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商學院

離商學院,全世界最著名的“五大院”之一,建立三百年以來,培養出了無數強大奉官,甚至還有不少統領級別的強者。同樣,離商學院的入學要求簡直苛刻到極點,從來都只招天才。

據說,本朝國君九荒大帝在尚未即位之前,曾想憑藉太子身份入學,但被學院直接拒絕了,即使那時,他已是半步跨入統領級,在同輩之中也是出類拔萃之人。按理來說,此等大辱,王室不可能輕易罷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先帝居然親自帶人上門謝罪!這件事轟動一時,每個人都被王室的做法所震撼。王室知道,帝國將領幾乎全是學院的學生,再加上大戰之中,死傷慘重,學院幾乎成了帝國的最後屏障。如果離商學院倒向其他國家,整個昀歌帝國必然實力大減,到時候,亡國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撿了個大便宜啊!正好,我也要去王都。”姜瑤稍帶欣喜道,“怎麼,你不想去?”

呂知一倒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道以他的天賦去了能有什麼用。當陪襯?算了吧。

“你去那裡幹什麼?”

姜瑤直視着呂知一的眼睛,一如往常般冷漠說到:“我不能告訴你。”

……

昀歌,王都,離商學院,明光塔

一位身着黃錦,少年模樣的人靜靜站在塔頂上,向南眺望,似乎等待着誰。不久,一道身影遠遠飛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三到身影。

少年眉頭一皺,揮手示意遠遠站在身後的侍衛上前,低聲說:“告訴蘇韻,她的假期結束了,立刻上班。” 第五章

侍衛領命迅速離開,那道身影也逐漸清晰——白燕秋,他居然直接帶着手下人返回。

“蘇韻呢?”白燕秋緩緩落地,把三人交給侍衛,語氣有些急切。

“去叫了。怎麼這麼狼狽?人呢,沒找到?”少年挖苦道。

“遇到點小意外。”白燕秋喘着粗氣說。

“呵呵,看來不是我該問的啊?”

白燕秋沒理會他,自顧自地下樓,臨到身影快消失時,半帶玩笑地說:“好消息和壞消息,哪一個。”

“好的吧。”

“帶了個天才。”

少年聞聲而起,他和白燕秋打了許多年的交道,從來沒聽他評價過誰算天才。現在卻突然冒出個天才,着實令他大吃一驚。雖然在離商書院天才不少,但是白燕秋承認的天才,那該是什麼怪物啊!

少年不覺有些欣喜,但還是剋制住了,咳嗽兩聲,問到:“壞的呢?”

白燕秋微微一笑,彷彿嘲弄一般說:“現在成廢物了,而且還帶一個廢物。”

少年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氣得滿臉通紅,罵道:“你他媽能不能讓一讓啊!就算襲擊你,你也不至於廢了他吧,何況還是冰元素共鳴者!冰元素啊!你知道有多稀有嗎!還帶一個廢物是想幹什麼!我這是學院!收天才的地方,不是救濟站!”

白燕秋不耐煩地聳聳肩,正準備下樓,少年又叫住他,問:“情況。”

“經脈冰封。”

“我說第二個!”少年餘怒未消,嚴詞問到。

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會多一個人。第一個倒還好理解,雖然現在廢了,但至少基礎還在,能傷到白燕秋的人必定不簡單。可這第二個到底是什麼來歷,一個廢物怎麼會讓白燕秋如此上心。

“元素不共鳴。”白燕秋不禁嘴角上揚,略帶驕傲地說,彷彿幹了件大好事。這兩人像是以給對方添麻煩爲樂似的,麻煩越大,自己就越開心。

“哪種元素。”

“全部!”

“騙傻子呢?說實話!”

“就是實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紅月之災後,所有人都會有元素共鳴現象。換言之,能不能元素共鳴都可以拿來檢測是不是人類了,怎麼可能全都不共鳴!編理由也編個好點的!”

白燕秋神秘地笑笑,緩緩說到:“如果,我告訴你這是真的呢?”

少年突然沉下臉,嚴肅地盯着白燕秋的眼睛,像是在確認事實一樣。半晌,才慢慢開口:“看來是個少見的玩意兒啊!”

