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傑卡爾德聽說有魚吃,很高興的就來了,當他聽朱大能說這魚是從護城河裡抓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差點掉到地上。
裡傑卡爾德一臉驚訝道:“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護城河裡會有魚?我在龍城呆了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年,從來都沒有見誰從護城河裡打出過魚來的。”
朱大能撇着個大嘴,一臉得意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護城河有魚的事,一直都有傳言的,只是從來都沒有人去證實過而已。正所謂是空穴來風,事必有因,這魚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麼說,這事是真的了。魚多不多,夠不夠全軍吃一頓的?”裡傑卡爾德的腦子轉得那叫一個快,馬上就想到拿魚作糧食的點子上。
想想這也沒有什麼好吃驚的,如果裡傑卡爾德沒有這樣的腦子,又怎麼可能建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帝國呢。一個人的成功絕對不會是偶然,是衆多的必然因素,造就了成功的可能。
朱大能哼哼道:“才吃一頓那算是什麼,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吧。我告訴你,那裡的魚全找出來,夠全軍吃一年的。”
裡傑卡爾德興奮得一下就站了起來,整張臉紅得中猴子屁股似的,激動道:“差不着一年,只能夠吃兩個月,那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朱大能笑道:“你得是不貪,放心吧,只要我們想到怎麼把魚打上來的辦法,這魚絕對不會少。”
“把魚打上來的方法?”裡傑卡爾德一時沒有聽懂朱大能的話。在他的印象裡,打魚並不是一個很難的活,有船有魚網就可以打到,可是聽朱大能話裡的意思,似乎並不是那樣樣子的。
這時候胡憂正做好的魚端出來,接話道:“是的,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辦法。那些魚幾乎全都在水底。普通的打魚辦法對它們是行不通的。我們雖然可以直接到水裡去抓,但是抓一兩條可以,要抓給全軍吃,就算是累死我們也做不到。”
裡傑卡爾德聽了胡憂的解釋,這麼算是真正明白了。現在的問題不是沒有魚,而是有什麼辦法把魚給打上來。
“那你們有沒有想到辦法?”裡傑卡爾德滿是期待的問道。這沒有魚也就算了,有魚打不上來,能看不能吃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呢。
朱大能道:“這要問你了。”
“問我?”
“是呀,我們找到了魚,這打魚的辦法。自然是由你來想了。”
裡傑卡爾德苦笑道:“你們就不能一龍條服務嗎,我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瞭解,要我去想辦法,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朱大能翻翻白眼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那麼大歲數的,看來老天讓你變小,真不是沒有道理,你這腦袋需要回爐重長過呀。讓你想辦法,又不是不讓你問人。你不懂,可以找會的人嘛。這裡是你的地盤,你不去,難不成還讓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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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來我的腦袋長真是長壞了。這事可不是得我們做嘛。”
太陽下,朱大能走得一頭的汗珠,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了。之前他還想着打魚的問題應該由裡傑卡爾德去解決,可裡傑卡爾德一句話。就把朱大能給塞了回去。當時裡傑卡爾德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朱大能道:以我現在的樣子,別說是去問人家怎麼打魚,我就只說護城河時有魚。就不會有人當我說的是人話。
朱大能聽到裡傑卡爾德這話頓時就傻了。可不是嘛,裡傑卡爾德現在的形像只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護城河裡有魚的事,從他的嘴裡說起來,會有人相信纔怪。
胡憂看了眼朱大能頹廢的樣子,不由好笑道:“都叫你說話之前先過過大腦了,你偏不聽。老裡是什麼人呀,那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精,你和他玩這個,那不是自找苦吃嗎。好了,別裝那死樣子了,剛纔他們不是說那個魚王江上游可能會有辦法嗎,我們這就去找他看看。”
朱大能擦了把臉,哼哼道:“那傢伙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居然敢自稱魚王,還真是夠狂的。”
