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煜正幻想着,卻聽墨西決忽然問道, “王妃剛剛去茅廁遇見了什麼好玩的事?耽擱了那麼久纔回來?”
楊鳶洛的動作明顯一滯,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反而調笑道,“怎麼三皇子觀察我觀察的這麼仔細呀?”
墨惜月狠狠的瞪了墨西決一眼,嬌嗔的插嘴道,“長輩的事幹嘛問那麼多!”
“沒關係,小孩子嘛!可以理解的,不如愛妃你就給他講講你剛剛遇見了什麼好玩的事?”墨祁煜笑着說。
墨西決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墨惜月和墨祁煜這兩句話生生的將他和楊鳶洛的距離拉開了,彷彿真的是兩個輩分的人,遙不可及,可是其實楊鳶洛卻還要比他小上幾歲。
什麼小孩子?
這種話興許別人說出來還好,可是從墨祁煜嘴裡說出來,卻讓墨西決總覺得是一種變相的嘲諷。
楊鳶洛在一旁狠狠的瞪了墨祁煜一眼,如果這裡沒有人她一定一腳踹到他的臉上,墨祁煜明明知道她剛剛去做了什麼,她和墨惜月本可以將此事一句帶過,偏偏墨祁煜填這麼一句亂!
楊鳶洛只得陪着笑,呵呵笑了兩聲,“是有好玩的事,不過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
墨舒陽一聽就興奮了起來,暴露了他一身的孩子心性,興沖沖地道,“聽!爲什麼不聽?什麼好玩的事啊?”
楊鳶洛尷尬極了,只得想了一個故事哄他們,“我聽見隔壁有兩個宮女,兩人打打鬧鬧的出了茅廁的門,但是沒走幾步呢就聽其中一個宮女大喊,‘我的髮簪丟了!那可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的!’另一個宮女也開始着急了……”
“我知道了!髮簪一定是另一個宮女偷的!她着急怕被人發現!”墨舒陽大聲插話打斷了楊鳶洛的故事。
楊鳶洛瞪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說道,“另一個宮女也開始着急,怕那個宮女說是她偷的,立即澄清道,‘不是我拿的,我只是和你一起去了趟茅房而已,不信你可以搜身的’她說完第一個宮女真的搜了她的身,的確什麼也沒有。”
“後來呢,後來呢?”墨舒陽又打斷了她。
墨祁煜在他身後用他的扇子敲了敲他的頭,“別插嘴!聽你皇嬸說下去!”
墨舒陽委屈的扁了扁嘴,嘟囔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啊。”
回頭看了一眼墨西決,墨西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也真的是嫌棄他的呱噪,墨舒陽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繼續聽楊鳶洛講故事。
“然後那個被搜身的宮女就給丟東西的宮女出主意,‘既然我們不知道是誰偷的,而且也找不回來,不去我們找一個冤大頭,讓她還你的東西,怎麼樣?’丟東西的宮女不理解,怎麼讓別人還她的東西啊?又不是那個人偷的,拿什麼還啊?那個宮女就開始給她解釋,不是她又有什麼所謂,只要我們找一個人,一口咬定就是她偷的東西,就叫她還,你不說,我也不說,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偷的,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大
家肯定都會被誤導的!丟東西的宮女附和她,‘說的在理,可是我們要讓誰來還我東西啊?’另一個宮女說,可以讓採蓮還,我一看她的樣子就長了一副不安分的臉,沒準東西就是她偷的呢!丟東西的宮女心裡大概是有那麼一點點愧疚,一直在說,‘可是……’另一個宮女說,可是什麼呀可是,沒有什麼可是的!到時候你按照我說的做,保證你不會有一點損失!”
墨惜月好奇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她們就走了,我只是聽到這裡,覺得有意思,就多聽了一會。”
墨西決冷哼了一聲,“王妃愛好真是獨特,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居然還有心情聽別人的牆角。”
楊鳶洛不服氣,剛要反駁,墨祁煜看着墨西決開口道,“也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但是照我看,多半那支髮簪就是被搜身的宮女偷的,說的多的人往往都是在掩飾什麼。”
“至少被搜身的宮女幫了丟東西的宮女很大的忙,讓那個宮女連損失都沒有,自己也洗脫了嫌疑!”墨惜月說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那個宮女本身就沒丟東西呢?只是被搜身的宮女配合的好,讓她剛好又得了一份利益!”說這話是墨西決盯着楊鳶洛,好像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似的。
墨舒陽聽着聽着就笑了,“不過是一個故事,你們至於麼!哈哈!”
