“眼下的情形,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九長老神色冰冷,吳正也不敢再言語。
九長老看了林飛一眼,悄然傳音入了孫青的耳中:“暫且忍耐幾日,等七彩寶霞恢復,我便帶人去救你。”
“弟子知道。”
林飛淡漠的看着那五個人交頭接耳,知道他們是商量後招,但他也沒興趣打斷,懶懶的等着,直到孫青飛掠而來,這纔跟九長老那幾個人道了句後會有期,轉身便離開了。
九長老帶着剩餘三位修士,立在那片七彩簾幕之外,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他們望着林飛與孫青離開的方向,一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冰原上,再也看不見了……
“那座仙閣,破解的如何了?”
九長老轉身,往冰城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吳正。
吳正與其他人連忙跟上,道:“稟長老,承安師叔昨日來信,說進展非常順利,最多再有兩個月的時間,那座仙閣便會被打開。”
九長老點了點頭,臉色暫緩,他又道:“不要鬆懈,派人來將要塞休整一次,重新佈下兇陣。”
“是。”
“還有,命令我們手下的人,抓緊時間開採靈石,一定要早點讓法寶恢復。”
聽到這話,吳正與其他兩人的面上多了幾分爲難之色:“長老,您也知道,最近這座世界委頓的厲害,大量的靈石靈氣外溢,都變成了廢石……”
說到這裡,吳正面上一片惋惜:“可惜咱們的運氣不好,近十年來,都沒有再開採出第二塊仙石,否則的話……”
九長老已經來到了彩色光幕之前,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仙石豈是我們能夠強求的?機緣未到啊……”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默然了。
然後,橫立在天地中的七彩光幕一動,九長老與三位弟子,便進入了其中。
……
孫青的心情非常複雜。
他跟着林飛走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這都已經行了近一個時辰了,那傢伙除了跟自己介紹了一下他的名字後,就是在冰原之上晃盪,左轉轉,右轉轉,宛如一個前來觀光的遊客,很細緻的把這片冰原給打量了一遍。
而且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要殺自己的意圖,孫青感覺了一下體內的劍氣,發現那道劍氣真如一片月光般,無聲無息,甚至不會阻礙他真元流轉,一點威脅也沒有……
結合林飛出現以來的事情,孫青腦中無數疑問迸出,他打量着林飛,濃眉下的眼睛裡全是困惑。
這位名喚林飛的傢伙,是來做什麼的?到底是不是弗離世界那邊派過來的探子,或者是新出現的一方勢力?是不是想要跟他們爭奪仙閣?
類似於這樣的疑問,一個接一個的從孫青的腦中產生,他也試圖問過,可林飛那傢伙惜字如金的很,有一搭沒一搭的,根本不怎麼說話,可這也加劇了孫青對他身份來歷的猜測,於是,林飛在孫青的眼中,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這個時候,怕是即便林飛告訴孫青真相,說自己是被虛空風暴給逼的無路可走,萬般無奈下才來到這裡的,孫青可能也不會相信吧……
孫青不僅看不清林飛的來歷,甚至也看不太懂林飛的實力。
他知道林飛的強大,剛剛一戰,師兄弟四人甚至列出了陣法,卻依舊拿林飛無可奈何,甚至被對方用一套看起來就很簡單的劍法擊敗,如此實力,的確驚人。
而且林飛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金丹一轉的修爲,如此成就,的確出色,但卻並非多麼稀少,孫青自踏入修仙之道,所見過的人經歷的事情,也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自然知道,諸天萬界中,天賦異稟的修士很多,甚至有人能夠在三十歲前達到金丹九轉,也不爲奇。
孫青所驚訝與疑惑的是,林飛竟然能夠以金丹一轉的修爲,破他師兄弟四人的合攻,甚至逼的九長老以燃燒氣血的方式與之相鬥……
這樣的戰力,怕是能與金丹九轉的強者一戰了吧……
孫青腦中無數思緒紛繁而過,一時間,竟然忘了害怕,見林飛也不御劍,只是慢吞吞的在這片冰原上走着,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要去哪?”
林飛腳步不停,擡頭打量了一下四方,入目所見,皆是一片茫茫白雪,寒風不斷,於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孫青:“……”
我靠……
孫青差點沒忍住給罵出來……
至於這麼謹慎小心嗎?我不過是一個俘虜,而且身上還有一道你的劍氣,你就算把實話告訴我,我又能把你怎麼樣?哪怕你真是弗離世界派來的人呢?
嘖,孫青瞅着林飛,暗暗冷笑,就這麼走着,早晚還不得去了你要去的地方?
只是,孫青沒有想到,他跟着林飛從白天走到了晚上,這傢伙竟然還沒有停下,好像真的只是在漫步目的的遊蕩……
當然了,兩人徒步在冰原上,即便感覺不到累,可單憑腳走,能走出多遠?連這塊冰原都沒出去了……
竟然就這麼一直走着……
孫青覺得自己已經沒力氣吐槽了,身體不累,心累。
天光徹底暗了下去,一切都被濃黑吞噬,到了晚上,漫天大雪反而停了,可依舊是烏雲遮天,茫茫冰原,不見一絲光亮,四下皆是一片寒風呼嘯的聲音……
這一路上,兩人你問我答,誰都沒從對方身上討到好。
孫青呢,是無論林飛問什麼,他咬緊了牙一個也都不答,甚至做好了被劍氣折磨至死的準備,但出乎他的意料,林飛偶爾興之所至的一問,還真就只是隨口一問,無論他回不回答,回答的什麼,林飛都一笑置之,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反過來,孫青倒是很細緻的問了林飛幾句話,比如說,你從哪裡來,你到哪裡去,你目的是什麼,林飛表現的非常隨和,這些問題他都回答了,只是口徑太統一,統統都是不知道……
這還能對話下去嗎?
顯然是不能。
於是到了夜裡,兩人誰都不說話了,只埋頭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