胡憂道:“你管人家狂不狂,我現在到是希望他有那份狂的本錢。不然就像老裡說的,明知道有魚卻抓不上來,那是最最痛苦的事了。嗯,應該就在前面了,一會你不要亂說話。這但凡是有些本事的人,脾氣一般都不怎麼樣,惹毛了他,對我們可沒有什麼好處。”
朱大能哼哼道:“當我三歲小孩子呢,這方面的事,我還是知道的。一會我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啞巴,只聽不說還不行嗎。”
胡憂沒好氣道:“行,啞巴大人,快去敲門吧。”
砰砰砰,臨時拼起來的木門發出痛苦的聲音,再用力點,它怕直接就散掉了。艾薇兒對龍城的傷害可是不分品級的,江上游的家,也同樣是受到了嚴重的毀壞,能拼回成這樣,都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
“誰呀,別敲,別敲,這門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拼起來的……”
隨着聲音最近越近,呀的一聲門分左右,一個乾瘦的老頭出現在胡憂和朱大能的面前。
胡憂看到這老頭的樣子,心裡頓時就是一涼。這賣相也太不少了吧,又幹又瘦也就算了,可他那年紀,唉,至少過七十的人,就算是有很好的打魚技術,也廉頗老矣,哪裡還有本事打到魚喲。
“你們找誰?”開門的正是江上游,看到兩個不認識的人,他本能的提高警惕。這世道能活下來都不容易了,不小心一些不行呀。
“請問,您是江上游嗎,魚王江上游?”胡憂客氣的問道。既然都已經來了,怎麼着也得問問吧。
江上游回道:“魚王就不是,江上游就是我。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胡憂剛纔說什麼,突然一吸鼻子,失上的失望頓時變成了興奮。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他們這次看來還真是沒有走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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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游的小屋裡,胡憂和朱大能坐在上了年紀的小板凳上。他們是用一小袋米打開這道門的,糧食可是現在最緊缺的東西,有米上門,那真是一切都好說。
“你幹什麼突然那麼高興,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朱大能趁江上游不注意,小聲的問胡憂。
胡憂的臉色轉變江上游沒有留意。朱大能這個跟了胡憂二十年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呢。
胡憂不動聲色的對朱大能道:“你看看那邊的牆角就知道了。”
胡憂的轉變就是因爲那牆解的東西。那是一些魚鱗。胡憂是先聞到魚腥味,才發現魚鱗的。
朱大能順着胡憂的目光看過去,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那些魚鱗。只一眼,朱大能就知道胡憂轉變的理由了。
“和我們昨晚吃的那些魚是一樣的鱗。”
“不錯。這意味着什麼,就不需要我說了吧。”
這意味着什麼?
江上游已經七十多了,他就算是水性再好,也沒有能力像胡憂、朱大能那樣,硬生生的潛入護城河把魚抓上來。而這裡有魚鱗,說明江上游是靠自己的技巧抓到的魚。
“魚王果然是魚王,看來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不服氣人家外號的朱大能,這會是服氣了。有人有這個本事。自然當得起這個稱號。說句不好聽的,同樣是抓魚,人家衣不沾水就抓到了,而你要全身溼得出水才能抓到。這誰弱誰強,都不用再去比。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來意了。正所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素不相識,你們不會那麼好心白白給我送米來的。”
江上游老,但是並不糊塗。胡憂在給他米的時候,他並沒有推遲,但是那不代表他認爲這米可以白拿。
胡憂笑道:“爽快,既然你老都這麼問了,我也就開門見山好了。我們是太平帝國的,這次來,是想請魚王老先生出山,幫我們抓魚的。”
江上游聽到‘抓魚’兩個字,眼皮跳了一下,裝糊塗道:“抓魚,這龍城什麼地方有魚?”
胡憂呵呵笑道:“大家都是明眼人,也就用不着裝糊塗了。我相信以魚王的見識,一定知道護城河裡有魚的事。”
胡憂的話上江上游沉默了。護城河有魚的流言雖然一直在傳,但是知道真識的人並沒有幾個,江上游則是少數幾個知道真像人的其中一個。
良久,江上游才長出了口氣,道:“我就知道這個秘密早晚都會被人發現的。好吧,我可以幫你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胡憂點頭道:“你說說看,只要不是很過份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江上游深深的看了胡憂一眼,道:“我會領我的徒弟們一起去打魚,打上來的魚,無論多少,我們要一成,而且,你們不可以打聽我們打魚的方法。你要同意咱們就做,要不同意,那什麼都不需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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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的胃口還真大,一成耶,你這都答應他。其實有個五分就夠他們吃到死了。”
