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山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坐起來,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了,方纔想起他和顧挽瀾休息在宋老家中。
昨晚小姑娘醉成那樣,也不知今天胃會不會難受。
一開房門,程遠山險些與正在門前徘徊的顧挽瀾撞到一起。
顯然她早醒來了,想要來叫醒程遠山,又怕過於唐突,進退不得。
小姑娘已經收拾得神清氣爽了,宋師母照顧得很好,她已不見了昨日的酒氣。見到程遠山出來,眸中閃過一些雀躍,脆生生地笑着衝他打招呼。
程遠山點點頭,看看房間,宋老夫妻都不在了,只有小阿姨在爲宋老收拾書房。
顧挽瀾帶着飛揚的神采,歡快地對程遠山說:“在找宋教授和師母嗎,他們出去散步了,走的時候交待過了,等你醒了我們直接走就好了;宋老還特別交待,法學論壇發言的最後定稿還是要拿來給他老人家看下。”
看她那自來熟的架式,應該和宋老夫妻相處的不錯。
宋老夫婦年紀大了,平時都很注意保養,生活極有規律。每天早起,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夫妻兩個攜手在校園裡散散步,然後老倆口再一起去菜場採購一天的菜。這個習慣自從宋夫人退休就開始的,每天雷打不動。
他們家裡常常有學生借宿,老倆口並不會爲他們而改變習慣,只要是他們喜歡的學生,他們都會像對待自家孩子那樣,任由他們隨意地去留,讓彼些儘量自如相處,從不在學生面前擺出一副老學
究的架子。
這些程遠山自然是知道的,想想也沒多說,和小阿姨打聲招呼就領着顧挽瀾出來了。
程遠山看着顧挽瀾紅撲撲的小臉,挺健康的樣子,昨晚的酒醉應該沒什麼影響,心也放下大半,剛纔還在想她喝那麼多酒胃會不舒服要怎麼辦,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輕聲問:“吃早餐了嗎,要不要先去喝點稀飯暖暖胃,還難受嗎?”
顧挽瀾一聽這話,迷迷糊糊記着些昨晚的事,有些臉紅,低下頭小聲說:“還好,一大早宋夫人就先讓我喝了些白粥的……程老師,您餓不餓?我去陪您吃早餐吧……”
程遠山見她真的沒事了,又習慣性地扳起他的撲克臉哼了一聲:“還好意思說,臉都不知丟到哪裡去了,人還沒長大呢,喝那麼多酒!”
顧挽瀾實在不知怎麼解釋,想想一覺醒來,發現躺在宋老家的客房,確實是挺丟人的。
那可是法學泰斗的家,居然成了一代醉鬼的酣睡之所……
顧挽瀾不知道自己這算不因“醉”得福,平時想要宋老一個簽名都不容易。老人家現在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很早就只帶研究生的。像她這樣的菜鳥級大一新人只能站在遠處仰望一下他老人家就已經很幸福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真不好意思……不過,喝醉了居然能睡到宋老家裡來,也是挺神奇的哈……要是說給羅小莉她們幾個聽,怕是得羨慕死她們了……”
程遠山看着顧挽瀾的笑臉也有
些無語,現在的小孩子想法怎麼和他的差距這麼大呢?看她那一臉興奮的樣子,似乎還打算到處宣傳一下“光榮史”麼?
他只好拿出程老師的架子,悔人不倦地警告顧挽瀾,以後再也不許這樣喝酒了,作爲學生,好好學習是最重要的。
顧挽瀾如小雞吃米般地頻頻點頭,認錯態度良好。並且十分認真地向他解釋,昨晚上特殊情況,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程遠山搖搖頭,不知道她這話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希望是真的吧!
兩人正熱鬧地說着,忽然看到迎面走來一臉焦急的羅明輝。
羅明輝一直走陽光暖男形象,總是把自己打理得“風流倜儻”,只是眼前的形象似乎有些與以往不同:平時油光閃閃髮型像團鳥窩似的,有幾根甚至在寒風中搞笑地舞蹈,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色,衣服居然也沒有換,皺巴巴的掛在身上。
他急走幾步,伸手把顧挽瀾拉到自己身邊,上下打量她並無異常,仍然十分緊張地問:“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顧挽瀾不明所以,被問得一臉莫名其妙:“他能把我怎樣?你想問什麼?”
轉念一想,她明白了羅明輝的意思,小臉一紅,啐他,粉拳一揚,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瞎說什麼呢,就你這麼齷蹉的人,纔會有這麼齷蹉的想法呢!”
程遠山在一旁聽着,原來的撲克臉這時有更冷的趨勢,沉默無言,如墨的眸子射出令人膽寒的冷氣,都快把人凍住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