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知道夏夢肯定是出事了,他抖着手把手機的藍牙功能開啓,又把藍牙接聽器塞進耳朵裡,他儘量的深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他想溫柔,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的糟糕:“夏夢,聽到了嗎?寶貝,你要冷靜,一定會冷靜,先告訴我寶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耳機裡傳出夏夢哭泣的聲音,李瀚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又滾又燙,可是他知道首先自己要冷靜。“還有多長時間到b市?”李瀚焦急的問車裡的郭家傑和徐巧芬。
“雨這麼大,我們趕到至少還需要40多分鐘,b市很多地方被淹了,打110也不管事,不過可以問問覃朗!看他有沒有認識公安裡的人,派人過去看看。”郭家傑一邊說着,一邊給覃朗打去電話。
“覃朗,你在什麼地方?夏夢在b市出事了。”
“我在a市,夏夢怎麼了?”覃朗着急的喊懂啊。
“有認識b市公安局的人嗎?”
“有,夏夢出什麼事了,快說。”覃朗在電話裡嚷道。
“妞,聽我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只需要坐在車裡不要動,我正在給覃朗打電話,他有認識公安局的人,很快就會到你那裡,我們還有40分鐘,也能趕到。寶貝,你要冷靜下來,深呼吸深呼吸,聽話。”
夏夢流着眼淚,顫抖着摸索出電話,看着父親腦袋上的血越留越多,她的脣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流滿面,只能發出啜泣的聲音,李瀚在電話裡小心翼翼的開導:“妞,我很快就會到。”
“白蛋。快——”
“好了,妞,現在你聽我說,你還在環城路上是不是?看看車窗兩邊。有什麼顯眼的建築物,叫什麼名字,你得告訴我,覃朗好讓人能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
“有,xx寫字樓。”
“胖子,告訴覃朗,往殯儀館方向去的環城路上的xx寫字樓,讓他通知一下事故科,派人立刻趕過去。徐巧芬,你也準備下。夏夢父親受傷了。”
“白蛋,李瀚,快來啊,求求你快來,嗚嗚——”夏夢眼睜睜看着父親腦袋的血越流越多。而自己又絲毫動彈不了,心都要碎了。
“胖子,你快點,覃朗那邊怎麼樣了?”李瀚只能不斷的催促着身旁的郭家傑,恨不能身上立刻插上翅膀,飛到夏夢身邊,把她擁進懷裡。
“白蛋。我爸爸快不行了,你快點來啊——”
李瀚的鼻子裡一酸,有想要流淚的衝動,無力感再次佔據他的心房,整顆心似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着,憋得他難受極。他最愛的人現在需要他。而他卻無能爲力,夏夢肯定是出了車禍,雖然他不願意這樣猜想,可是他的思維急速跳躍,雨大路滑的路面。有兩輛車追尾或是頂頭相撞,也可能車子已經翻掉,夏夢與她父親被壓在下面——
李瀚禁止自己再想那猩怕的畫面,他最害怕的是夏夢已經受傷了,他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此刻不能慌亂,需要理智與冷靜。
雖然恐懼的感覺也把他團團籠罩,但是他一遍遍的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能心浮氣躁,夏夢現在需要他的安慰,而他離不開夏夢,兒子夏李也離不開母親。她愛夏夢的清新自然,愛她的單純善良,甚至也愛她的霸道跋扈,他愛夏夢的一切。從他四歲第一眼看見夏夢,那個小女孩就佔據了他的整顆心房,他可以爲她做一切,他只要夏夢好好的活着。
李瀚一邊催促着郭家傑,一邊極力的安撫看來被嚇壞了的夏夢,可惜他的聲音也已經有些顫抖哽咽了。
“李瀚,冷靜些,現在夏夢不能沒有你。你問問她,傷了哪裡?還有夏叔叔,情況如何?我讓潘飛揚趕緊聯繫b市的醫院。”徐巧芬倒是臨危不亂,安慰着看上去情緒似乎也要奔潰了的李瀚。
李瀚哽咽着問道:“妞,乖,現在你一定要冷靜,知道嗎?我需要你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傷?胳膊,腿,還有頭部,還有,爸爸,現在什麼情況?我,我不知道你們現在的狀況,可是我跟你保證你一會兒就能看到我,好不好?答應我夏夢,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求求你了夏夢——”
李瀚靠在車後座上努力讓自己情緒平復下來,他的眼眶又熱又酸,喉嚨裡似是剛吞進了一個囫圇雞蛋般的咽不下去吐不出來,他用手摸了摸頭髮,手心裡全是汗水。
他終於從耳麥裡聽到夏夢孱弱的聲音:“我,我被卡住了,動彈不了,爸爸,爸爸腦袋上都是血,他暈過去了——”
李瀚溫聲說:“班長,你是最堅強的,你要挺住,我和胖子還有巧芬馬上就到,覃朗那邊也派了人,往你那個方向趕去。”
“胖子,你磨蹭什麼!快點啊!”李瀚瞪着血紅的眼睛,衝郭家傑嚷道。
“對不起,雨勢太大——”
“我要你快些!”
