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科舉,除了有驚人學識之外,還需要有官府推薦,陸遷投桃送李,秋相如大喜過望。
“好,都聽捕頭大人安排!”秋相如點頭。
陸遷隻字不提被南槿格殺了的報信人,但殿內旁聽的蘇巖卻明白了其中的大概意思。
雷家滅門,魚龍幫被高手滅幫,有掠劫的女子作證,這事大概就這麼過了,滅了魚龍幫的功勞極有可能會算在衙門頭上。秋家心知肚明就行!衙門則推薦自己科舉,這只是一個話,行不行,還不一定。但很明顯秋相如和陸遷達成了一致。
“都是人精,不過這世道真的混亂,誰知道魚龍幫有沒有漏網之徒,以往修行,自己循序漸進按部就班,現在要想法提速了!”蘇岩心道。
衙門懸賞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流程無非就是領取懸賞,隨後捐贈出去。
搗來搗去,秋府得名,衙門名利雙收。
秋相如安排管事、曦月隨着蘇巖。出府的時候秋相如對管事交代,“從衙門回來,順帶到珈藍寺燒香,給巖兒去去晦氣,也給子衿求個平安。”
管事鄭重其事的點頭,蘇巖觀察到曦月臉上不以爲然的神情。
“這丫頭是個無神論者!”蘇巖內心誇讚曦月一聲。
對於珈藍寺,原主意識中並沒有多少信息資料,但晉國釋家盛行,隨處可見寺廟,這些信息蘇巖卻是從原主記憶中知道。
而且蘇家家主蘇百川長年累月手腕上吊着一串佛珠,蘇巖估計應該也是得自珈藍寺。
燒香求心安,蘇巖也隨着秋相如,人跟着陸遷出府。
捕快看了一眼身後跟着的蘇巖,嘖嘖稱歎的對陸遷說道:“秋家贅婿看着也就是一個俊俏少年,想不到出手這樣狠毒!”
陸遷幽幽一嘆:“贅婿這種事情他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麼事情下不了手的!”
…………
整個上午蘇巖都在衙門做筆錄。
問話的還是陸遷,但人很客氣,衙門典籍記錄,蘇巖從前日傍晚出門購買文房四寶開始,除隱瞞了自己摸屍拿銀票、手弩這些事情,其餘一字不漏。
72的精神值,說這些話的時候前夜事發一幕就像是在放電影,蘇巖如同看着畫面在陳訴,條理清晰,言語冷靜,那怕說道將剔骨刀戳入雷家老二頸部的這些細節,依舊如同在說着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真沒有心理障礙。
有異於常人的冷靜,和原主記憶完美融合在一起,原主和母親受盡疾苦,也見多了肉弱強食,原主的這些經歷就如同在蘇巖身上發生了一樣。
所以從殺人到眼下的陳述,蘇巖表現的出奇冷靜。
記錄卷宗的典籍時不時的會看一眼蘇巖,蘇巖也會將視線迎上去,兩人目光碰在一起,典籍眼神示意繼續。
聽着蘇巖陳述的陸遷輕微的吐氣,“果真和自己在雷家判斷的一樣,蘇岩心思之細密冷靜,非尋常人所能比較,是什麼樣的經歷鑄成了這樣的一個書生!”
一直忙碌到午時一刻,卷宗記錄完畢,蘇巖領取衙門犒賞的兩萬兩錢銀。
從陸遷口中,蘇巖知道衙門的懸賞是五千,另外一萬五千兩是廣陵王王府放出的懸賞。晉國封王,廣陵王是爲數不多的異性王爺,蘇巖從原主記憶中只知道這麼多信息。
兩萬錢銀,對於衙門而言絕對是一筆豐厚的意外之財,蘇巖就這麼面不改色的送了出去。
這讓陸遷、衙門其他人員又對蘇巖高看了很多。
捐賞銀的時候廣陵城內負責監查、訴訟的通判也有現身,通判的相貌給了蘇巖極大的衝擊。
身高九尺,丹鳳眼,臥蠶眉,關二爺般的好相貌,但偏偏面如黑炭,奇人奇貌,蘇巖尋思或許是廣陵位於邊陲的原因。這些郡府官員都是能人賢才。
事情了結,蘇巖、管事、曦月上車,馬車直奔珈藍寺。
有管事在車廂,活潑跳脫的曦月安安靜靜,就坐在管事身側,臉上掛着笑意,盯着蘇巖看來看去。
抵達寺廟,蘇巖看到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停靠門口。
蘇巖乘坐的是二輪馬車,靠在寺廟門口的馬車則是四輪,遠遠望去,就像行宮一樣。
順着蘇巖視線,管事看了看馬車,開口說道:“這是王府的馬車,是王府有人到寺廟燒香。很靈驗,”
蘇巖從善如流的笑了笑。
“父親常來珞珈寺!”
