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嚴青在上面“烏龜王八蛋”的罵,也不鬆手。
“有毛病啊,你TM給我鬆手!”
嚴青一雙細白的小腿拼命在他胸膛上亂踢,拳頭也是不要命地打在他後背上,駱明遠無動於衷。
全程圍觀的吃瓜羣衆連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問嚴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嚴易手裡還抓着之前的氣喘噴霧,嗯了一聲。
再看下去,擔心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
兩人一邊往樹林外面走,連盼一邊回頭望。
師傅的罵聲簡直不絕於耳,連她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內個……姑姑跟姑父兩個這樣,不用管管嗎?”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往上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這會兒幾分鐘之內,連盼簡直都沒聽到一句重複的話。
不過駱明遠本身也沒好到哪裡去,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這種行爲叫綁架。
然而話又說回來,如今名義上,他還是姑姑嚴青的丈夫,連盼也有點拿不準這到底是綁架還是家暴。
要說家暴的話,好像是姑姑單方面家暴姑父比較合適一點?
畢竟那拳頭跟那腿,都是不要命地打在駱明遠身上了。
全部是結結實實的,真槍實彈。
嚴青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但畢竟有這麼大個個子擺在這裡,成年人該有的力氣還是有的,連盼覺得姑父此刻的狀態一定不太輕鬆。
尤其是……她目光往下,瞟向駱明遠的左腿——他穿着黑色的寬鬆長褲,隨着他走動,尤其是此刻扛了一個人,動作幅度還比較大的時候,褲腿輕微翻起,可以看得到裡面露出的金屬腳踝跟義肢小腿。
連盼嘴上沒說什麼,眼神卻一直是往駱明遠的腿上瞟,顯然還是有點擔心。
她都能看見,嚴易自然也能看見,自然也明白她心裡的擔憂。
“不用擔心,以姑父的體力來說,揹着姑姑一路跑回老宅都不成問題。”嚴易說着稍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神。
就算是姑父,連盼看久了,他心裡也還是不爽的。
不過連盼的擔心純屬多餘。
就算是斷了一隻腿,駱明遠還是駱明遠。他的厲害之處,嚴易從前就領教過了。
可以說,駱明遠是世界上少數幾個令嚴易心生折服的人之一。
降服姑姑嚴青,自然不在話下。
兩個人差不多有十年沒見面了,以姑姑的性格,不鬧個三天三夜,其實都有點不正常。
反正這夫妻倆的相處模式一貫都不太正常。
嚴易回想起從前他們往日的點點滴滴,突然覺得兩個人都挺不容易的,一個悶葫蘆,一個辣椒王,能湊到一起,那都是老天沒開眼。
他手掌裡握着連盼的小手,心下滿足的不得了——還是他的盼盼好,又軟又萌又可愛。
幸好快過年了,路上行人特別少,公園裡更是連蒼蠅都沒見到一隻,駱明遠一路扛着嚴青從公園裡出來,都沒碰到什麼人。
兩人出了出口,路邊就是嚴青剛剛買啤酒那個7—11的便利店,嚴青看到了店鋪門口的微微光亮,立刻衝店員大喊道,“救命!報警!拐賣婦女了!”
正在查看關東煮情況的店員有點懵逼,擡頭望着兩人,駱明遠言簡意賅地解釋,“我老婆。”
雖然他穿着打扮非常簡單,一身純黑,身上衣服沒有任何logo,他肩膀上扛着的女人一身大牌,然而這兩個人的氣場卻意外十分相和。
尤其是這個男人,身材高大,氣質沉穩,莫名令人十分信服,絕不像是什麼拐賣婦女兒童的人。
年輕的女店員紅着臉點了點頭。
她知道的,情趣嘛,城裡人就是會玩。
駱明遠一路扛着嚴青去了自己車上,就是他上回在旗袍店偶遇嚴青的那輛黑色本田轎車,大街款,路上到處都是,不太容易被人發現。
嚴青一看見他這輛車心裡就明白過來了,她上回果然是沒看錯。
他就是來旗袍店了,或許是來給她訂旗袍的,或許是給別人訂的,總而言之,故意對她避而不見。
一想到這裡,她心裡火氣就蹭蹭蹭往上漲,駱明遠遙控解鎖後拉開了車門,嚴青拼命掙扎,用手撐住了車邊沿上,硬是不肯進去。
“我不坐你的車!”
她手掌抓着車沿不肯鬆手,駱明遠又怕真把她強行給推進去弄傷她的手指,只好一隻手去抓她的手,把她爪子從車上扒下來,另外一隻手還要摟着她,沒處發力,他乾脆用自己的身子一下子把她給撲進了車廂裡。
後椅上沒放什麼東西,包椅柔軟,磕到沒磕着,嚴青掙扎地厲害,他這麼一撲,兩人臉對臉,正好撞了個滿懷。
駱明遠嘴脣擦在了嚴青嘴上。
好像把她口紅都給擦歪了一點。
嚴青楞了一下,臉頰上迅速浮起一層粉紅,接着便呸呸朝旁邊呸了幾聲,也不顧自己昂貴的羊絨大衣沾不沾得口紅,抓起袖子就往嘴上擦。
彷彿剛剛親她的人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駱明遠本來只是想把她給塞進車廂裡,剛纔兩人的接觸的確是個意外,但嚴青剛剛的動作——明顯是對他排斥不已,這一點,讓他心裡非常非常不爽。
他承認,他這個人心理確實有點變態。
又想見她,又怕見她。
希望她過得好,又不希望她過得好。
她這麼美,這麼風光霽月,高高在上,他從前就配不上她。
現在他不僅殘廢,還毀了容,更加配不上她。
如果說,她是掛在高空中皎潔的明月,那他就是地底下骯髒的泥土,不配爲她的夫,不配照顧她,不配同她生活在一起。
可是……真等到她嘴裡說出離婚這個詞時,怒火卻立刻衝破了理智,他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
他微微眯着一雙鷹眼,看見嚴青還在低頭擦拭自己的嘴脣。
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還躺在車廂裡,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連續擦了好幾下之後,口紅都被擦得差不多了——全蹭在了衣服上,嚴青突然覺得周圍好像特別安靜。
她擡頭一看,就看到車廂裡駱明遠一雙亮得驚人的鷹眼。
他抿着嘴,沒說話,目光灼灼盯着她。
這是發怒的前兆,嚴青再清楚不過。
每回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一言不發,越生氣,眼睛越亮。
或許是從前他的威壓起了一點作用,又或者是車廂狹小,放大了他這種怒氣,天不怕地不怕的嚴青,此刻居然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
她忍不住擡高了下巴,色厲內荏道,“怎麼,你想幹嘛?”
駱明遠當然是沒回答,他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瘋狂地吻住了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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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