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在我的眼前,之前的山路已經是消失了,呈現出來的是一條寬約一尺,長約百米的深溝,溝有多深我無法看清楚,但卻可以看見裡面的蠕動之物。
那些東西都不是很大,最長的也不過就是一尺有餘,短的則是宛若人的尾指一樣,但無一例外都是生有雙頭,一頭漆黑如墨,一頭腐白若灰。
那顆黑色的頭顱,此時都是蜷縮了下去,只有那灰白的頭昂着,有的大若核桃,有的小如黃豆,密密麻麻的簇擁在一起,乍然看去就像是一條佈滿了碎石的山路。
“十三,認出來這東西了嗎?”
“送葬的邪靈,往生蛇!”
往生蛇,是蛇之一種,無毒,尾圓鈍,驟看頗象頭,且有與頭相同的行動習性,故名。
《嶺表錄異》曾註解:兩頭蛇﹐嶺外多此類,喜陰藏墓。時有如小指大者﹐長尺餘﹐腹下鱗紅皆錦文。一頭有口眼﹐一頭似蛇而無口眼,兩頭俱能進退。
這種蛇其實並非真的生有兩頭,而是尾巴跟頭生長的極爲相似,且能夠以尾巴拖動身子前行。
這種蛇雖然無毒,但在某種程度上比那些劇毒之蛇更加的可怕,因爲很多古籍之中都有記載:“此蛇倒逆陰陽,白頭爲陽,黑頭爲陰,若見尾拖身行,必死!”
我所研習的《大繁錄》當中也有對於這種蛇的介紹,據說看到它們用頭拖着身體前行沒有大礙,最多會是染上一些小的疾病,可如果看到尾巴拖行,那就是大大的不祥了。
此蛇,腹部的鱗片是紅色的,花紋詭異,宛若古文,但古往今來的奇人異士沒有能將其參透的,因爲那是催命紋,誰看到了就會暴斃當場。
詭紋催命,送人往生,所以這種蛇又叫做往生蛇!
或許是大道爲了平衡萬物,也或許是爲了削弱這種蛇的逆天道行,總之這種蛇通常都是生活在暗處的,陰涼的墓地就是它們最喜歡的地方。
所以這種蛇又叫做墓靈,據說任何一座葬墓之中都能看到它們的影子!
白天的時候,它們也會出來透氣,但只會將那顆白色的腦袋伸出來,倘若掃墓祭奠的時候發現有外露的蛇頭,切記是不能夠將其挖掘出來的。
否則,見尾行必死!
所有記錄這種東西的書籍幾乎都將其列爲了不祥之物,久而久之也是越傳越神,當然最玄奇的莫過於此蛇的吞吐,據說是能夠起到障目的作用。
所爲的,便是避免被人或者其他動物發現,從而引發不必要的往生事,因此即便是墓地之中藏有它們的身影,若非時運低到了極致,也是看不見的。
可現在,我看到了,而且還不是一條,足有千萬條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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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黑頭都藏匿蜷縮着,而且身體也都是保持着盤臥的狀態,不然經歷瞭如此之多的奇詭之事以後,我不知道遇見這東西還能不能活下去。
“蔣薇,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種蛇吞吐出來的東西能夠讓人的視線產生偏差,所以有些時候就算是踩上去了,你也不會看到它們的身體。
“風水講究陰陽、四象、五行和八卦,其中破障之法就藏在八卦當中,不然我爲什麼讓你跟着我的腳步走?”蔣薇說完,已經是轉過了身子。
我想她是知道這些往生蛇的,所以纔會迅速的抽身,我當然也不敢繼續看下去了,於是趕緊退了回來:“春歌說的對,這條路的確是走不通的,我們換一條!”
“十三,你個狗日的,你倒是說說爲啥走不通啊?”胖子這孫子,無論什麼時候都得刨根問底。
“你知道了,不見得是好事兒!”
看到胖子還想問,我直接一句話堵了回去:“胖子,你應該還記得十二歲那年昏迷的事情吧,這就是爲什麼此路走不通的原因,還需要我明說嗎?”
