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漫步生死(3)

“沉魚出去吧!本王在此便好!”說着,他上前接過沉魚手中的毛巾,爲千雪擦拭血跡。

見此情景,顧御醫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是吩咐沉魚再去打盆熱水來,便專注於病人,“王爺,手腳快些,這姑娘可等不及!”

明君祈擡眼說了句,“她是我的妻,楚千雪!”低頭,手下的動作加快了些。

聽他這麼一說,顧御醫開始有些爲難,但行醫者,豈能拘泥於俗禮,而耽誤救人。他道:“王爺,幫王妃把衣物除去,以便行鍼!”

明顯感覺他的手一頓,只片刻,便依言將她的衣物除去。顧御醫背過身去,“可以用衣物遮擋着,露出傷口的地方即可。”

明君祈依言做了,顧御醫用銀針將她心周的穴道封住,囑明君祈爲千雪運氣,將她全身的血液逼至傷口處。

幾針下去,有烏黑的血,從她的傷口處流出,沉魚忙用杯盞裝下。一個時辰過去,四人皆是滿頭大汗。

千雪烏黑的嘴脣顏色轉淡,臉色卻依舊灰白如紙。

顧御醫收起物件,用布將杯盞包好。楚夫人急匆匆進來,見千雪氣色依舊慘淡,忙問:“顧御醫,我家丫頭,如何了?”

顧御醫搖頭,“王妃娘娘身中劇毒,鍼灸之術只是將少量毒素逼出,暫時延緩而已。真正能救她的,是此毒的解藥!”

“這解藥,去哪裡找呢?”楚夫人的臉,只瞬間又被淚水打溼。上次,她差點失去女兒,好不容易失而復得,難道老天真的如此狠心,要將她心愛的女兒再次奪走嗎?

“這解藥如何找,夫人應當問楚大人才是!殺手從何而來,毒藥便從何而來!”一晚的救治,千雪毫無起色,明君祈的眉眼已寒到極點。

年小瑞此時進來,“爺,馬車已經備好!”

明君祈彎身,抱起千雪,冷聲道:“顧御醫去召集其他御醫,立刻到王府來!”

“明君祈……”一聲弱弱的呼喚,從懷裡的傳出。腳步頓時停住,他盤腿坐下,連忙捧

住她的臉,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此時的她,如玻璃瓷器般易碎,他好害怕一不小心,便將她摔得粉碎。

“我在這!”握住撫上他臉龐的小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你有沒有受傷?”千雪拼命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否無恙,視力卻是一片模糊。記憶裡,有人要殺他,而且利劍上好像有毒。

“我沒有受傷,我很好!”明君祈將臉貼上她的臉,傻瓜,是你傷了!

千雪睜眼,環顧四周,依舊一片模糊,瞧不清事物,卻隱隱感覺很多人圍着她,她有些急,抓住明君祈,叫道:“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看不清楚!”

“乖!別怕,你受傷了,暫時會看不清楚事物,等你的傷好了,就能看清,別怕。”明君祈安撫着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不再躁動。

他起身,“我帶你回家,好嗎?”

千雪往他懷裡縮了縮,“我跟着你!”他從未見過,這般無助的千雪。心疼一遍遍侵蝕心田,手臂摟得更緊。

看着明君祈抱着女兒一步步離開,萬般不捨,只能化作淚水流下。楚天一臉凝重,一直未說一句話,楚軒眼底情緒閃動,最後,收斂一切,轉身扶楚夫人回屋。

馬車上,明君祈想將千雪放在榻上,讓她更舒服些,誰知她雙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怎麼樣都不肯撒手。

無奈,明君祈只能抱住她,席地而坐。爲她整理好,因爲躁動而有些凌亂的髮絲,又用毯子將她裹緊了些,才安下心來思索今晚發生的一切。

越想,思緒越亂,滿腦子都是那抹衝過來爲他擋劍的身影。身在帝王家,從小遭遇的明害暗殺已經不計其數,爲他而死的忠心護衛同樣不計其數。爲何,今夜的她,讓他這般觸動?

懷裡的女人,又往他懷裡縮了縮,他抱緊她,低頭去看,見她正努力要睜着眼睛,然而,蝶翼般的睫毛閃動,始終未能如願。低頭,他吻住她的眉眼,“雪兒乖!我在這,你安心休息,明天就能

看見了。”

有腥甜的淚,流入他的口腔,怪異的味道,讓他一驚,擡眸,她眼裡流出來的哪裡是淚,分明是駭人的鮮血!

心,如同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揪起。

他只能把她往懷裡抱,試圖緩解心裡的慌。

她,不能有事!

“我夢見洛彥受傷,他是不是真的受傷了?明君祈,你不要傷他好不好?他真的只是我的弟弟而已,不要傷他……”蝶衣般的睫毛亂顫,千雪低聲喃呢。

“我不傷他!你放心!”爲她拭去眼角的血淚,明君祈無奈地笑笑,這個傻女人,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是在想着別人。

低頭,憐惜地吻她,原來,她那般聰明,猜得到他的心思。他故意支開洛彥,她明明擔憂,卻不動聲色,他擡手,在馬車壁上扣了幾下,道:“讓洛彥到松風堂等着!”

駕車的年小瑞一聽,立馬明白。連忙喚來一小廝,吩咐下去,留下洛彥,別傷他!小廝忙快馬加鞭奔回王府,心底祈求,洛彥你要撐下去,千萬不能有事!

“謝謝你,明君祈!”千雪咧嘴一笑後,再無任何反應。

一聲嘶吼,從馬車中傳出。在晨曦的曙光中,顯得那般絕望!

王府。

松風堂。

他們曾經的新房裡。

千雪安靜地躺在榻上,那雙倔強的眼睛緊閉着,整個人除了嘴脣烏黑外,一片慘白。

明君祈頹廢坐在榻下,發散開衣襟凌亂,與乾淨整齊的千雪形成鮮明對比。御醫們,來了又走,個個說盡力了!若真的盡力了,怎會沒有方法救她?

全是廢物!

明君祈一氣之下,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掐死。

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明君祈凝着上的女子,頭也未回,眉一皺,吼道:“滾!”

“王爺,你還好嗎?”柔柔弱弱的溫柔,明顯是喬晗煙的聲線。

聽出是她的聲音,明君祈纔有所反應,他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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