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華山!
時隔近年,爲護送嶽靈珊,林平之再度來到華山,這個給了原身希望與絕望,又改變了自己一生的地方。
“今日的華山,怎地看起來跟往日不同,空氣中好像隱隱摻雜着一股血腥味!”
不同於前面心思恍惚的嶽靈珊,暗中林平之卻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尤其是在練成混元真氣後,使得他五感大增,遠勝常人,所以遠遠的就察覺到了異樣。
“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嶽靈珊也察覺到華山上出事了,因爲前方的山道上出現了屍體,而且,還不是一具兩具,有五嶽劍派的弟子,也有魔教的人,此時此刻,俱都橫七豎八的倒落在地上,鮮血淋漓,還在流淌。
“是魔教來襲,爹,娘!”
看着地上的屍體,嶽靈珊哪裡還不明白,肯定是魔教在大舉進攻華山派,當下,她連忙向着山上飛奔。
後面,林平之見狀,連忙追了上去,地上的血還在流淌,沒有凝固,說明這場廝殺就發生在不久之前,說不定山上正在開打,嶽靈珊的武功雖然有所長進,但在如此大規模的正邪大戰之中,還是非常危險的。
上山的道路上,到處都是死狀悽慘的屍體,流淌的血液,斷裂的兵器,可見這場戰鬥是何等的激烈!
若是平常時候,以嶽靈珊一個女孩子的膽量,怕是都不敢靠近,可現在,一想到她的爹孃都在山上,還有華山派的師兄弟們,她心中擔憂,竟壓過了恐懼之意,讓她踏着無數的鮮血與屍體,一步一步的登上華山。
林平之足下踏步,身如鬼魅幽靈,始終跟在嶽靈珊身後數丈之處,眼見着沿途屍首鋪道,饒是他也曾歷江湖血腥風雨,殺了不少江湖之人,此時此刻,也不禁爲這所謂的正邪大戰的酷烈感到唏噓。
就這樣,一前一後,兩人來到華山派山門內,這裡的情況比山道上更爲可怕,房舍損毀,屍橫遍地,直看得嶽靈珊目眥欲裂。
“小........小師妹.........”
突兀,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了過來,嶽靈珊聞聲,連忙飛奔過去,從一堆屍體中扒出了一個重傷的華山派弟子:“五師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山上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爹呢,我娘呢?”
重傷的華山派弟子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嶽不羣座下的第五弟子高根明,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不大好,身上被砍了三刀不說,還受了嚴重的內傷,已到了生死邊緣,彌留之際,他見了嶽靈珊,連忙道:“魔教攻山,小師妹..........你.........快走.........”
話音未落,氣息已斷,他身體抽搐着,雙眼瞳孔也開始迅速潰散,整個人躺在血泊之中,再無半點生機。
“五師兄!”
嶽靈珊見狀,忍不住一聲悲喊,眼中淚水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唉!”
追尋着嶽靈珊的腳步而來,林平之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一聲嘆息,他與這些華山弟子之間,其實並無多少感情,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師兄弟一場,眼見着高根明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吃味。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嶽靈珊已經咬牙硬撐着起身,略微搖晃的身子,卻毅然決然的踏着滿地屍首玉女峰而去,林平之連忙跟上。
一如先前,兩人一前一後上了玉女峰,行至半山腰處,已可聽見峰頂思過崖處,傳來激烈的打鬥嘶喊之聲。
“爹孃,你們可千萬別有事!”
嶽靈珊腳下步伐更急,火急火燎的轉向思過崖。
“這丫頭!”
林平之見狀,自然也跟着她向着思過崖而去,而且,爲了確保嶽靈珊的安全,他還刻意拉近了自己與嶽靈珊的距離。
此刻,嶽靈珊正爲父母憂心,哪裡會想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會有人跟蹤?再者,以她的武功,除非林平之願意,否則,她是萬萬也不可能察覺得到林平之在跟蹤她。
兩人來到思過崖,只見崖上一片凌亂,殺鬥聲是自山洞內傳出來的,嶽靈珊下意識的就要往裡闖,林平之見狀,連忙衝了上來,擋在了她的前面。
“師姐,裡面情況不明,不可亂闖!”
“是你?你來做什麼?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嶽靈珊不由得鼻子一酸,但她卻強忍着不讓自己落淚,反而口中倔犟的道:“我爹我娘都在裡面,你,你休想阻止我!”
“唉!”
林平之見她眼睛紅紅的,隱隱泛着淚光,口中一聲嘆息後,連忙岔開話題道:“我不阻止你,只是,待會兒進了山洞,你得跟在我後面,答應我,不管看見什麼,千萬不要衝動。”說罷,他率先向着山洞裡走去。
嶽靈珊臉上神情變化,似是在猶豫,但終究還是選擇跟在林平之的身後。
山洞內,是一個能夠容納上千人的巨大洞廳,裡面生着一些篝火火把,把偌大洞廳照的通亮,此時,足有上百號人在洞廳內激鬥。
“五嶽劍派,日月神教,居然連瞎了眼的左冷禪都來了,這裡還真是熱鬧啊!”
林平之站在洞口處,只見洞內混戰的人,大體可以分爲三派,一派是以任我行爲首的日月神教,另一幫則是嶽不羣招攬的五嶽派,還有第三方,則是以左冷禪爲首的嵩山派,只是,現在三方混戰,倒也分不清楚哪邊對哪邊了。
刀劍相向,生死搏殺,地面上早就倒臥了不下上百具的屍首,鮮血橫流,映着火光,泛着異樣的鮮紅。
而在洞廳一角,還有二十餘人沒有插手這場亂鬥,這二十餘人,大都是女尼,是恆山派的弟子,爲首者赫然正是令狐沖,在他身旁的女人,毫無疑問,當是任盈盈無疑,她此時正緊張的看着戰場,那裡有她的父親。
同樣,嶽靈珊也在萬分緊張的看着戰場,那裡不僅有她的父親,還有她的母親,值此時刻,嶽不羣正與嵩山派的左冷禪鬥得激烈。
與那日在封禪臺上不同,左冷禪此刻施展的也是辟邪劍法,而且,速度之快,甚至猶在嶽不羣之上,因而縱使眼盲,也能與嶽不羣鬥個不相上下。
“能狠下心來動那一刀,左冷禪這傢伙,還真是一個狠人啊!”
林平之心下感嘆,但臉上卻笑容正盛,畢竟,左冷禪的辟邪劍譜,還是自己賣給他的,沒想到他還真練了!
而且,嵩山派中,練習辟邪劍譜的不止一人,另有十三太保中的九曲劍鍾鎮也練了,此刻,他正與任我行鬥得厲害。
不過,此時林平之也無暇關注他們的戰鬥,因爲,嶽靈珊已經找到了她母親,甯中則正在與向問天苦鬥。
兩人刀光劍影,劃開一片戰圈,一個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一個是華山派的掌門夫人,正是副手對副手,戰況十分激烈。
甯中則的武功本不是向問天的對手,但她自這秘洞中學得華山派失傳的劍法之後,武功大進,實已不在向問天之下。只是,她畢竟是女人,在氣力上遠不如男人,鬥得片刻,她氣力便就無可避免的開始衰減。
“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