“一開始我還真把他當廢物了,哈哈哈……”白燕秋一邊笑,一邊下樓而去。

“你到底是個什麼廢物啊?還挺期待呢!”少年自言自語,手腕用力一甩,輕輕搖着摺扇,嘴角輕輕上揚。

……

三百年前,第一次暗日大戰後,東大陸上的各國損失慘重。在近三分之一的區域被坎伯瑞恩帝國控制,諸國不得已合而爲一,最終在古元大帝帶領下建立昀歌,自此,世界開始東西對峙的局面。古元爲調停各方勢力,最終決定中央河谷營建新都。

王都三面環山,瀧水穿城而過。作爲中部經濟、政治中心,人口稠密,商業繁盛。沿街而行,叫賣之聲充耳;隨心漫步,歡喜之景滿目。三人初到王都,全都被這繁華亂了眼,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逛。

“找個地方先歇腳吧。”沈敬堂咳嗽一聲,對正在一家剪紙鋪前張望的二人說,“王都這邊我們又不熟悉。”

沈敬堂雖然看起來滿臉正經,實際上,他也想好好逛逛王都,熟悉環境在任何情況下都極其重要。況且,白燕秋還在王都裡。他醒後,呂知一告訴他:白燕秋在王都等他,要報仇就到離商學院報道。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三人也漸漸熟絡。一開始,呂知一還挺在乎他和白燕秋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沈敬堂每次都沉默待之。時間一長,呂知一也不再提及,轉而一直問到底怎麼才能覺醒元素。一路上全是問這事,沈敬堂也一直不厭其煩的給他想辦法,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不能元素共鳴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本來,沈敬堂不願來王都,白燕秋的邀請着實令他忌憚。但是轉念一想,白燕秋也並沒有下死手,何況,說不定離商學院真有辦法幫呂知一覺醒元素。權衡之下,沈敬堂最終還是同意了和他們一起去王都。只是姜瑤他實在看不清,不可否認,姜瑤那美貌確實干擾了他的思考,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孩身上有着一種難以言表的神秘。即使如此,沈敬堂也從未提及一句,畢竟,誰沒點秘密呢?

“已經找好了。”姜瑤漫不經心地把一本旅遊指南扔給沈敬堂,說,“我勾了一筆的那個就是。”

沈敬堂看了一眼,差點一口氣憋死。在雲源旅店的一頁上,用紅筆用力地勾了一筆,不能說力透紙背,只能說差點沒把書給劃成碎片!

雲源旅館,整個王都最豪華地旅館。相傳,能在這兒住的人都是權貴王公,或者富商巨賈。沈敬堂實在不理解姜瑤爲什麼要選這兒,以雲源的價格,他們所有的錢都不夠住一間房。

“再怎麼揮霍,也要講個度吧!大小姐。”沈敬堂有些無奈。

“嗯?很貴嗎?剛纔有個王大爺給了我這個,上邊寫的就這裡啊!”姜瑤從袖口內拿出一張金卡,遞給沈敬堂。“不過,看上去不老啊,爲什麼叫王大爺。”

呂知一和沈敬堂一口同聲地說:“這,恐怕是王爺吧。”

“姐,你剛剛到底幹什麼去了?”呂知一驚訝地問。

那金卡上清楚地刻着兩個字,寧王。據說他是王子之中最有才華的一個,一直都最受寵,是王位最有力的爭奪者之一。

“剛剛買吃的時候給的。”

“我聽說那王爺挺風流的,不會看上你了吧。”

“總之,還是小心點吧,儘量不要和其他人扯上關係。”

“所以,你們不去?”姜瑤問。

二人對視一眼,沈敬堂尷尬無比,抿了抿嘴脣。呂知一則立即說到要去,白送的地方爲什麼不去!

姜瑤微微一笑,繼續逛街。

……

傍晚

姜瑤輕快地邁着步子,向着不遠處的雲源走去。身後,沈敬堂和一個巨大的包袱緩緩走着。餘暉殘紅,林鳥歸山,街上的人卻都忘記了回家,全都被這奇怪的隊伍吸引了注意……

“要死了!要死了!幫我……幫我拿下唄,沈大哥?”呂知一喘着粗氣哀求道。

“啊這,好吧!不過我也不確定我能拿多久,我盡力吧。”說完,沈敬堂左踩半步,微微俯身,腰背瞬間發力,低喝一聲,雙手用力一擡整個包袱頓時飛起,落在沈敬堂肩上剎那,沈敬堂眉頭一皺,從他神情來看似乎舊傷未愈。

“沒事吧?要不還是我來……”

“放心。”

“就讓他背吧!他正好也得做恢復訓練。”

“姐!你就不能自己拿嗎?”

“當然可以。”

“那爲什麼還叫我們拿。”

“是練習,考覈會有身體測試。”沈敬堂有些吃力地說。雖然筋脈已經解封,但仍舊有些脫力,強行使用千霜寒凝的副作用尚未痊癒。

“看看,你就不能學着點!”姜瑤走到沈敬堂面前,像提起一根羽毛一般,毫不費力便把那巨大的包袱提起,說,“我完全沒問題,但你倆就不一定了。”

“可我們不用考試啊!”

“走後門還沒真本事會遭白眼的!你是要想辦法覺醒元素的,連我都不知道事,離商學院也只要最好的學部纔有可能知道。你覺得最好的學部會要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嗎?“

呂知一沉默了,他總想着白燕秋給了他一個入學名額。但從未想過,連白燕秋都不知道的事情,究竟哪位大能纔有解決之法。雖然白燕秋能憑自己的影響力給他一個位置,但知道白燕秋所不知道的高人就一定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收了自己嗎?

