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迅速做着筆錄。
顧西泓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了,想着一切總算是過去了。
偏偏,警察在本子上登記完之後,警員之間相互對了個眼神。
然後,做筆錄的警員起身,望着顧西泓:“顧先生,介於你對於案情的瞭解已經超出了一般線索人該知道的範圍,我們現在懷疑你與秦豆蔻是合謀關係,還請你跟我們回一趟警局,接受調查!”
顧西泓一臉驚恐地望着他們:“我是真心愛着李沐莜的,我怎麼可能聯合秦豆蔻殺了她呢?這不可能的事情!”
“你愛着你前妻,還在外面玩小三?你這份愛也不真誠!”一位女警員的眼中滿是鄙夷之色:“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父立即站起身道:“警察同志!我兒子是提供線索,如果提供線索的人都成了罪犯了,這天下還有王法沒有!”
顧西泓也道:“你們不能亂抓無辜啊!”
警員顯然並不買賬,且道:“是不是無辜,跟我們會警局一查便知!如果真的無辜,我們會立即釋放你的!法律還是公正的,如果你並不無辜,那麼,我們也不會抓錯你!”
於是,就在瑾容幫着秦玖玖在腹部上了藥,穿好衣服後,就接到了新局長打來的電話。
“容少,顧西泓已經因爲涉嫌夥同秦豆蔻加害李沐莜與思晗,被我們手下的同志們帶回來了,具體的還要進一步審理。”
瑾容看了眼秦玖玖。
她還抱着枕頭傷心欲絕!
那是她的兒子啊!
“好!不過,先將秦豆蔻的罪行公之於衆!”瑾容又道:“我會讓媒體過去採訪你們。你們先處理秦豆蔻蓄意殺害李沐莜的案子,處理完了之後,再將秦豆蔻移交首都的同志。”
“是!”新局長笑了笑,又道:“容少讓媒體工作者過來報道我們,也是給我們增加曝光度,更好地激勵我們破案!”
瑾容顯然沒有時間跟他扯,直接掛了電話。
他在洗手間擠好了牙膏,出來的時候,走到秦玖玖面前,雙手用力拉住她的:“寶貝,今天是思晗最後的一件大事!你要是倒下了,他會遺憾的,他的最後一段,他的媽咪沒有陪着他走完。堅強一點,勇敢一點,不要讓思晗在天上還替你擔心,好不好?”
秦玖玖聞言,哭聲愈演愈烈:“我不要!我不去!不許去!嗚嗚~要我親手將我的孩子送去燒掉,燒成一把灰啊,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們不可以這麼殘忍啊!嗚嗚~我做不到,我就是死也做不到啊!不行!”
秦玖玖拿過枕頭就往瑾容身上砸!
“你出去!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我不要!那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能親手將他送去燒成灰?他昨天還喊着,喊我,喊疼!”
“燒他他會疼的!燒他他會疼的!嗚嗚嗚~啊嗚嗚嗚~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嗚嗚~”
她拼命發泄自己的情緒!
瑾容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她的雙腳不停地往地上跺!一個勁地跺!用力猛跺!
她閉着眼哭着,雙手不停地掙扎不停地捶打!
她想要拼盡全力撕出一個全新的世界來,一個沒有傷痛的、讓孩子活過來、健健康康活着的世界來!
但是,什麼叫搬石頭砸天啊,什麼叫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秦玖玖最後累的癱在地板上,抓住了瑾容的衣襟再次放聲大哭:“爲什麼是我!爲什麼是我啊!嗚嗚~爲什麼不能把第二次的生命給思晗?我寧可去死的人是我!老天爺啊,我求你了,把我的命拿去給……唔,唔!嗚哇~!”
瑾容聽的嚇死了!
他用力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不吉利的話!
直到她急的哭出聲來,瑾容才放開她!
剛給她擦的臉又哭髒了!
瑾容看了眼時間,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
“老婆,寶貝,你看着我,看清楚!你不能這樣,你要送思晗最後一程,你是他媽咪,你必須強大起來送他!”
“我不要!我根本做不到!我做不到把他親手送去燒成灰,他喊疼的啊,他疼,他會疼啊!”
“他已經走了,你要接受事實!事實不可怕,我們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顧西泓也被抓了,一切會有因果報應的!”
“嗚嗚~可是他們就算坐牢又怎樣?他們就算判死刑又怎樣?我的兒子沒有了,我的兒子沒有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玖玖根本不願意接受兒子離開的事實。
瑾容折騰的渾身是汗。
他長出一口氣,最後只有將她扛起來,從房間裡帶出去!
房門打開的時候,秦陌生驚住了:“玖玖!”
她伏在瑾容的肩上,雙手打着他的後背,邊哭邊打!
但是瑾容不予理會,他扛着她直接下樓!
樓下,思晗當初的房間如今佈置成了靈堂!
小身子躺在小棺材裡,已經穿着漂亮的絲綢做的小壽衣了。
他的小臉還是化了點妝的,嘴巴描的紅紅的,看起來稚氣可愛。
他的照片放在中間,周圍全是花圈,欽野正在火盆邊不斷給思晗燒着紙錢,客廳裡滿是吹吹打打演奏哀樂的人!
瑾容將秦玖玖輕輕放在靈堂上,抱着她,道:“你看清楚,思晗已經去世了。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寶貝,你冷靜點,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秦玖玖望着小棺材裡的孩子,哀嚎一聲,跪在棺材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欽野他們全都跟着掉眼淚。
然而他們只知道少奶奶善良,卻並不知道這是一個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秦玖玖只覺得天塌地陷!
眼淚無論如何都流不完!
“思晗!思晗!我的思晗啊!嗚嗚啊嗚嗚~”
她拼了命地哭着,好像要把自己的命搭上那樣哭。
秦陌生見了,嚇壞了,趕緊上前,卻又被瑾容攔住:“讓她哭吧,她必須接受這個現實,不然她根本走不出來。”
又哭喊了四十分鐘,秦玖玖的嗓子全壞完了。
火葬場那邊電話打過來,說可以準備過去了。
於是,瑾容上前將奄奄一息的秦玖玖橫抱在懷中,扭頭對着欽野道:“帶牛奶跟麪包,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