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信怒:“你心軟是不是?你捨不得是不是?”
季小筱:“我不是。”
“你是,你現在享盡榮華富貴,就不要爸爸是不是?你就能夠忘記這一切,本來應該是我們兩父女的是不是?”
“我……。”
“季小筱,你的良心給狗叼走了嗎?”
“爸,我不是啊。”
“你太令我失望了,好,好,我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我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爸,爸,不要啊……。”
電話彼端傳來掛線後的忙音。
嘟嘟嘟。
可怕而響亮的迴音,一下又一下擊打在她的心上。
就像大石被捶打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小石頭,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模樣。
怔掉兩秒後的季小筱,迅速撥打回去,電話一直在響,卻是沒有接聽。
響至最後,斷線了,她再度撥打過去,同樣沒有人接聽。
“爸爸。”淚水模糊她的視線:“求你,不要這樣子。小筱不是那樣的人。”
撥打至最後,傳來關機的提示。
身和心,帶着無比的疲勞,墜進無盡黑暗的冰窖之中。
———*給你的不只我的身體*———
兩天之後,高申然給她看拍攝的錄像。
上面有時間顯示,顯示兩天前。
那時候的季安信在一間房屋裡,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前面開着電視機,似乎在看節目。
他的手裡玩弄着手機,中午的時候,他吃了一個杯麪。
直至下午,他再次拿起手機啄磨,一副猶豫不決。
突然,季小筱有不好的預感。
屏幕上的時間,剛好就是父親給她打電話的時間。
果然,他的父親拿起手機撥打出去。
她全身像電擊一樣,緊繃着,定定地看着父親的一舉一動。
很明顯,這是一段偷拍的錄像,從對面的屋子,透過窗子拍攝屋子內的人。
高解像的鏡頭,將她的父親拍攝得很清楚。
跟上次見面的時候一樣,穿着灰色的風衣,臉上隱約可見猙獰的疤痕。
他抓着手機在談話,說着說着,轉過身背對着鏡頭的方向。
不過可以從他揮舞的拳頭,得知他很生氣很激動。
季小筱緊緊地抓着裙襬,父親跟她說過的說話,隨着屏幕的影像,一句又一句地捶打在她身上。
‘你的良心給狗叼走了嗎?’
‘我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心,在滴着血。
後來他把手機扔在牀上,在房間內踱着步伐,來來回回的。
手機的屏幕在亮着,一直在亮着,季安信站在哪裡,猶豫着,看着。
當時爸爸的感受,肯定比她還要糟糕的。
接下來的一天,平平無奇,不是看電視就是睡覺,整天窩在屋子裡,不出門。
吃的是方便麪,喝的是自來水。
簡單的一張牀,一個人。
第二天也是如此,呆在屋子裡,看得季小筱的心都痠痛了。
爸爸說的說話沒有錯,他現在東躲西藏的,如同過街老鼠,整天過着膽顫心驚的生活。
門口也不敢出,怕的就是高申然抓他。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其實高申然的人已經找到他,只是遠遠地監視着他,讓他自以爲是安全。
真是悲哀啊,真是令人難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