“李瀚,冷靜!夏夢已經出事了,正等着我們去救她,我們不能再出什麼意外!”徐巧芬呵斥道。
李瀚深吐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大聲:“對不起,夏夢和她爸爸都已經受傷,我害怕——”
“放心吧,我們已經進了b市,正往環城路趕去,覃朗那邊估計已經派人到了。”郭家傑安慰李瀚道。
夏夢每動一下,腿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除了手,她絲毫動彈不了,身旁的電話一直亮着屏,李瀚在電話裡陪着她,這樣給她帶來一絲絲的暖意安慰,此刻她已經冷靜下來,大聲呼喊着父親,用手使勁往父親的方向夠去,卻是如何也夠不着。
突然有人拍打她的車窗還有試圖拉開車門,夏夢驚得大叫一聲,等看清楚窗外站着的是警察時,夏夢才鬆了口氣。
不會功夫,救護車也到了。夏夢父親很快被送上了救護車。夏夢也被警察拖了出來。
當李瀚來到醫院,看到了夏夢坐在病牀上,長髮溼漉漉的一縷一縷的垂在耳邊,臉色蒼白無血色,身上的衣服溼透了,一側的頭髮胡亂的貼在臉頰上,眼神呆滯,她的牙齒上下打顫格格作響。
李瀚白色的襯衫裡面穿着一件t恤,下巴鬍子拉碴,臉色青白,眼圈發黑,他看起來既頹廢又疲憊,可是當他看到顫抖不已的夏夢時,趕忙脫掉襯衫,大步走向夏夢,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用力的把她擁在懷裡。
偎進李瀚溫暖的懷裡,夏夢才愣過神來“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她不知道有多長時間,自己沒有大哭過了。
緊緊箍着李瀚寬大的後背,夏夢一邊哭着一邊喊道:“你怎麼纔回來,你怎麼纔回來?你這麼些年,你都到哪裡去了?你幹嘛要消失那麼多年?你混蛋,你幹嘛七年了纔出現——”
李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哽咽着,緊緊的抱着不停顫抖的夏夢,幸好,他沒有失去她,那個依賴他的夏夢,又回來了。
夏夢抱着真實存在的李瀚,盡情的把眼淚鼻涕抹在他t恤上,摟着他的腰再也不願意放開。
李瀚擡起夏夢的下馬用眼光來回檢查着,夏夢趕忙說道:“我沒事,只是腿部受了些輕傷,骨折了,沒什麼大礙,只是我父親——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誰是夏修凱女兒夏夢?你父親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已死亡。”當醫生進來通告夏夢這消息的時候,夏夢呆住了,突然明白過來,“爸爸!”慘叫一聲,就要從牀上爬起來。
李瀚慌忙按住夏夢,“寶貝,你的腿受傷了,不要動,有我在,我去看看。”
“爸爸——”夏夢弱弱的叫了聲,身體軟了下去——
“徐巧芬,快快,夏夢暈過去了——”
當夏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牀上,外邊的雨已經停止了,有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晃得她眼花,她皺着眉頭四下裡看了看,到處都是白色,她的手上還打着點滴,她還在醫院躺着。
夏夢聽到李瀚的聲音,正問護士,還有多少瓶沒有輸完。回頭看到夏夢醒來,李瀚撲過來抓着夏夢的手,眼淚閃着淚花,激動的說道:“妞,你醒了。”
“我爸爸呢——”夏夢流着眼淚問道。
“爸爸已經走了,我已經給爸爸和爺爺都挑了好地方。”
“——”夏夢抱着李瀚的胳膊,嗚嗚的哭着。
“妞,打起精神,爸爸的死有蹊蹺,呆會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人會過來問話。”
“什麼意思?”夏夢擡起頭,錯愕的看着李瀚。
“你還記得昨天那輛卡車嗎?你碾壓的那個人,不是活人,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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