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殺氣砭骨,已經讓朱嘯有點喘不過氣來,今天推開了零號房間的門,那是不是會有一場生死之戰呢?
朱嘯喘息着,他並沒有猶豫,他一走到門前,就推開了門,門竟然是虛掩着的。難道說這個人本來就預料到了朱嘯會來,所以在等着他?
等着他自投羅網?
朱嘯走了進去,他是一個大無畏的人,他已經經歷過了很多的生死危險,可是他每次都憑藉自己的勇氣跟信心,還有一點點的運氣化解了一次次的危機。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去做,就算是天羅地網在等着他,他也會去。他就是這樣一個勇敢的人。
他走了進去。沒有危險,也沒有殺機,只有一個少年,年紀並不大,最多不過比朱嘯大了三五歲的樣子,少年是坐在椅子上的,在少年的後面,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鬍子跟頭髮都已經白了,雖然白,但是並不稀疏,濃密的頭髮跟鬍子將他的整張臉都遮蔽了起來,使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是看不到豈非更是顯得神秘。
而少年的臉上沒有鬍子,頭髮也不是很長,但依舊是看不到面容的,因爲少年的臉上有半張很奇巧的面具,面具打造的相當精緻,看上去薄如蟬翼,可是卻是完全不透明的,面具顯然是量身打造的,因爲跟臉型配合的十分緊密。
朱嘯注視着這個少年另外半張露在外面的臉,半天都沒有說話,對於高手來說,過招有時候是一種實力上的對碰,有時候是精神力的對碰,現在就是精神力的對碰。
這些日子,朱嘯一直都在練習精神力,正好趁此機會,看看自己練就到什麼境界了,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年,少年顯然也在看着他,兩個人都默然無語。他們是在拼抗精神力,看看誰更勝一籌。
兩人拼抗的並不久,最先開口的是這個少年:"你好,我叫做赤月。希望能夠跟你交個朋友。"他說話的聲音還是依舊跟報價的時候一樣低沉,一樣嘶啞,可是語氣卻好了很多。顯然他也不想真的跟朱嘯爲敵。
朱嘯卻完全不買他的賬,冷笑了笑,道:"交朋友就算了,我只是想來問你幾個問題,等你回答完了,我就立刻離開。"
這幾句話,朱嘯說的很直,也很快,完全沒有顧及到這個叫做赤月的少年的臉面。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別人早就會"請"朱嘯離開了。
可是赤月卻是依舊滿臉溫和,笑了笑,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嘯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嘴脣,沉思了片刻,才道:"剛纔跟我競價的是你?"他想了想才說出這句話的,這句話雖然是一句廢話,可是爲人處世,有時候就該說些廢話,因爲這是一個人交際的技巧跟手段。
赤月點了點頭,道:"是我。"他回答的也很直接。
"你爲什麼要跟我競價,而最後爲什麼又要故意停止讓我?"朱嘯一連說出來後面的兩個問題,他說的很快,語氣咄咄逼人,他想在士氣上先勝一籌。
可是赤月卻依舊是春風滿面的樣子,將雙手攤開,道:"你一連說出兩個問題,我應該先回答哪一個呢?"他不等朱嘯說話,就先道:"不如我將兩個問題一起回答你好了。"
朱嘯的眼睛還是直愣愣地注視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因爲我這樣做本來就是爲了將你引來,你想想,若是沒有這件事情發生,你怎麼會不請自來呢?"這句話裡面已經有一點諷刺的意味了,可是赤月卻偏偏說的文質彬彬的,這個人還真是有着很好的修養。
就憑藉這樣坐懷不亂的修養,朱嘯就能看出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且武法之道之高,也許還在自己之上,何況現在赤月的身後還有一個佝僂的老頭子,這個老頭子又是什麼人呢?朱嘯的眼睛雖然還盯在赤月的臉上,可是心裡卻一直在思考着這件事。
他思考的時間並不長,因爲他還有很多疑問要說出來,若是自己遲遲不說話,那自己豈不是就會由攻勢變爲守勢,高手對決,分毫間的差距都是致命的錯誤,何況,就算是硬碰硬,朱嘯也很難在這兩個人面前討到好處。
"那我就更不懂了,我既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你爲什麼一定要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來找你呢?假如你是個男人,不如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何必拐彎抹角的?"所謂"請將不如激將",這一次,朱嘯運用了激將法,而且他自信自己用的很好。
誰知道赤月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別人讓你生氣,你不生氣,那纔是高杆,別人氣你,你立馬就翻臉起來,那你的修爲顯然還不到家。這個人的修爲之好,簡直已經讓朱嘯有點嫉妒了,他沒有回答朱嘯的問題,只是反問道:"你聽到我這個名字,難道沒有想起什麼事情,或者是某個地方?"
