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與太極拳、八卦掌並列爲三大內家拳法。
形意拳包括有樁功三體式、五行拳、十二形拳。
共有幾十個分支。
我們這一脈學自郭雲深先生,我先跟師父學習半步崩拳,之後又跟着薛連信師叔學習象形拳。
薛連信師叔吸取了薛顛先生的拳術精華,將之整合成了薛氏形意拳。”
劉寶成侃侃而談。
“三體式有動功、靜功和呼吸法,最開始的時候需要有師傅時刻盯着,一步也錯不得。
不過你現在以學業爲主,所以暫時不練三體式,練馬步樁。
馬步樁循序漸進,雖然見效慢,但不會練出問題。”
他沉吟了一會兒,開始規劃劉羲的練功內容:
“你以後每天先練馬步樁,然後照這上面練。”
劉羲接過他遞來的一本冊子,還以爲是什麼武功秘籍呢,只見上面寫的是《基礎體操》,都是跳繩、壓腿、深蹲等基本鍛鍊方式。
劉寶成看他臉色古怪,說道:
“武功不是仙術,你小子別被那些武俠小說忽悠了。練武就是練勁,這些體操鍛鍊能夠幫助你熟悉身體的勁,整合全身力量,比以前舉石鎖、推磨、綁沙袋等練習方法科學多了。”
“寶叔,我聽說武功分了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等等,到底是怎麼劃分的?”
“明勁就是身體的剛勁,乃是筋骨之力。練出明勁,全身筋骨肌肉的力量整合,出拳就會發出脆響。正所謂,千金難買一聲響。能練出明勁,已經算是登堂入室了。”
說着,劉寶成一揮拳,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一塊木板上應聲而裂,破成了四五塊。
“這就是明勁。”
“暗勁爲氣血發勁,拳歌裡說‘暗勁如同火燒身’,這涉及到了人體潛能的開發跟運用。
曾經有過這樣的新聞,有家人房子着火了,病重的老太太卻一躍而起,把家裡值錢的罈子櫃子都一個人搬了出來。
這就是人體潛力的運用。”
“暗勁在於急,心裡要養三分惡氣。看好了!”
他一掌印在另一塊木板上,木板只是微微裂了幾條縫。
劉羲仔細一看,卻發覺了不同,木板已經成絮狀,經絡完全壞死了,上面一大片水跡,還有無數細小如同針眼的小孔。
“化勁則是內外圓通,勁練透了,渾身無處不可發勁,一蠅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丹勁則是丹田發勁,這已經涉及到玄之又玄的精神方面了。”
“這幾種勁只是幾種不同的練法,本沒有高下之分。
不過人們根據這幾種勁的修煉難易程度,將之作爲了劃分武者實力的標準。
但實戰的話,就未必了。像明勁戰勝暗勁也是常有的事。而武當金蟾派太極拳,更是直接練化勁,不修明勁暗勁。
但是他們這一派很容易練成花架子,即使勁練透了,也更偏向於養生,實戰能力甚至不如那些黑市拳手、地下傭兵!”
劉寶成道:“你現在年紀還太小,主要進行基礎訓練,不要好高騖遠。”
練武並非年紀越小越好,一般都是在十七八歲,身體骨骼定型之後。
清末時,李存義更是三十多歲纔開始學習形意拳,卻成爲一代宗師。
年齡太小,身體沒長成的時候練武,容易影響身體發育,變成畸形。
這個時候,大都是進行築基鍛鍊,主要練身體的韌性、平衡性等等。
明白這些道理之後,劉羲開始蹲馬步。
按照劉寶成規劃的,他先每天蹲半個小時,一週後每天一個小時,什麼時候把樁功練透了,再教新的。
只蹲了幾分鐘,劉羲就感覺渾身燥熱,腿腳顫抖。
“馬步不是這麼蹲的。你知道馬步的要點嗎?”
“馬步是從騎馬中化來的,站樁的時候,要想象自己策馬奔騰,身體重心微微起伏。
起時腳趾如雞爪抓地,挺膝,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伏時腳掌如鴨蹼,鬆腿,坐腰,鼓腹,這是伏勁。
一起一伏之間,身體重心不斷轉換,這樣就可以鍛鍊到全身。
同時眼神要開闊,平望前方。這叫‘虛空凌頂形神開’。”
劉羲的記憶力超羣,清晰記得原著中關於馬步樁的描述,呼哧呼哧地回答着劉寶成的話。
劉寶成調侃道:“呵,既然你嘴上都說得明明白白的了,怎麼就做不到呢?”
劉羲站起身來,抖動着腿腳:“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寶成告訴他,這就是練功,要練。
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
練武不是光曉得道理就能頓悟的,還得勤學苦練。
此後近半個月,劉羲每天都早起站樁,然後練習體操,課間的時候就壓腿或是跳繩。
經常運動,感覺身體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不過馬步樁仍然沒練出什麼效果來,每次不到十多分鐘就堅持不住了。
這讓他頗受打擊,感覺自己不是練武的料。
他覺得應該是這一世的體質不如原本的好,上一世修“練氣訣”的時候,他一天時間就能入定,沒多久就入門了。
劉寶成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是叫他勤學苦練,功到自然成。
好不容易等到了拜訪薛連信的日子,劉羲一大早趕了過去。
薛連信對他道:“你的情況,寶成跟我說了。
修行,就是降伏其心。你這是心不定,雜念太多,所以練不出效果。
其實這很正常,大多數人練武都是這樣子的,天才畢竟是少數。
只要有恆心有毅力,終究能夠學有所成。”
“不過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讓你更快些掌握訣竅。”
看到劉羲一臉鬱悶的樣子,薛連信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
劉羲忙不迭地追問什麼法子。
薛連信招呼他上車,他的大弟子謝曉宏開着車,一路駛到了馬會賽場。
“額?薛師傅要帶我賭馬?”劉羲心頭冒出這古怪的念頭。
薛連信一路進去,許多衣冠楚楚的人紛紛向他打招呼。
這些人很多都是電視跟報紙上的常客,高官巨賈,都是些大佬。
薛連信一路回禮,然後穿過會場大廳,帶着劉羲來到一片馬場上。
“你先騎馬,記住這個感覺,然後再蹲馬步。”薛連信說道。
劉羲騎過驢子,沒有騎過馬,主要是沒人教,怕摔下來。
在馴馬師的幫助下,劉羲漸漸掌握了竅門,感覺跟騎驢還是有些共通的地方的。
不多時,他就能夠騎着馬慢跑了。
劉羲細細體會着,這一起一伏,身體重心也在上下移動。
他騎了一圈後,跳下馬來,直接在草地紮起了馬步。
薛連信微微點頭道:“有點進步了。不過還不標準。”
他伸手按了按劉羲的腰,或出腳踢了踢他的腿。
每個劉羲沒做準確的地方,薛連信一點,彷彿帶電似的,一激靈,不自覺地就做到位了。
“就是這樣,思想要放空。每次起伏的幅度不要太大,精確到一寸以內。”
在薛連信的指點糾正之下,劉羲終於站出了感覺。
腳、腿、腰、腹,這一些的力量整合爲了一體。
薛連信見他入門了,就不再管他,將他扔在這兒獨自修煉,自己去跟老朋友會面去了。
這一站,劉羲竟站了約半個小時。
神奇的是他居然一點都不累,全身彷彿剛剛做完熱身運動一般,充滿了活力。
這種感覺讓他充滿了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