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竹眼瞅着王艾三言兩語的就要籤協議了,趕緊一把扯過王艾,緩了半天,指着對面幾個毛子飛行員道:“王艾,你是想僱着這幾個洋毛子,開着這麼幾個玩意兒,橫穿遼闊蒙古高原,再翻過茫茫燕山,最後降落在四九城他們老劉家家門口唄?”
“對啊,送貨上門的!”
“然後呢?你就打算在人家家門口天天開着這幾個大號兒電風扇,讓他們家人每天出來進去的造髮型是嗎?”
“誒呀,你這招好!我還想回家了拿鐵絲給它們都裱上呢。開個破車有什麼了不起?我他麼玩飛機,還一次玩七個,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
“停停!”嚴竹豎起一根手指粗暴的打斷了王艾迴味兒歌的樂趣,嘆口氣:“王艾,我問你個事兒啊。咱中國除了中國足協、中央電視臺還有你那個學會,還有別的單位,其中有一個單位挺正規的,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誰呀?”
“……中國人民解放軍!”
嚴竹掰着手指笑呵呵的道:“這單位下邊啊,還有個幾個小單位挺有意思的,誒,我給你數啊……邊防部隊,雷達部隊,高炮部隊,航空部隊、地空導彈部隊……哦對了,還有個叫二炮的。”
“呃……”
嚴竹一把抓着王艾的胳膊:“王艾,你是打算從高射機槍到高射炮再到地空導彈都嘗一遍嗎?你是打算勾結老毛子,開着軍用直升機,哦,還他麼組成機羣,大搖大擺的穿過邊境線,最後在我們首都空降嗎?”
趙丹拉了拉怒火勃發的嚴竹到一旁低聲道:“小王平時沒這麼虎,他肯定有什麼想法沒對我們說。再說我們現在也攔不住,他有錢願意花……”
“那這後續多少麻煩事兒?你得跟上邊申請吧,買過去了你還得辦手續吧,辦完手續了還得申請航線吧?還得找飛行員、地勤、機場吧?再說,我怎麼就看不出來有什麼深意呢?”
趙丹苦笑一聲:“我也看不出來,但不管怎麼說,咱也得給他兜着,要不你勸勸讓他別買了?”
嚴竹平息了一下心情,搖了搖頭,勸不住。這會兒他大概也回過味兒來了,且不說王艾是否考慮到後續那些麻煩事兒,但這件事兒本身,他肯定是有什麼想法的,起碼絕不會單純爲了爭風吃醋!在倫敦時候他們可是知道的,大學裡有學生邀請許青蓮出席舞會什麼的,王艾可一次沒急眼過。當然,許青蓮也從不出席就是了,畢竟許青蓮上學可不是爲了在英國拓展人脈,純粹是爲了學東西。
“那怎麼辦?”
“帶咱們來幹啥用的?”
嚴竹長嘆一聲:“行吧,反正這事兒我琢磨上邊也不會說什麼,手續辦好了就行,這年頭也不是沒有買直升機的,但是!他爸那關,我就看他怎麼過!”
趙丹嘿嘿一笑,讓嚴竹看着王艾,自己摸出電話趕緊聯繫上級打報告,別真的到邊境了,咱邊防部隊還不知道呢,再真以爲老毛子入侵了給幹下來!大國邊境那可不是開玩笑!
電話剛回去沒一個小時,王斌的電話就追來了,電話裡王斌語氣平靜:“行了,你把錢付了,直接回北京吧,你那幾個破飛機你也不用擔心,後續有專人接手,從東北滿洲里入關,趕緊回來吧,別折騰了,過幾天國奧集訓要開始了,小許還等着你帶她出去玩呢。”
王艾沒精打采的簽了協議,劃了卡,給不少老毛子簽名合影,帶着飛機廠送的兩大旅行箱的俄羅斯特產,中午飯後又回到了烏蘭烏德機場,但一看,完了,下禮拜一纔有去北京的飛機。王艾呆不住,索性問了問火車,可惜今天上午中俄國際列車剛剛路過烏蘭烏德,現在應該到赤塔了,兩個城市之間雖然也有火車,但明天才有。
老爹發怒是必然的,王艾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他撓頭的是自己的假期就五天,這一下一天過去了,要是在這兒耽誤個三五天的,下次放假得明年這時候。
好在王艾現在是飛機廠的大客戶,這點小事還是難不住對方的,直接用直升機帶着王艾一行三人在天上追趕中俄列車,到了晚上十點在卡雷姆斯科耶追上了,嗯,火車票也是飛機廠送的。
上了火車咣噹到第二天下午六點,火車終於抵達滿洲里。王艾忍不住了,這火車的速度要到北京還得一天半,於是幾個人下了火車到滿洲里機場,恰好有一趟航班是滿洲里經呼和浩特到哈爾濱的,王艾一行人一算,還去什麼哈爾濱,直接去呼和浩特吧。晚上十點到呼市,睡了一覺,第二天中午坐飛機一個小時到首都機場。
這一趟俄羅斯跑的,去時候三小時,回來三天,花了2800萬歐元,飛機毛也沒見一根,就見到王斌鍋底黑的臉!
父子倆在屋裡怎麼說的,沒人知道,就知道一個小時後,王艾慶幸的走出房門,和老孃招呼一聲就跑回了自己家,這他麼都是28號了,假期還有三天了!
王艾鬧的這個樂子,鳥悄的沒有任何媒體報道,哪怕在歐洲傳出了不小動靜,國內媒體也沒什麼人說,有記者倒是想問王艾,王艾一律避而不談,這事兒就鬧不清真假。但是在有些人眼裡就不一樣了,起碼那天酒會門口兒的,再加上外電報道兩邊一對照,差不多也就猜着了。
人人都得讚一聲,好一個紈絝!
人家要送瑪莎拉蒂給你女朋友,你回手就弄了個米-26軍用直升機回來,你是打算空襲他咋的?不用空襲,就那體型,你就隨便帶點東西一降落,連他們家樓都能砸塌嘍!
不過笑話歸笑話,但僅此一事,二代圈子裡隱隱然對王艾的排斥也消失無蹤了,這也正是王艾說服他爹的理由。雖然王艾不打算加入他們,但過去幾年王艾的“人設”太高端、太純淨,讓他們如芒在背。所以纔有了“僞君子”之說,也纔有了這次挑釁。
而現在麼,大家都是一羣敗家子,誰他麼也不用笑話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