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8章 咖啡，月光曲
星巴克咖啡館。
房間很暗，剛剛進去的時候，眼睛還不能適應環境，要靠着腳下的提示燈才能行走。地面，小小的指示燈光線範圍很小，柔和朦朧。
裡面很安靜，除了偶爾的服務員在櫃檯裡杯盞輕碰的聲音外，就是很輕鬆優美的鋼琴曲。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不去我們華人開的靜園了。”
“等一下告訴你爲什麼。”塞巴斯蒂安輕聲說道。
婁子素看見引路的服務員不停的偷瞄塞巴斯蒂安，很顯然，這個服務員美女被塞巴斯蒂安的高雅優美的氣質給迷住了。
兩個人進入了光線更加暗淡的小小的雅間。
“賽巴斯先生，美麗的小姐，請稍候。”門被輕輕的禮貌的碰上。
桌子上，一盞紅色的蠟燭點燃，紅色蠟燭漂浮在一個裝了大半碗清水的水晶般的晶瑩剔透的碗裡。
“賽巴斯？服務員直呼你的名字，你經常來這裡？”
“是的，我喝咖啡其實只來這裡。”賽巴斯笑道，很迷人，“而且，我喝的咖啡，都是自己存放在這裡的正宗巴西特等咖啡。這是我和這間咖啡店老闆之間的秘密。”
婁子素心情不錯，笑道：“這裡的人叫你賽巴斯？我今後也叫你賽巴斯了，在星巴克裡面，你有屬於你自己的咖啡？”
“是的，巴西咖啡。”
“難道這裡的咖啡不好？”
“這裡的咖啡很好，只是，我的咖啡更好。子素小姐，世界上在銷售的真正的咖啡很少，有8成都不是正宗的咖啡，你要是知道咖啡的種植，收成，研磨製作全過程，你就知道你喝的咖啡，其實都是摻雜了大量的劣質咖啡做成的，真正優質的咖啡，數量很少。可是全世界到處都有咖啡在賣，爲什麼呢？因爲推行的是工業化般的生產，工業化的大量生產，就是劣質咖啡豆充斥市場，要想在咖啡店裡喝到真正的好咖啡，呵呵，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咖啡裡面，必然要參與大量的劣質咖啡，而且，就算是十杯劣質咖啡，可能只有4杯纔是真的咖啡，其中6杯根本就不是。我的咖啡是自己的，巴西特種咖啡協會，你聽說過嗎？我是巴西特種咖啡協會裡的會員，我每年都會訂購真正的咖啡給自己喝。”
婁子素看着在蠟燭的燈光下的塞巴斯輪廓分明的臉，有夢遊的錯覺，這張臉，除了有些蒼白外，太完美了。
“你是說我最喜歡去的靜園咖啡裡的咖啡是假的了？”
“不，我沒有這麼說過，我只是說全球八成咖啡都絕對不是真正的咖啡。”
“那麼星巴克的咖啡也是這八成之中的了？”
“呵呵，星巴克的咖啡很好，只是我的咖啡，更好。”賽巴斯微笑說道。
“你的咖啡？你是知道我最喜歡喝什麼口味的了？”
“是的。”
“可是我並沒有看見你吩咐她們去做適合我的口味。”
“不用吩咐，因爲我早就吩咐過了。”塞巴斯呵呵笑道。
“早就吩咐過了？我跟你一起進來，沒有看見你跟服務員吩咐要爲我做什麼口味的咖啡啊。”婁子素挑了挑眉。
“在你沒有來這裡之前，我就跟她們每一個服務員說了，當有一天，我帶一個東方小姐進來的時候，你們要爲她砌一杯花式咖啡，加牛奶，放一粒冰糖。所以，今天我來這裡不用吩咐，她們就知道該怎麼去做。至於我的咖啡，那就更不用說了。”
婁子素心中一動，這個賽巴斯很有心啊，提前就告知了這裡的服務員！
“你什麼時候提前告訴了她們，是剛纔打了電話？”
“不是，在進入良美的小辦公室的那一天。”
婁子素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加速：“三個月前？”
“是的，在這三個月裡，除了跟你去華人的靜園，我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每天就來這裡喝我自己的咖啡，每次，我都會——嗯——要兩杯咖啡，一杯原汁原味的咖啡，一杯花式咖啡，加牛奶，外加一粒冰糖。苦咖啡給我，花式咖啡，就是給你的。”塞巴斯閉上眼睛，“我雖然一個人在這裡喝咖啡，卻感覺到是我們兩個人。今天，夢想終於成真了。子素小姐，你告訴我你真的存在，而不是我的一個白日夢，一個錯覺。”
婁子素的眼睛潮溼了！
賽巴斯的表情和語言，打動了她的芳心！
“現在是什麼鋼琴曲，好熟悉！”她心旌搖盪，連忙轉移話題。
“是班得瑞的月光。”賽巴斯輕聲說道，一臉的浪漫憧憬，纖塵不染。你很難把這麼一張絕美表情的臉跟一個花花公子聯繫在一起，婁子素有一種錯覺，就是這個好色的塞巴斯並不好色，而是一個很純情的男生。
