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寶伍脫離了隊伍就馬上趕往大牛說的地點,他心裡很清楚,無論是丫丫也好,唐渾和大牛也好,會面臨現在的困境都是因爲幫他。如果不是有候三這麼一個拖後腳的,走不快就麻煩,他們人少躲藏容易,要正找地方藏起來,敵人很難找得到他們。
不能總是苛求人家付出,自己什麼都不動。候寶伍在心裡告訴自己,必須要更加努力一些,才能對得起別人。
大牛說的土匪窩,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現在究竟還有沒有,候寶伍也不能確定,他只知道無論是有還是沒有,都必須抓緊時間,唐渾他們那邊頂不了多久的。
山裡很安靜,風景也相當不錯。可惜候寶伍沒有心情去觀賞。他正在用盡全力去趕路,早一分鐘或得準確的答案,就多一份安全。
“似乎是那個山窩後邊了,希望你還在那裡。”
候寶伍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堂堂將軍的兒子,居然希望帝國境內有土匪窩。這叫什麼事!
加快速度轉過山腰,候寶伍長出了一口氣,大牛說得沒錯,這裡確實是有一個土匪窩,而且看那樣子,應該還不小。
“很好,主是你了。”候寶伍仔細觀察了一會,確實自己沒有看錯,馬上急急往回趕。
“怎麼樣,那個土匪窩還在吧。”唐渾看到候寶伍回來,馬上開口問道。在候寶伍離開的這段時間。敵人的追蹤部隊又近了很多。從這裡已經隱隱可以看到那是一羣穿着青色軍服的人,至於他們是什麼人,唐渾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是敵人。
候寶伍道:“我已經找到那個土匪窩,規模不少,大約有七、八百人的樣子,你準備怎麼辦?”
“有就好了。”唐渾笑笑道:“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唐渾在候寶伍的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這可不是什麼遊戲,一但玩得不好,怕是連命都會丟掉。
“這有些危險……”候寶伍沉吟着。唐渾的計劃可不是有些危險而已。那可以說是相當的危險。
唐渾笑笑道:“冒一些險是值得的,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
“不錯。”候寶伍對現在的處境也是非常清楚。他們確實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不那麼做,那麼他們怕是過不了這關了。
“我們走吧。”唐渾看候寶伍不反對。第一個站了起來。早一分鐘行動,就多一份的從容,唐渾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是他是玩腦子的人,自然知道什麼情況對他們更有利。
“好吧,那就開始吧。對了大牛,你曾經去過一次,他們爲會認出你來吧。”
大牛有些茫然,他連自己的事都弄不清楚,人家是怎麼想的。他還真是不知道。
唐渾胸有成竹道:“都已經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大牛還是孩子,現在已經長開,哪有那麼容易認出來。最多也就是有些眼熟而已,對我們加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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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所說的土匪窩叫做二龍寨,二龍寨成立已經有十多年了,因爲藏在山裡,平行行事又很低調,多年以來都沒有被人列爲打擊的對像,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二龍寨當家的頭子有兩個。都姓龍,名字也很簡單,老大叫龍一,老二就叫龍二。他們的父親是一個土農夫,三代都不認識字。給孩子起名字自然沒什麼講究。
唐渾三人輪流揹着候三,急急趕往二龍寨。他們一路並沒有做任何的掩護,這會加馬的人已經發現他們,也死死的咬在身後,距離最多也就一里多。
“還有多遠。”唐渾跑得有些喘,他雖然不是什麼書生,但是身上沒有功夫,不能長時間支持他的大體力消耗,大牛要比唐渾強壯一些,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
“轉過前面那個彎就到了。”候寶伍的情況要好不少,雖然他是背候三的主力。從小在軍中的生活和歐月月親自教的功夫,支持着他的身體。
唐渾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邊的追兵,道:“差不多快開始了,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次。”
“這真的可以嗎?”大牛有些擔心,這一邊是敵人,一邊是土匪,唐渾的計劃可是玩火呢。
唐渾自信的笑道:“之前我還有些擔心,現在是完全不用擔心了。”
之前唐渾擔心是因爲這知道追在身後的敵人都是些什麼人,現在看到那些人身上都穿着軍服,他就不用擔心了。
土匪最怕什麼,自然最怕的就是官兵的圍剿。只要戲做的好,就可以讓他們確信後面那些人,是來圍剿他們的,到時候土匪和敵人狗咬狗,唐渾幾個自然是可以安全過關。
“咱們放慢一些速度,讓他們再近一些,這樣一會遇上的時候,他們就沒有機會多想。”
唐渾力體不行腦子卻好,膽子也夠大,他全身的盤算着對自己最好的機會。
“好,真是現在了,記住全力的跑,嘴裡不停的大叫!”