剛纔朱嘯是滿心怒氣,感性在前,理性在後,哪裡還注意到赤月的名字,不過眼下,經赤月這麼一提醒,他忽然就怔住了,幾乎沒有怎麼去想,整個人一下子就怔住了,因爲他登時就想起了一個門派,也許可以說是一個組織——赤月魔宗。
假若他猜的沒有錯的話,那自己父母的失蹤鐵定是與這個叫做赤月魔宗的組織有關的。但是就算他知道真相如此,可是自己憑藉一己之力,又怎麼能對抗整個赤月魔宗呢?這一次,朱嘯思考的時間很長。
赤月將手握成拳頭,放在嘴脣邊慢慢地咳嗽着,他好像在等着朱嘯思考,他並不急。朱嘯不開口,他也不說話打岔。
"難道你們真是赤月魔宗的人?"朱嘯雖然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點,可是最終還是有這一股強烈的衝動在話音裡面。
赤月聳了聳肩,道:"很明顯,你猜的沒錯,赤月魔宗之所以叫做赤月魔宗,就是因爲我就是赤月魔宗的老大。"
朱嘯雖然想到了這一點,可是經過赤月的嘴蚌來,朱嘯還是不由地吃了一驚,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而且身體似乎還有點孱弱的少年,真的就是那個叱吒炎黃,連很多的頂級高手都不願意得罪的赤月魔宗的大老闆?他不敢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
赤月看着朱嘯臉上表情的變化,似乎也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就道:"你千萬不要訝異,因爲我看上去雖然很年輕,其實也許比你的父親朱戰天的年紀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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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已經將朱嘯的身份查明的很清楚了。他說自己比朱戰天的年紀還要大,也並沒有什麼輕蔑的意思在這裡,他只是說一個事實。
"也許很多事情你還不明白,在武法之道中,當修煉到上上之境,就無所不能了,摧天毀地,吹火掀海,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你都可以做到,而且自己的壽命也會大大的增長,我現在看上去雖然只要二十來歲的樣子,其實我已經年過花甲了,因爲練就至了武法天仙境界十重天,所以我現在是有天然的駐顏之術。"赤月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傲氣,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一樣。
朱嘯儘量地讓自己不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出來,可是心中卻是翻江倒海,他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炎黃土地上,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原來武法練到最高最深之時,已經隱隱上達天意,可是爲所欲爲的,他咬着牙,看着面前的這個已經花甲之年,可是卻無比年輕的赤月,自己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赤月知道朱嘯不見到一點真功夫,是絕對不會完全相信自己的話的,他又咳嗽了兩聲,指着朱嘯身後已經嚇壞了的月兒,道:"這個小姑娘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女人?"聽他這口氣,確實是一個長輩的人應該有的語態。
朱嘯還沒有說話,月兒已經囁嚅着道:"我是他的丫鬟,他是我的主人。"
赤月笑了笑,道:"哦,過來讓我看看,你長的如何?"這是句很輕佻的話,可是他卻說的連一點輕佻的意思都沒有。
月兒自然是不敢過去。
赤月忽然雙眉凝皺,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變了,變得煞白,就彷彿是一下子注入了魔性,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用"不可思議"四個字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