難怪那麼多女生都心甘情願做他的之一，而不是唯一，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孩子，誰也抵擋不了他的純情告白，儘管他其實一點都不純情。可是他骨子裡散逸出來的對音樂藝術的造詣，對咖啡的理解，無一不展現出他迷人的貴族風度。
“我不會做別人的之一，我只做唯一。”婁子素低聲的切切的說道。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多少年來，她都在尋覓這麼一份值得託付的愛情，王平很傑出，可是王平不是最好的人選，不懂藝術，更不懂音樂，如果王平在這裡，婁子素知道王平就聽不出班得瑞的鋼琴曲月光，而只有塞巴斯，能隨口就說出來。
賽巴斯睜開眼睛，婁子素覺得自己要全部陷進他琥珀色的眼珠裡去了，塞巴斯的那一頭黑髮，也在發着淡淡的銀色的反光。他的側面剪影，就是一副絕美的藝術畫！
“我不會做別人的之一，我只做唯一。”塞巴斯低聲說道，“子素小姐，你怎麼知道我的愛情信仰？難道你來過我的夢裡，還是偷看了我的筆記本？”
“你說什麼？”婁子素吃驚了，“這是我的愛情信仰，我剛纔說的，是我的愛情信仰。”
兩個人驚訝的看着對方，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兩個人的愛情信仰都是一模一樣的，連一個字都木有錯？
不會這麼巧吧？
“緣分，難道冥冥中，真的有緣分存在？”婁子素心中驚喜的甜蜜，可是陰影馬上就瀰漫了上來，“我還是別天真了，真正有緣的愛情，不是這麼容易得到的，塞巴斯是一個花花公子，大騙子，他的人生愛情裡，只有之一，沒有唯一。”婁子素的心一下子硬了起來，溫柔的迷醉褪去，換上了硬殼律師的職業表情，微笑說道：“塞巴斯先生，我們的咖啡呢？”
塞巴斯心中一涼，他經歷過無數的美女，卻從來沒有見過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子，他着迷於婁子素，卻發覺不能用任何數據去分析她，這還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遇上過的事情。
他要的咖啡，其實就在玻璃桌子裡面，只要一按按鈕，玻璃桌子從中分開，兩杯咖啡慢慢升上來，只是，這是兩杯沒有沖泡的咖啡，塞巴斯三個多月來一直在準備着等待這一刻，他要爲婁子素親自調製一杯花式咖啡，婁子素喜歡的不是玫瑰，而是百合。塞巴斯要爲婁子素親手調製一杯百合。在塞巴斯的身後牆壁裡，牆壁中空，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壁櫥，裡面有調咖啡的各種東西，牛奶，冰糖，加熱爐等等等等。只要伸手在牆壁上輕輕一推，看不見的小門就會被打開。
塞巴斯心中的熱情冷了下去，婁子素的表情，明顯拒他於千里之外。笑容沒變，人沒變，表情沒變，但是那裡面的情愫，變了。剛纔的情意激盪，已經無存！
塞巴斯第一次領教到了婁子素的世界‘複雜多變，難以預料’。他實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有什麼神奇的東西橫亙在他們的面前，他不明白！
賽巴斯站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黯淡，婁子素的變化對他打擊很大，他也並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他的直率坦誠，三個多月來，在婁子素面前從未改變過：“我出去催一催她們，爲什麼不把我們的咖啡端上來。”
“好的！”婁子素禮貌說道。距離感一下子就橫亙在了兩個人面前。
塞巴斯很快就回來，不一會兒，門被輕輕的敲響，一杯苦咖啡，一杯花式咖啡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服務員禮貌的退出去，悄無聲息的關上門。
“我們的廣告很成功。”塞巴斯沮喪說道，“消費者反應很熱烈。每一天，去櫃檯打聽我們罐頭和小香豬肉情況的消費者越來越多，我的數據表格上，紅線每天都在上升。”
“是的，超出了我們所有人的預期。”婁子素乾巴巴的說道。
“我還有個發現。”
“什麼？”
“有不少糧商企業的市場專員盯上了我們的罐頭。”
“這怎麼可能？他們做他們的生意，我們的罐頭，又不是名牌，還沒有上市，難道就威脅到了他們？”
“他們盯上我們，是想知道小香豬的情報。商場就是戰場，就跟律師打官司一樣，只是商場上的情況，比打官司更復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