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枯屍落地,濺起泥沙三尺。
伴隨着人頭落地,這位立足青州多年的六扇門高手,就自沒了氣息,只從其面上的猙獰可見其不甘。
賈秋整個人已然呆住了。
換血三三關,三步一重天,到得第三重,氣血如象關,武者拳打三寸罡,劍出四尺芒,殺傷力暴增。
尋常的刀兵甲冑在他們面前猶如紙張般一戳就破。
石婆子年少時也曾風華一時,名頭很大,卻不想晚節不保,被一個邊荒小子錘殺在這無名山林。
呼!
揮袖盪開灰塵,楊獄根根立起的長髮方纔垂下,他歸刀入鞘,揉捏着酥麻一片的手臂,也有些吃不住勁:
“好凶的老虔婆!”
數次碰撞,兩人全無留手,石婆子承受不住他的雄渾巨力,楊獄也有點消受不起她的剛猛內息。
若非這老婆子年老體衰,氣血跌落巔峰,這一戰,還有的打。
“你叫賈秋?”
楊獄揉捏着手腕,淡淡的掃向跌坐在地,兩眼無神的賈秋。
他認出,六扇門的銅章捕頭裡,有這麼一號人。
不過相比於秦氏兄弟、尤金髮,這人的存在感着實不高,卻沒想到也來湊這個熱鬧。
“你,你殺了她…”
賈秋的身軀一顫,面如死灰,心知再無倖免。
石婆子在六扇門的地位可不低,楊獄殺了她,就絕不會允許自己活下去。
“怎麼?只有她能殺我,我還還不得手了?”
楊獄冷笑一聲:
“她的命未見得比楊某更貴吧?”
賈秋呼吸一滯,苦笑一嘆:
“你說的不錯,殺人者人恆殺之,我們敢出城殺你,本就該料到會有這個結果。”
“你倒是想得明白了。”
楊獄語氣平淡: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介意回答幾個問題吧?”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敢放我活着不成?”
賈秋冷笑着暴起,並起染血的五指,如劍般直刺楊獄的胸膛:
“黃泉路遠,我且慢行,看你幾時下來陪我!”
呼!
楊獄知其心意,一嘆間,五指箕張下抓,將其脖頸絞斷:
“若有那一天,黃泉之下,我就再殺你一次!”
……
……
一場殺戮,持續了數個時辰。
凌晨之時,天色正是最爲黑暗之時,戒色和尚生了一堆篝火,烤着潮溼的衣袍及乾糧,瞬間,也不想讓那昏迷的女人凍死。
“嚶~”
某一刻,一聲呻吟,那被王生劫掠而來的女子似有了反應,即將醒來。
啪!
戒色眼疾手快,反手一掌送她昏迷。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女施主還是再睡一會吧……”
戒色低聲念着佛號。
這一夜,漫長的有點離譜,他先後已拍暈了這女子三回了。
沙沙~
微風吹過樹梢,腳步聲由遠及近。
楊獄提着一不小的包裹,揹着兩口大弓走近篝火,隨手丟落雜物,靠着火堆坐了下來。
雖已有一定程度的寒暑不侵,靠近火堆,還是有些暖洋洋:
“和尚還沒走?”
“施主讓我走嗎?”
戒色和尚反問一句。
他只是經歷少,並不癡傻。
這種情況下,若說不明白就走,怕不是前腳一走,後腳就得捱上一箭。
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場廝殺,當然知曉,在這山林夜幕,即便是他,怕也躲不過這位楊施主的玄鐵箭。
“好和尚,想的真明白。”
楊獄長出了一口氣。
若是廝殺之時這和尚突然起身遠遁,他未必不會出手將其攔下來。
“善哉,善哉。”
戒色長誦一聲佛號,將收拾的一個包裹遞了過去:
“那王生施主小僧將其掩埋了,這是從他身上尋到的一些東西,施主既是官差,這些東西就交由你處置吧。”
王生身上的東西不多。
兩截可組合可拆卸的銀槍,一件薄甲,兩把匕首,一些散碎銀子,以及,一本有些年頭的古書。
“難怪伏龍寺攏共十八個和尚,名頭還不小。”
聽得這話,楊獄對這和尚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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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江湖,實力固然是極重要的一方面,可人情世故也不可獲取。
如今看來,這伏龍寺的武功如何他還不知道,但這些和尚,是真會做人。
“嚶~”
戒色眼疾手快。
那女子眼皮只是一顫,又是果斷出手,將其打暈過去。
“這是?”
微微一詫異,楊獄就有些哭笑不得,這和尚是真以爲自己會殺人滅口啊。
楊獄無端發笑,戒色卻不大在意,雙掌合十道:
“施主出身行伍吧?”
“爲何有此一問?”
