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出去的拳頭停滯在空中,直接停在了李默迪的眼前,這一拳到底沒有打下去。 吳桐直接跑了過來,雙手張開的擋在了李默迪前面。 我雙手握緊了拳頭,咬着牙死死的看着吳桐,“你起來!” 吳桐眼眶紅紅的,目不轉睛的瞪着我,“我不!” “你就這麼護着他嗎?恩?”我看着吳桐的做法,然後冷笑了一下。 “許梓楓!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你和李默迪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啊?”吳桐一面護着李默迪,一面聲嘶力竭的問着我。 吳桐的表情讓我看得心疼,我緩了一下,然後換了種語氣對着她說,“沒事,我不打他了,我就是和他聊聊,今天我把我們倆個直接的事情都聊開就好了。”我邊說着邊上去想要拉開吳桐。 吳桐一動不動,一直張開雙手護着李默迪。 “你聽話,我真不動他。”我繼續耐心的勸着吳桐。 李默迪這時也來了勁,裝的和個人似的,一把摟住吳桐的肩膀,“沒事,你放心,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李默迪說完,還很是親暱的摸了下吳桐的頭髮,在外人一看絕對以爲他倆是一對情侶。 李默迪這絕對是做給我看的,我看完後更加生氣,死死的瞪着李默迪,“你特麼別在這裝蒜!你是個什麼玩意!” 吳桐被李默迪蠱惑的有些跑偏,此時的她心裡死死認定着我和李默迪之所以會打起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先找的李默迪麻煩,而李默迪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是受害者的身份。 “許梓楓,我問你咱們倆個現在是什麼關係?”吳桐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我聽完這句話後心裡猛地一顫,雖然我和吳桐倆個人分手了,我心裡清楚她再也不是我的對象了,但是今天這句話從吳桐嘴裡說了出來,還是讓我心裡有些難受。 我楞楞的看着她,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關係。” “那我現在做些什麼事情、和什麼人有些交集,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吳桐最後那句“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嗎”說的聲音很大,一個字一個字的都如同刀扎一般刺進我的心裡。 我直接呆住了,動了下嘴脣,“沒有。” “那你現在爲什麼來找李默迪的事情?是,我最近是和李默迪走的近!但是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吳桐可能是因爲我騙取了她的信任,所以有些生氣的衝我問着。
我攥拳的手直接鬆開了,吳桐的這一句句質問直接把我問懵了,她說的沒錯,是啊,我和吳桐現在都沒關係了,我現在做的這些純屬多管閒事。 突然覺得,有時候倆個人成爲情侶了並不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情侶之間誰也不敢說什麼永恆,既然沒有永恆,那麼肯定會有一天倆個人會分離的,分離的那一天,什麼天長地久,什麼海枯石爛都會隨着倆人間感情的破滅而煙消雲散。 我呆呆的看着吳桐,想起我和吳桐在一起時,有一天她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我外婆和你一個姓,我在想,如果萬一,我們是親戚的話···” 如果我們是親戚的話,無論發生何等的崩析,我們的關係不會像之前那樣說斷就斷了。 如果我們是親戚的話,無論你多麼不想見我,你總會聽到我的消息,看到我的樣子。 如果我們是親戚的話,就意味着,無論場面多僵,隨着時間我們都淡忘一些應該淡忘的事情之後,相顧一笑,便能化解當時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愁和仇了。 伴侶是全天下最令人害怕的關係。陌生人因情因景走在一起,親起來比親人還親,陌生起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所以我現在才明白吳桐說的意思。其實連我也曾在心裡暗自想過,如果我和吳桐是親戚就好了。即使,不能一生得到,但起碼不會失去一生。 現在這個場景,我居然能想到吳桐說的這句話,我直接笑了出來。 我還記得那天吳桐自顧自地說着。我當時已然在心裡盤算,然後對着她說,“如果這樣算起來,我究竟是要做你的叔叔,還是要做你的哥哥,或者別的什麼遠親也是可以的。” 不要因爲曾經的傷害,而失去獲取再次深愛的機會。 道理誰都懂,可,受過傷之後,誰能邁出這一步呢? 正因爲恨一個人不容易,愛一個人也很辛苦,唯有親人是在愛與恨之外,不能用愛恨去衡量的,所以,委曲求全做一回親人,是不是也象徵着,我們朝愛都各自邁了一步呢? 他們說:愛情終始於愛情,即使是最熱烈的友誼也無法轉化成最冷淡的愛情。愛情終始於愛情,即使是最在乎的親情也無法轉化爲最決裂的愛情。 有的話只能靠藥物的麻痹才能說,有的人只能靠酒精的揮發纔有自己,有的情只能靠時間的短暫才能珍惜。 愛人不容易恨人也不容易,
需要時間來處理,可是短暫的時間裡,你是誰,叫什麼,喜歡哪樣的脣色,挑怎樣的貼身花色,都是未知的答案,與其不明不白地相處過,熱情過,最後連基本感恩的時間都沒有, 吳桐曾經問過我,“如果有一天,咱們倆個直接出現了矛盾,我做了一件讓你很生氣很惱火的事情,那麼你會選擇仇恨一輩子嗎?” 吳桐這樣充滿期待地問我,我當時的回答很矯情,“不會,我連愛的時間都不夠,怎麼會用時間去恨呢?” 美麗最少年,美麗了年華,頹廢了臉頰。坐在紅酒杯的後面,看見了自己愛的人燦爛有如桃花,忽明忽暗的神采在春風裡盪漾,明媚的胸花上繡滿了她的資本,金色銀色,都是最奢侈的色彩,靠青春來承載,與資歷無關,那是令人豔羨的生命。自知無法抗衡,於是扎頭混跡於各種量販式的KTV,點着一樣的歌曲唱給自己。最後因爲自己和愛人的分開而心情沉重地在城市夜色裡獨自穿行。 我看着吳桐站在李默迪的面前,想着她剛纔對我說的所有的話語,心裡很是沉重,突然想起一句話: “人的一生都是在尋找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就是另一個自己。你們是生活在不同地方卻有同樣經歷的兩個人。也許他從來不會說‘我愛你’,你也不會。但你們卻走到了一起,因爲你知道他也像知道自己一樣,他一定會因此而愛上你。” 這原本是一句矯情得不能再矯情、通俗得不能再通俗的話,此時的語句中的“他”卻變成了“她”。 我眼眶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溼潤,有些控制不住,我擦了下眼睛,又看了眼吳桐和李默迪。 然後對着吳桐笑了一下,“其實,一直以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讓你每天都開心都快樂,我以爲我會做到的,但是今天看來,我並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那麼,這麼拖下去也沒有必要,既然你這麼護着他,那麼好,我退出,而且我向你保證,以後李默迪要是不找我麻煩,我絕對不會去找他麻煩的。” 我說完,轉頭就想走,走了倆步,我又轉過身去看着吳桐。 “哦,對了,忘記和你說了,再讓我矯情最後一次吧,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有種感覺叫做難以釋懷,就在剛剛,我在腦子裡想了一遍咱倆在一起時所有經歷過的所有事情,都想開了,我也就釋懷了,跟你借的回憶,現在我全都還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