候寶伍突然感覺有些想笑,這是他第三次與唐渾一起遇險了。每一次遇險,唐渾似乎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這一次雖然還沒有確定可以成功,他對唐渾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二龍寨的土匪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就聽到有人大叫官兵殺到。
官兵對土匪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詞,他們幾乎還都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發現大量的官軍殺到。
敵人都已經殺到了。那還有什麼好想的,趕緊反擊唄。稀裡糊塗的,土匪就和加馬的人給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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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一百多人繼續前進,在遇上加馬的襲擊之後,他們幾乎成爲了掉在螞蟻窩上的方糖,有沒有本事的人,都想上來咬一口。一天三打都算是平常事,一天打五場的經歷都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
“當兵那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打過。還真是累呀。”陳大力一臉的笑意,也不知道他是累。還是打得挺高興。
胡憂搖搖頭道:“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這片大陸居然有那麼多的敵人。”
胡憂在天風大陸打滾也十幾年了,遇上的敵人全加起來不知道有多少,卻從來都不像現在這樣。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他的敵人,無論是走到哪裡,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陳大力笑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現在代表的就是名和利,只要把你拿下,就可以獲得很多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要不是跟你那麼多年的交情,連我都想咬你一口呢。”
胡憂感懷道:“加馬還不是和我那麼多年的交情……”
陳大力知道胡憂對加馬的背叛很是傷心,沒有那麼容易可以放下。這事怕是要過很多年才能真正的過去吧。
陳大力沒有安慰胡憂,因爲胡憂不是那種需要安慰的人,他只是在一邊靜靜的陪着胡憂坐着,那麼多的事胡憂都已經經歷過了。加馬的事不會對胡憂造成太大影響的。
坐了一會,胡憂恢復過來,對陳大力道:“這一次,我們可以說是一切重頭來過,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再一次打下江山嗎?”
陳大力笑笑道:“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胡憂對陳大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感覺有些奇怪,還是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本田龜佑。紫荊花王朝都已經覆滅了那麼多年,他還一心一意的要重振紫荊花王朝,雖然到最後都沒有成功,卻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執着。”
胡憂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好吧。就讓我們向本田龜佑學習。當然,我們只學習他的精神,不可以學習他的失敗。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不再接受任何的失敗。”
“少爺,你們在聊什麼。那麼開心的樣子。”哲別幫胡憂鋪好的牀,過來找胡憂。看胡憂和陳大力聊得很開心。不由開口問道。
胡憂笑道:“我們在聊本田龜佑,你有興趣一起坐下聊聊。”
“本田龜佑?”哲別一臉茫然道:“本田龜佑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他沒有死?”
胡憂並沒有下令殺本田龜佑,本田龜佑是自己絕食而死的。他用火藥炸漢唐皇宮的計劃失敗被抓之後,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再讓紫荊花王朝臨世的機會,最後選擇了自我了斷。
現在想來,本田龜佑死得太早了,如果讓他知道在不久之後,浪天城會整個全毀掉,而胡憂的軍隊和子民,大部份都站起來反胡憂,他怕就爲會捨得死了吧。
這就是命,本田龜佑一輩子都沒有等到一個好機會,從遇上胡憂開始,就一直處處都被胡憂給壓着,直到他死了之後,纔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
機會永遠都給有準備的人,本田龜佑一生都在準備,還是沒有等到屬於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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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們的計劃會那麼成功。”大牛感覺自己在做夢似的。五、六年前,他被抓到這裡丟進地牢,而五、六年後,因爲幾聲大叫,他居然成爲了坐上賓。命運真是太奇妙了,奇妙得你都想吐。
唐渾一巴掌打在大牛的腦袋上,笑罵道:“看你那熊樣,一輩子沒有吃過飯怎麼的,一桌的飯菜你自己消滅大半。這會知道難受了吧。”