管事點頭:“小姐從京城抱病而回,城內的名醫都求遍了,但病情始終不見好轉,老爺那陣子沒少來珈藍寺,往常逢年過節,寺廟舉辦法事,老爺和夫人也會來,廣陵城的世家都是這樣的。”
蘇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話
“心誠則靈,給娘子求個香也好!”
這句話說出來,管事看蘇巖的眼神有點讚賞。
衆人下車,一道進入珞珈寺。
寺廟宏偉,香客絡繹不絕,蘇巖、管事、曦月順着香客穿行許久適才進入大殿。
透過十開門的大殿,蘇巖看到裡面五座姿態各異三丈有餘的金佛。
管事沒有帶着蘇巖直接進大殿燒香,找了一名引導香客的小和尚,塞一塊碎銀給和尚,隨後管事對和尚開口:“我想拜見法師,給我家姑爺和小姐求香!”
和尚不動聲色的將錢銀收入衣袖,雙手合十:“白施主隨我來!”
引導香客的和尚都是人精,記憶也出奇的好,認識秋府的管事。
隨着和尚進入禪院,秋日暖陽,枝繁葉茂的菩提樹將大殿方向的嘈雜聲擋在門外。
蘇巖、管事、曦月進入院內。
和尚進入稟報,沒等多久,走出禪房的小和尚說法師有請。
和管事並肩進入禪房,蘇巖前方蒲團上一名和尚轉過身子,白眉白鬚,面目慈善的法師進入視線。
管事行禮:“見過法師!”
小和尚在地上放蒲團,衆人跪坐。
法師開口:“白施主求何香火!”
“靜心、去晦!”白管事開口。
白管事言簡意賅的說了蘇巖遭虜,殺人保命的這些事情,順帶又提及了秋子衿病情。
說自己的事情時蘇巖百無聊賴,等到管事提及秋子衿,蘇巖認真聆聽了起來。
從管事口中,蘇巖知道了曦月都不曾告訴自己一些信息。
秋子衿喜怒無常,偶爾會暴躁!
“難道娘子有臆想症!”蘇岩心道。
管事言落,法師將目光轉向蘇巖,“蘇施主一身正氣,眼神清靈,心無外魔,燒香焚紙即可,老衲另給施主佛經一本,蘇夫人誦經唸佛,能靜心養神!”
老和尚一番話,蘇巖對眼前慈眉善目的法師評價高了不少,不是胡言亂語,信口開河,給秋子衿的佛經無非也就是凝神之類經書!“”
“謝法師!”蘇巖答謝。
三人目視中,小和尚拿筆墨香灰,以香灰淨水,法師在香紙上寫經文。落筆,將香紙遞給蘇巖,回頭叮囑小和尚拿一本《自觀心經》。
辭別法師,三人出禪房,曦月低聲對蘇巖開口:“法師在香紙上寫佛經,無非就是索要香火錢!”
蘇巖衝着曦月豎大拇指。
曦月低頭淺笑,內心到:“姑爺這麼有趣的人,小姐要是多接觸接觸姑爺,說不準心情就會好很多,姑爺幾句話,比狗屁倒竈的佛經有用的多!”
給了佛經的小和尚帶路,衆人重新回到大殿,在殿院內蘇巖焚燒香紙,火焰幽幽,看着黃紙焚盡,管事帶着蘇巖敬香,出寺廟的時候將一張銀票放入功德箱。
香火錢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