楊鳶洛拉着墨惜月快步走向湘王府的馬車,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接下去她可真的編不出來了!而且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會瞎猜,這真的僅僅是她編出來糊弄墨舒陽的而已。
楊鳶洛不由得感嘆,還是單純一點的人比較好,不需要她去費太多的心思應付,就像墨舒陽似的,聽過了哈哈一笑也就算了,別再追求什麼對錯、道德、利益,沒什麼意義。
到了宮門口,楊鳶洛想着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便匆匆說了“告辭”二字,就拉着墨惜月上了馬車,車伕及時的放下了小凳讓他們踩着上了馬車。
墨祁煜無奈,想着楊鳶洛這是和他賭氣了,撓了撓頭髮,硬着頭皮跟在後面上了馬車。
馬車上,楊鳶洛很有骨氣,一路都沒有沒和他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真真正正的把他無視了個徹底。
墨祁煜低低的嘆了口氣,就這麼一路無話,直到王府。
回到王府,楊鳶洛和墨惜月爲了商議鑰匙的事早早的回了觀瀾院,墨祁煜一路跟隨,楊鳶洛也沒理他,由他跟着回來。
進了屋子楊鳶洛叫墨惜月坐下,墨祁煜也跟着坐下,她倒了一杯茶,從袖子裡拿出宸妃頭上的那隻髮簪給她看。
墨惜月接過,還有些不明所以,“這是……”
“這簪子是在宸妃的屍體上找到的,看形狀,極有可能就是另一個鎖的鑰匙。”楊鳶洛平靜的說。
墨惜月不敢相信,倒不是不相信這麼容易就找到鑰匙,而是另一件事情,她發音都有些顫抖地問道,“皇嬸……你……你不會去
挖了皇陵吧?”
楊鳶洛很佩服她的想象力,搖頭道,“沒有,你高估我了,觀星臺我能上去,黃陵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這麼說,皇嬸是在觀星臺上面看到我母妃的屍體了?”墨惜月還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你父皇把宸妃的屍體完好的保存起來,就儲在觀星臺上面。”
“皇嬸是在哪裡看到的?我上去了很多次,都沒有看到有機關。”墨惜月不解的搖了搖頭,按理說,她纔是最熟悉機關的人,怎麼可能還沒有楊鳶洛厲害?
“我也沒有看到具體的機關,只是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墨惜月剛想問什麼推測,墨祁煜接話道,“機關是和滿月有關。”
楊鳶洛還在氣剛剛他不幫她說話反而叫她講故事的事,墨祁煜語氣軟了下來,“我剛剛那麼說只是爲了打消他們的懷疑而已,而且我相信你會自圓其說的。”
楊鳶洛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領了他的情,繼續給墨惜月講自己剛剛發生的事。
“不知你以前去的時候發現過沒有,那上面有一塊打磨的的非常光滑的玉石。”
墨惜月想了想,點點頭說,“我記得是有那樣一塊玉石,剛開始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我仔細研究了那塊玉石,發現並沒有什麼蹊蹺之處。”
“是啊,我們一開始都想錯了,一個機關的啓動並不可能只有一個條件,也可能有兩個條件,三個條件,只不過讓機關的啓動變得複雜而已。”
墨惜月仔細的想着她話中的意思,半晌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那塊玉石只是機關中的一部分?”
“沒錯,這種機關還不是普通人爲可以控制的機關,所以,皇上纔會每個月十五去一次觀星臺,看看宸妃的屍體,紀念她。”
“那除了滿月,玉石還有什麼是啓動機關的條件?”
“是觀星臺上的前檐,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只在意眼前的東西,在我們的想法裡機關只可能是地面的東西,其實不然,宸妃在設計觀星臺的時候,特意在觀星臺的前檐上留了幾個形狀各異的小孔。只有當每個月的滿月,月上中天也就是月光最強的時候,月光透過小孔,照射到玉石上時纔會啓動機關。我也是因爲要偷偷跳上觀星臺才偶然間發現了這幾個怪異的小孔,不然按照平常的方式上去,根本就發現不了。”
墨惜月聽楊鳶洛的一番解釋,眼睛亮晶晶的,更加佩服母妃的聰慧過人。
墨祁煜聽後在一旁悠閒的搖着扇子,也不禁感嘆宸妃的智慧。
“只不過,當時宸妃一定是想在觀星臺放一些重要的東西,才建造這麼一個臺子,既可以存放重要的東西,又能偶爾和皇上花前月下,不過……宸妃想要儲存的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宸妃死後,皇帝爲了紀念她,纔將她的屍體保存完好,瞞着所有人放在了觀星臺。”
墨惜月贊同的點了點頭,現在既然兩把鑰匙都有了,她們離南儲國脈又近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