三人靜靜的走着,旅館就在眼前。

突然,呂知一在一個賣梳子的小攤子前停了下來,呆呆地看着一把鑲了紅玉的檀木梳。

“小夥子,好眼光啊,這把梳子是我這最好的。要不要買一把啊,便宜賣了。”攤主老人和藹地說。

“我就看看,看看……”呂知一失落地走開,雖然自己確實想買下來給柳瀟瀟當禮物。但這價格實在接受不起,幾乎是他們盤纏的五分之一了。

走的時候,他本想叫柳瀟瀟一起,離商學院畢竟是最好的學校,可柳姨一直不願意,甚至也不準呂知一去。最後得知呂知一想去到那裡看看自己爲什麼不能覺醒元素,柳姨才勉強同意。

她不想讓呂知一終其一生背上“廢物”的名號,但又實在擔心他,最後要求呂知一永遠不要當奉官才徹底答應。

雖然呂知一覺得柳姨有點過於擔心,但仍發自心底開心。這世界上總還是有人擔心他的!

……

王都褪去白日的喧囂,燈火也點點亮了起來。這座城市,即使是夜裡依舊繁華,白天不常見的小吃攤,在這時全都熙熙攘攘起來。現在屬於色香味的帝國,所有其他的事務都要放在身後。

梳子攤主正準備收攤,畢竟距離規定的出攤時間已經快到盡頭,再不走,估計城務得找自己麻煩了。

“這梳子要了。”

……

湖心廣場上,人聲鼎沸,今天剛好是學校招新之際。從帝國四面八方趕來的天才全都匯聚於此,爲了那五百個名額爭奪廝殺。從廣場向湖對岸望去,一棟棟美輪美奐的高樓林立,那是所有天才的天國,是他們人生的目標之地。其實在他們之中,很多人對於自己人生根本沒什麼規劃,只知道上了這所學校,人生基本上就算是美滿了。至於未來,重要嗎?

“好多人啊!”呂知一感嘆道。

“畢竟帝國疆域內只有離商一座學院算是‘五大院’之一,這是元素共鳴者的聖地啊。

“哦。”

“好吧,你不算。”

沈敬堂和呂知一一邊閒談,一邊欣賞着一幕幕正上演的悲喜劇。

“135號!”

“叫你呢!”沈敬堂用手肘戳了戳呂知一,“放輕鬆。沒事的。”

呂知一苦笑着搖搖頭,宛若臨刑的囚徒一般。

測試的男教官看出了他的慌張,安慰道:“少年,別擔心,測一下而已。是好是壞,和別人有什麼關係,別在意。”

“謝謝您。”呂知一有些無奈,緩緩把手放了上去,巨大的石劍一點變化都沒有,九盞白玉石燈紋絲不動。臺上臺下都一片譁然。

“不是吧,一個元素都不親和啊!”

“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廢物的人。”

“我家放牛的二傻子都能共鳴呢!”

“天哪!他不害臊嗎?”

人羣迸發出一陣陣嘲弄,謾罵譏諷向着這位陌生而無助的少年涌來。

呂知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直接跳出來大喊:“爺是關係戶!不需要考試!”教官見他一臉無措的模樣,還以爲傷到他了。雖然教官自己也挺震驚,但還是立即反應過來。起身喊道:“帝國未來的臉面就這素質嗎!誰再起鬨,永不錄取!”教官一掃之前的溫柔,威嚴不可犯地說。旋即,拍了拍呂知一肩膀。

“136號!”

沈敬堂從人羣中走出,徑直走向石劍。在沈敬堂的手放上去的瞬間,一股強光爆發,席捲了整個廣場。草和冰元素燈亮起,但卻並未離地。

衆教官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這位少年天賦這麼高,可元素親和度卻詭異的低於一般人。沒時間多想,教官們全都搖了搖頭。雖然沈敬堂天賦很高,就算在學院裡也是佼佼者。可這麼低的元素親和度,必定會限制他以後的修行,說不定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共鳴者。

“137號!”

姜瑤從人羣中飛身而出,婀娜的身姿引得臺下衆人驚呼,包括臺上衆教官,所有人都被其美貌所驚豔。

姜瑤不緊不慢地將纖纖玉手放於石劍之上,只一剎那,石劍立即躁動起來,彷彿恐懼眼前這爲少女一般不停顫抖,旋即帶着九盞石燈直衝雲端。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以至衆教官全都愣住了,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錄取?可是石燈明明沒亮起啊!接連的詭異現象讓諸位教官不禁有些頭疼。一個不共鳴,一個天賦極高,還有一個……

“有意思。”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音波中夾雜的渾厚靈力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畏懼。突然,天空中浮現一道人影,衆人擡頭望去,卻被璀璨的太陽照的睜不開眼睛。

“這三人,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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