說起來這二龍寨真算得上的有情有義。唐渾對他們的計劃,被他們示爲冒險示警,在打退加馬的進攻之後,他們拿唐渾幾個當了恩人,第一次見面就給準備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
大牛是個混人,有得吃他是什麼都不管。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那吃,離席的時候都快無法自己走動了。
大牛吃了唐渾一巴掌,在那不滿的喃喃着什麼。他從小就和唐渾認識,從一開始看不起唐渾到和唐渾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對唐渾的本事他是認識很深的。
這一次能脫險。全靠大牛的情報。候寶伍幫大牛說好話道:“這段時間大家都挺苦的,我剛纔也吃多了,有得吃總是好事,沒什麼好丟臉的。”
唐渾哈哈大笑道:“你真以爲我是罵大牛吃多了丟臉?我是罵他把我那份也吃了。害我都沒有吃飽。”
候寶伍被唐渾弄得很無語,這都叫什麼事。不過和唐渾在一起,還真是挺開心的。
調笑了一會,唐渾正色道:“我們現在算是暫時脫險,不過大家還是不能放鬆,與虎謀皮終是危險,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候寶伍認同道:“加馬這次吃了那麼大的虧,看來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他現在是不知道我們和這二龍寨的關係,要是讓他查出來,怕是會給我們搞事。”
之前在與二龍寨作戰的時候。加馬曾經衝到前面被候寶伍給認了出來。在認出來的瞬間,候寶伍都有些傻眼,他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咬在他們身後聽人,居然會是加馬。
加馬和候三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候寶伍記得小時候,加馬經常來找候三,這幾年來得少了一些,候寶伍也有日子沒有過見加馬,沒想到再見面已經成爲了敵人。
唐渾道:“加馬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候寶伍你和他比較熟悉,給我說說他的事,讓我想想怎麼破他的招。”
“打住。”大牛在一邊做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插嘴道:“你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大小姐。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大牛對丫丫到沒有什麼非份之想,但丫丫怎麼說都是女孩子。又是爲了掩護他們而離隊的,感覺再怎麼說都應該關心一下。
唐渾和候寶伍對視了一眼,笑道:“大小姐那邊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以她的功夫,真要跑沒幾個人可以動得了她的,現在她應該很安全,是不是這樣,候寶伍。”
候寶伍點頭道:“不錯,丫丫姐的功夫自保絕對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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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現在確實算是安全了,不過她並不能安心的享受自己的安全,因爲她的引敵計劃沒有成功。
丫丫是跑出了五十里,才確實自己引敵失敗的。後邊的追兵居然沒有跟上來。丫丫在發了一陣呆之後,想到那些追兵肯定是咬着候寶伍他們去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
丫丫坐在往回趕的馬車上,一顆心懸呀懸的。她心裡很清楚,候寶伍帶着重傷的候三和沒有功夫的唐渾、大牛他們,遇上追兵一定跑不了。現在只希望他們的運氣比較好,暫時還沒有讓敵人發現。
丫丫不知道自己趕回去對候寶伍他們能有多大的幫助,她只知道不可以丟下候寶伍他們自己一人離開。
丫丫從小就跟在胡憂的身邊長大,她知道胡憂一定不會那麼做的。胡憂不會丟下自己的兄弟,丫丫也不會那樣。
看到前邊有火光,丫丫放慢了步子。現在她是什麼消息都沒有,甚至都還不知道敵人是誰,萬事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你是……暴風雪軍團的軍服?”
黑暗之中,丫丫摸出了敵人的軍營。白天跑得太急,讓她沒有機會看清楚後邊的追兵。現在看清楚了,她又有些嘴苦。
暴風雪軍團是不死鳥軍團的前身,也可以說是胡憂的部隊,但是無論怎麼樣,忠於胡憂的人,都沒什麼可能再穿暴風雪軍團的軍服,丫丫已經意識到,有高級將領背叛了胡憂。
“我到是要看看,你是誰!”
丫丫和胡憂一樣,一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她的來意本是想查查候寶伍他們有沒有讓這夥人給抓到。她瞭解自己的價值,也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無論怎麼樣,活着的丫丫,活着的候寶伍都要比死的要有用。
現在丫丫最想知道的,是誰背叛胡憂。
加馬大部份的手下都分散在外,今天和二龍寨打了一仗又損失了五十多人,現在手下不過百多人而已,十多個帳篷就全都裝下了,營地並不是很大。
紅葉經常在軍中住,自然能一眼認出哪一個帳篷是主帥的。軍營安置是非常講究的活,就算是所有的帳篷都一樣,主帥住的帳篷,也必定是其他帳篷護着的,懂行的人很容易分辨出來。
幹掉了一個守兵,丫丫成功摸到了主帳,還沒有機會向裡看,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加馬,原來是你背叛了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