我之所以將關於雙頭蛇的種種註解都是記得如此清晰,並且對其如此的敬畏,就是因爲以前胖子曾經撞見過一條往生蛇,當時他看到的就是用尾巴游動的。
當昏迷前將看見的景象告訴爺爺之後,我第一次看到那老傢伙的臉色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蒼白如紙、血色全無,把他跟胖子關在屋子裡一個星期才總算是熬了過去。
胖子出來後瘦骨嶙峋,爺爺則是老態斑斑,頭髮都是白了一片,他們在那一星期做了什麼我不清楚,不過這件事情還是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胖子真正跟爺爺成了合夥人,幹了拉*的勾當!
“記得,怎麼了?”
胖子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話問完之後,他顯然是回想起了當年的情景,那肥碩的臉*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說話的聲音更是顫抖了起來。
“十,十三,是那東西?”
“嗯!”
我凝重的點點頭:“而且不是一條,多如牛毛!”
“那還等什麼,跑啊……”
那件事情給胖子留下來的陰影顯然是極大的,所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是向前跑了出去,一直到他踏上右邊的那條路之後,才停下了身子。
“尼瑪的十三,是不是忽悠我呢?”
“愛他媽信不信,不信你就去走那條路?”
我沒好氣的回了胖子一句之後,才猛然意識到了極爲嚴重的一點,所以趕忙喊着胖子:“還沒有確定走那條路,誰他媽讓你自己跑過去的?”
“我……”胖子也是懵逼了。
“趕緊回來啊!”我喊他。
“沒用了!”
這個時候春歌說話了:“他已經踏上了那條路,我們也就只有繼續走下去了,不管前面有什麼,只要我們還想進山,那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
春歌的話很輕,就像是拂面的山風一樣,但卻將我心頭壓得很沉,總覺得她這番話裡面是藏着東西的,可是又無法梳理出來究竟暗指着什麼。
“十三,不要多想了,走吧!”蔣薇眉頭,也藏着一抹化不開的愁。
由於右面這條路是通往三角山右側那一面的,所以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萬幸的是這條路似乎真的只是一條山路,走出很遠都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不僅如此,更是能夠看到五顏六色的爛漫山花!
精神繃了這麼久,難得見到如此怡人的景色,所以我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從地上攫取了一朵花,恣意的聞了聞之後,拿着它走到了蔣薇的跟前。
“這花兒都開了,顯然不是什麼你說的死人花,上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幫忙,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卻始終都沒有機會,這朵花就送給你了!”
“十三……”蔣薇沒有去接我的花,而是流露出了讓我極爲費解的神情,有些恐懼、有些欣喜、有些落寞、有些無奈、但更明顯的還是爲難。
“哎呦臥槽,十三你他媽的有病吧,表白也不知道選個時候!”胖子雖然這樣罵着我,可我感覺他的表情也不自然,目光裡面透着一些悚然。
“嘻嘻,薇薇姐不要,十三哥哥就送給我吧,算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春歌說着上來就要搶。
“不給!”我直接拒絕了她。
“你不給我,但是也不能給薇薇姐,不然後果很嚴重。”
春歌的話,模棱兩可,我只當是她吃醋了,沒好氣兒的說道:“這花是我採下來的,送給誰是我的自由,你個小丫頭片子摻和什麼,一邊兒去……”
“可是……”春歌欲言又止。
“十三,你不能送給小姑奶奶。”
“十三,你就聽他們的吧!”羅翔也勸着我。
“這花哪兒開……”何馬也忍不住了。
“都閉嘴!”
在他們紛紛加以阻撓的時候,蔣薇突然叱喝了一聲,隨後緊緊盯着我眼睛道:“十三,這朵花開了?”
“我看見,它開了!”我有點兒蒙圈。
“你真要送給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蔣薇的語氣摻雜着幾分的激動,但神情卻是無比的嚴肅。
“嗯!”
“那我就收下了!”
當蔣薇把那朵山花接過去的時候,我注意到所有人的臉色都是有了一些暗淡,他們望着我和蔣薇欲言又止,但最終誰都沒有說什麼。
唯有蔣薇輕輕的嗅了嗅,隨後望着我呢喃了一句:“但願,你不會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