回程的路上,朱大能忍不住抱怨胡憂的慷慨。他是商業世家出身的,雖然並沒有從商,但是他留着商人的血,計算是他的本能。在他看了,江上游和他的徒弟要分一成,真是有些太多了。
胡憂好笑道:“那些魚不是你的不說,就算是你的,你要找人打上來,總得付出代價不是。人家江上游有這個本事,就有資格開這個口。我要是不同意,人家不幹了,好這魚是你去抓,還是我去抓?記住。得到手的纔是你的,得不到的,就算是再多,你也只能看着而已。”
“一成就一成,那沒有問題。”裡傑卡爾德在這方面比朱大能就大方多了,胡憂剛一把話說出來,他是想都不想的直接點頭。不過裡傑卡爾德也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產量上,如果江上游每天只打一百斤,那他分十斤就很夠吃了。可剩下的九十斤相對整個軍營來說,連根毛都不是呀。
胡憂回道:“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江上游說好了,每天至少一萬斤,如果他那份要不了那麼多,我們可以用米或他認可的東西跟他換。”
裡傑卡爾德計算了一會,點頭道:“一萬斤雖然還有些不太夠,到也差不多了。行,這事就這麼辦。他們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早上,他說了,只能我們同意,明天早上就可以開工。不過他還有一個要求。要讓我們派兵去保護。”
裡傑卡爾德道:“這是應該的。這年頭吃的最大,肯定會有人看眼紅,就算是他不提,這方面的事我們也得做。我看就你的東營去吧。畢竟你們已經有過接觸,換其他人我可不放心。”
“行,這事就我們去。我會親自看着這事的。你不用擔心。”
朱大能在一邊哼哼道:“他纔不會擔心呢,我就沒有見他擔心過。”
裡傑卡爾德哈哈大笑道:“這到是被你給說中了。有你倆在,還有什麼需要我去擔心的事。哦,話說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這兩個月趕緊過去,等紅心薯長成出產,老百姓都不用再捱餓,我這口氣纔算是真正可以鬆呀。”
胡憂和朱大能聽到這話,臉上也沒有了笑容。軍中和工人的糧食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可還有很多老百姓現在還過着捱餓的日子,餓死人的事,依舊是每天都在發生,這兩個月,是艱苦的兩個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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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河上出現魚船,這真是讓人很驚奇的事。不少的老百姓但在岸邊遠眺,希望可以看懂他們在幹什麼。
可惜老百姓跟本就看不到那些魚船的所做,別說是老百姓,就連胡憂都看不到那邊正在進行的情況。
朱大能再一次努力,依然無法看到江上游他們那邊準備怎麼做,不由有氣道:“這個江上游太壞了。打魚就打魚唄,還先用魚船周住那一片區,弄得我們什麼看眼不得。”
胡憂好笑道:“這是人家吃飯的本錢,讓你看到還了得。我可告訴你,我們和江上游可是有約定的,我可不想因爲你的好奇心而搞出什麼事來。”
朱大能這個傢伙,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胡憂怕不警告他一下,他弄不好又會搞出什麼事來。
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什麼都不求,就求一個安穩。只要捱過了這兩個月,紅心薯長成解決了糧食的問題,那頭上的烏去纔算是散去。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弄出什麼事的。看得到的我就看,看不到的我就不看,那還不行嗎。”
“記得你自己說的話就好。咦,已經有魚出來了嗎?”胡憂正跟朱大能說話,突然聽到岸邊有老百姓驚呼,趕緊把目光轉到江上游那邊。
從這裡看過去是看不到江上游他們怎麼打魚,但是卻可以看到魚被從水裡托出來。那一條條至少都五、六斤一隻的大魚,就連胡憂看了都有些心動,更別說那些依然在餓肚子的老百姓了。
“這一網,怕就有五、六百斤了吧。”朱大能之前聽胡憂說要江上游至於每天打一萬斤魚還覺得很多,現在看來,如果網網都像這樣,那也就十幾二十網的事,還真是算不得太難呢。
“有魚了,那就好了。”胡憂長出了口氣。之前說什麼都只是說而已,真正見到魚出水,那纔是實的呀。
“是呀,有魚出就好了。”朱大能這會也有幾分感慨。人其實是可以很容易滿足的,就像現在見到這一網魚,他就很開心。可惜的是人的滿足會變,沒有魚的時候想魚,有了魚想多,多了還想更多。開心的代價越來越大,到最後就很難再真正的開心起來了。
胡憂在朱大能感慨的時候,已經把注意力從魚轉到岸邊老百姓的身上,他們現在正是那羣得不到魚的人。如果這護城河裡跟本撈不出魚,那還沒有誰會在意。而現在,眼看着那麼大一網魚打上來,而他們又是看得到而得不到,那就不淡定了。不淡定,就容易出事。
胡憂對朱大能道:“老百姓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是你做事的時候了。無論怎麼樣,不可以讓任何的騷亂髮生。”
朱大能點頭道:“這我知道,哦,雖然有些難,不過我會做好的。”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