楊獄對着和尚的興趣大了起來。
“施主的武功是江湖的武功,可這一身氣勢、殺機,卻像極了行伍的做派。”
戒色神色鄭重,低聲道:
“過度殺戮,真的會傷天和的。故而,古之名將往往命短,更容易陷入殺戮之中。”
“傷不傷天和姑且不論。”
楊獄按着包裹,淡淡道:
“楊某不是個濫殺無辜之人,但今夜之事卻極爲緊要,讓我如此放你離去,心中總歸是不安。”
“阿彌陀佛。”
戒色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由的轉動着手腕上的念珠。
這一場殺戮,他從頭看到了尾。
他看得分明,這位楊施主或許此時還及不上青州武林中的那些個後起之秀,相差也不會太遠了。
若一意爲難,今日他只怕很難走出這片山林了。
“你怕死?”
見得戒色有些緊張,楊獄微微挑眉。
“和尚也是人,怎就不怕死了?”
戒色略有羞慚:
“老和尚或許不怕,可我,小僧只是個小和尚……”
“哈哈!”
楊獄聞言一笑,旋即正色道:
“今日之事,對我也算要緊。放你離去大概不行,但殺你,也不至於。
如此,你且去我家做客幾日,待得風頭過了,再放你離去。”
“也只能如此了。”
戒色面色一苦。
話畢,氣氛頓時舒緩下來,不再凝重,戒色心頭鬆了口氣,添柴加火不談。
楊獄,則開始整理着一戰後的戰利品。
他是個沒人脈、沒底蘊的,是以,從不浪費獲得的任何資源,金銀也好、刀兵也罷,全都收攏了起來。
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沒有太大用處,只是多少值一些銀子的雜物。
將雜物整理好,剩下的,除卻食材之外,就是十煉以上的刀兵,以及丹藥、隨筆,甚至於武功秘籍之類。
行走江湖的人,鮮少會隨身攜帶武功秘籍的。
但也不是絕對,比如那採花賊王生,因爲其行蹤不定,有無親朋宗門,但凡有好東西,也都帶在身上。
是而,這採花賊的身上的好東西,比之尤金髮等銅章捕頭身上帶的還要多一些。
“周遊六虛功……”
翻開古卷。
“此功不下上乘輕功。”
卷首的第一句話,就讓楊獄眼神微微一亮,但接着看下去,卻又不由的皺眉。
這是一門中乘武功,卻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中乘武功。
這門周遊六虛功,集內外煉、拳腳刀兵身法於一體,且完全斷了其他可能性,一切,只爲突出其輕功!
“王施主的輕功是極好的,若非遇到楊施主,只怕……”
見楊獄看的皺眉,戒色不由的說了一句。
王生的武功遠不如他,只所以屢屢逃脫他的追蹤,除了狡詐之外,也是因爲他輕功極好。
事實上,若非那王生被自己追的筋疲力盡,又遇到了兩個神箭手,只怕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栽在這裡。
“的確是上好的輕功。”
楊獄收起古卷,微微點頭。
這古卷很是有些年頭了,也傾注着創此功法的高手的心血,雖然品質不算很高,但也是一件食材。
逐風步的停滯不前,讓他的輕功一度成爲短板,這門武功來的,自然是正正好好。
戒色和尚很有些話想說。
楊獄卻埋頭整理起戰利品,除了這卷古卷之外,最讓他看重的,是另外兩件。
石婆子的精鋼柺杖,以及那一口怪模怪樣的大弓。
“木流弓!”
撫摸着木質大弓上類人類經絡般的紋理,楊獄心中不無滿意。
這口弓,並非食材。
可對於他的價值,還要超過尋常食材了。
他輕輕拉弓,逐步增強力量,直至力發七成,纔將這口弓拉成滿月!
嗡~
箭頭所向,戒色和尚面色微微一緊。
“好弓,可惜,暫時用不得。”
緩緩鬆開弓,楊獄有些惋惜。
作爲一個愛弓之人,他當然認得木流弓,託林安買弓之前,他還曾打聽過。
整個青州城最好的弓,就在軍中與劉家!
這人又用的四象箭,不問可知,這人定是劉家的嫡系!
與離了主脈的旁支不同,嫡系被殺,對於任何家族來說,可都是大事。
這時候拿着這口弓……
戒色低聲誦唸着經文,悄悄打量着。
身前的這位楊施主再無之前林中殺戮的縱橫睥睨,時而苦笑、時而皺眉、時而微笑。
看的他心頭陣陣發緊。
將諸多戰利品分門別類的擺放好,楊獄纔拿起最後一件,石婆子的精鋼柺杖。
作爲六扇門的銀章捕頭,數十年的老人,這老婆子,自然是有着上乘武功在身的。
【食材:精鋼柺杖】
【等級:優(劣)】
【品質:優(劣)】
【評價:玄鐵精金混雜之百鍊柺杖,蘊含棍法精義若干】
【服之可得:上乘武功‘玄鯨吞海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