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從早上到晚上，沒個完。
秦牧獨自開着車，聽着收音機裡主持甜甜的聲音，看着雨刷在車窗外唰唰地工作着，心靈似乎受到了雨的洗禮一般，清爽而透明。
這久違的雨，撲滅了城市的煩亂和燥熱，將心情也打掃的乾乾淨淨。
半個多小時後，他終於輾轉來到了小吃街。
雨比剛纔已經小了很多，而也天忽然放晴。他過去一看，母親的店裡似乎剛剛迎來了黃金時刻。
他向母親打了個招呼，然後掉頭到附近一家咖啡館了。他很喜歡這裡的氛圍，每次等母親回家時，他都會拿着筆記本在這裡邊喝咖啡，邊聽着輕音樂，然後處理一些原本沒有心情處理的工作。
他剛坐下，服務員小姐邊熱情地過來：“先生，需要點什麼？”
“藍山”
“好的。”
這時，看着旁邊一個靠窗戶位置的客人離開了，他便拿着筆記本換到了那邊，因爲這裡能夠直視小吃街的出口處，方便他看到母親出來。
“真的嗎？”
“當然了！”
背後的座位傳來的不經意的對話，忽然引起了秦牧的警覺。“這不是小劉的聲音嗎？”他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好奇地充當着忠實的聽衆。
“今天發給你的方案，你們秦總滿意嗎？”
“還沒有回覆呢。不過沒關係，他大多時候都特別在意我們的意見，不會輕易否決。”
“真的啊？那你一定要幫我多美言幾句咯。”
“當然，在秦總面前我一定是力挺你啊！”
“如果這段時間我能順利地從助理升爲設計師的話，一定請你吃大餐。”
“唉，這麼長時間一直被李蔥壓着，你只比她晚進公司兩個月，但是人家去年就提成設計師了，你還是個助理，這回又碰上我們公司這麼大一個項目，多好的機會啊，作爲同學，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天天肯加班陪領導那麼晚，人家陪得起，我可陪不起。”
“哈哈，他倆真的有那種關係嗎？”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她爲啥暈倒了？”
“估計是營養不良吧，聽說她家是農村的，她週末加完班還要去兼職打工，而且平時又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的，可節約了。”
“唉，她也挺辛苦的。”
“是，不過有周扒皮的庇護，人家以後也不愁啥了。”
“呵呵，她和周扒皮兩人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周扒皮雖然人長得磕磣點，但是有房有車有戶口，IPICIQ卡全都有，勉強算個半成功人士吧。李蔥呢，除了美色之外什麼都沒有，說起來，她還算賺到了呢。”
“人家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啊，而且還願意加班，哈哈。”
“哈哈，那倒是。這兩天李蔥不在，周扒皮明顯心不在焉。據說今天已經請假，說明天要去李蔥老家去看望她，而且還打着公司的名義去，多滑稽啊，探病都這麼冠冕堂皇的。我爸爸生病她怎麼沒去看啊？”
“嘿嘿，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嗎？正好得空升職又加薪。”
“對啊，對啊，所以你要幫我趕緊把方案搞定，讓你們秦總一次通過，然後我就能正式跟領導申請，脫掉‘助理’的帽子。”
“我這邊放心，你呀多多努力吧，我幫你搞定我們秦總。”
秦牧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在心裡暗道，這丫頭，怪不得提案時，第一個衝出來挑李蔥的刺，原來是被收買了。
再想到周航去李蔥老家，難道他倆的關係真的像韓雪兩人說的，已經到了戀人或者曖昧的程度？他忽然想到那天周航和李蔥吃飯，想到那天周航來幫他們搬家，想到周航去李蔥老家------
回過神來，再聽二人聊天的內容，忽然覺得無聊，心裡狠狠地想：你以爲我秦牧是木偶嗎？任你擺佈？
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說着，秦牧無心再聽，一杯咖啡下去，先離開了。
回到車上，第一件事便是給小劉回覆郵件：“方案我看過了，不夠穩重，建議修改。 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