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內走出來的便是留衛的大哥:留洐。
自從上次得知留衛入獄的事情之後,因顧及着留家的面子問題,留洐雖說心裡暗恨留衛不正經做事,成天就知道闖禍,可還是出手相幫。
打聽來打聽去,又花了不少銀子,這才見到留衛,從他口中得知那寶石的事情。
等留洐得知留衛購買寶石的那家人就是他以前曾經有過買賣交易的一戶人家之後,憑藉着自己的關係,留洐總算是打聽到了那戶人家的下落。
這才連忙請手下的人,快馬加鞭的去離這裡相距百里的彤縣,將寶石的賣家請了回來。
馬車稍慢,所以前兩天的時候,留洐的一個手下就已經回來通報了,他便在這裡包了兩間房等那位證人前來。
“留老爺。”那人下車,看到留洐,朝着他拱了拱手。
留洐也跟對方客氣了一番,將人讓進了客棧。
“今日,您好好歇息,明天一早我們便去縣衙,這次還有勞了。”
“哪的話,在下也曾經受到過留老爺的照拂,更何況這本就是事實。”
兩人又聊了些許,留洐便讓對方歇下,自己則安排人去牢裡,把消息遞給留衛,讓他安心,明天如實說便可。
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林雙,這會兒被帶到了西城縣衙。
這裡已經是她第四次來了,每次來的原因卻都並不相同。
第一次是因爲要和離,來此證明那份地契,之後便是受留衛逼迫和誣陷,被帶過來。
而之後,那次是她自己主動要過來,爲的是讓留衛也嚐嚐被誣陷的苦悶,還有拿回蘭草的賣身契。
但這一次卻是官差直接去拿人,這讓林雙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既然看到了林春,這件事估計也就是因爲留衛的事情了,可之前她想的還算周全,不知道林春的依仗會是什麼。
而且,這一次不會再有人能幫她,這會兒連濟因爲送葉紫菱離開並不在西城,白芷即便有本事見到她,卻並沒什麼辦法搭救她。
心裡想着,馬車已經到了西城縣衙的門口。
看着這略微有些熟悉的門口,林雙深吸一口氣:不管是虎穴還是龍潭,她都必須要闖。
下車之後,不等官差推她,林雙邁步便往裡走。
因爲明天一早開堂,林雙暫時還只是嫌疑,所以並沒有直接送去大牢。
大概因爲縣官還顧忌一些連濟那邊,這次將林雙捉拿回來之後,想了半天,又將她關進了曾經的偏院之中。
只是,第二天一早開堂,留洐帶到的人將曾經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又有旁人作證他曾經確是西城一個商人,後來變賣了不少物品離開。
最主要的是,這寶石當初因爲留衛粗心,對寶石看的並不是特別仔細,只是小心的收了起來,可這位證人卻將寶石描述的非常仔細。
若不是長期持有的人,又怎麼能觀察的如此入微,甚至連寶石在太陽下和燭光下映出來的光點的不同都能一一道來。
人證物證俱在,林雙無從辯解,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雖說之前有連家大公子的面子,可到底這件事鐵證如山,而縣官又從留洐那兒拿了不少好處,所以留衛被無罪釋放,而林雙則被投入了大牢。
也就在這個時候,姚氏又出面來狀告林雙忤逆。
忤逆,那也是重罪,輕則打板子,重則要被砍頭的,只不過姚氏所舉的例證並不足以要她的命。
林雙冷眼看着姚氏在那裡做戲的模樣,因爲她說來說去,無非是希望縣官判林雙一大筆銀子給她,到底還是要錢,居然栽如此重罪給她,一點都不顧念一絲親情。
心裡一片寒涼,不過這次過了之後,她便真的徹底與姚氏再無任何瓜葛了。
只不過有一點,她自己倒無所謂,大不了受點皮肉苦,可兒子怎麼辦?
雖說託付給孟伯她很放心,但是到底是短時間的,若是時間長了,小子君一定要鬧着找她。
原本一切順利,若她回了芬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現在卻出了這樣的岔子,林雙再淡定也不免有些心急。
她是重生回來的,雖然她知道,之後會有一次天下大赦,但是算算時間,至少還有兩年的時間,她等不了那麼久,況且她現在的情況也關不了那麼久,最多半年而已。
只是,即便半年也太久了,兒子子君那邊也沒有任何安排,孟伯也一定會着急的。
他沒有能力花太多銀子進來探望自己,所以一切消息都沒辦法得知,她不能讓老人家這纔剛剛過上點舒坦日/子,又要替她擔心。
連濟此去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而且就算他回來了,這次對方有人證,縣官也不好太過徇私。
想到之前自己被陷害,留衛卻一點事兒都沒有,自己不過是想反抗一下,卻如此悲慘,林雙突然有些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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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讓她重新來過,不能過成這樣。
林雙絞盡腦汁在想如何脫身的時候,留衛已經回了留家。
之前也算是沒少受罪,總算回來了,心裡把林雙罵了一個遍之後,請了郎中給他診治。
留洐見留家的嫌疑洗脫了,也懶得再去管留衛,只告訴他下月是他壽辰,讓他按時出席便回了家。
姚氏這邊雖然沒有從林雙那裡訛到錢,可是因爲這次姚氏的哭訴,讓林雙吃到了苦頭,留衛倒是心裡痛快,所以倒是很大方的給了姚氏一袋銀子。
拿了銀子的姚氏纔不管這是不是出賣小女兒換來的,開開心心的帶着銀子回家去給大兒子林山買好吃的去了。
林雙坐在牢中,用一根草棍在地上畫着,因爲姚氏的狀告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所以她現如今只是因爲誣陷留衛被關,只須坐三月監牢。
甚至,若是有銀子交納,這牢獄之災都可以減免。
可疏通的銀子……林雙犯起愁來,她如今雖不缺吃喝用度,可真要拿出一筆銀子交贖金,卻也是拿不出的。
擡手摸了摸挽起的頭髮卷內的那支玉釵,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動這支玉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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