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方胖子大概跑了半個小時。
最後碰到幹夜活的出租車,打車返回路北區和平街的入家賓館。
我並沒有打算回自己家,畢竟這個點,老姐應該在家睡覺,要是有什麼東西對我圖謀不軌,連帶傷着她可就不好了。
“燚哥,咱倆這就睡覺了?”
方胖子衣服脫個溜乾淨,用小被子捂住啤酒肚,故作嗲嗆的說道。
“睡吧,明天下午出去買點東西,晚上再去。”
我撫摸手裡的戒殺香,心不在焉回答他的問題,空出一般腦海,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門口便有“三柳開泰”這般風水局,那裡面的擺設屬實不敢想象,說不定會有更兇更惡的東西存在。
想到這,我轉過頭盯住方胖子,沒來由的問道:“胖兒……你怕死嗎?”
“怕!”
方胖子雙手枕在腦下,一點不裝假的說道:“當讓怕死,可是我特別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去這個地方?”
“救你。”
我探頭與他近距離對視。
“扯犢子。”
方胖子毫不畏懼的凝視我,說話喘出來的熱氣撲在我的臉頰:“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
“呵呵呵……”
我冷笑的擡起頭,思考許久後,半真半假的說出實情:“我要是不去,百分之百會死。去的話,百分之七十會死。所以,胖兒,你會跟我一起去嗎?我需要一個像你這般瞭解我的幫手……很需要!”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方胖子翻身,面衝屋裡的窗戶,閉上雙眼,臨睡着之前,小聲哼唱起童謠,雖然五音不全,但是特別真情實意,這就是他給我的答案。
“哈哈哈,睡覺吧……”
我深明其意的隨便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疲憊的倒頭就睡。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
我精神衰弱,睡覺的時候聽到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就會醒,恰好此時方胖子正在用力的吐露一碗麻辣燙,而且吃飯還吧唧嘴,辣嘶哈的,輕鬆將我吵醒。
“幾點了?”
我迷糊的撓撓頭,先看了一眼陽壽鐘錶,陽壽還剩下189天20個小時05分鐘。
還好,至少時間算是充沛,不會馬上就嗝屁着涼。
“快12點了,燚哥,麻辣燙你吃不?”
方胖子拱拱手,示意我,他特意叫了兩碗麻辣燙外賣。
“不餓,你快點吃吧,吃完咱倆得出門。”
我自從憑藉系統重獲新生之後,不知道胃是不是處在原始未被激活的狀態。因爲現在很少會餓,甚至連進食,品嚐美味的慾望,有時候都不會有,反正是不會被活活餓死。
也算一個天賦技能了,不吃飯多省錢啊!
“行吧,那我快點吃。”
方胖子竊喜的胃口大開,一個人輕鬆加愉快的幹掉兩碗三十來塊錢的麻辣燙,連個飽嗝都沒打。
“唉!”
我無奈的下牀去廁所洗漱。
一圈收拾完,我背好帆布包便帶着方胖子出門採購貨物。
說句實在話,我純粹屬於野路子,一點不像所謂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的所謂道士形象。
自然採購的東西就與衆不同。
我在地圖找到路北區唯一一家攀巖俱樂部。
打車到了以後,在這家店裡,買了兩個強光手電,一個帶扣環的一米半長結實麻繩,又買了硬殼護腕與護膝,以及兩個可以裝防狼噴霧這些零碎物品的戰術腰帶。
買完這些東西,又打車跑到附近的電子商場,買了一個極其便宜的劣質藍牙低音炮音響,當場試貨,聲音大到堪比老太太跳廣場舞時候用的大號音響。
最後在五金商店,買了四罐屎黃色的油漆噴劑。
買完這些東西,已經快到下午四點。
我正準備找地方吃飯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老姐用企鵝信發過的消息,內容是:“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嗎?”
“今天晚上有事就不回去了,我明天回去吃。”
我回復完第一條消息,隨後用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心態再次打字發消息:“明天我要是能回去,後天咱就搬家,明年咱就能買上屬於咱自己的房子,你要相信我。”
等了一會,老姐沒有吱聲,我便收回手機,領方胖子找到一家快餐店,點了兩個菜,要了兩瓶啤酒。
我用牙撬開瓶蓋,把啤酒遞給方胖子:“喝吧,整不好,今天就是咱倆的最後一頓。”
“最後一頓你就整這兩個菜啊?”
方胖子不屑的睜大小眼,沖服務員大喊:“服務員!咱給我來盤豬頭肉,一個涼拼!”
“整這麼多幹啥,咱就兩人,也吃不下。”
我無語的抽菸。
“吃吧,吃吧。”
方胖子擺擺手,抄起筷子,對着已經上來的牛肉麪,風捲殘雲,橫掃八荒。
“吃吧。”
我強行提起胃口,味如嚼蠟的吃牛肉麪。
……
晚上十點。
我和方胖子站在鬆東老化肥廠門外。
“手機藍牙連接好了嗎?”
這句話,我念叨不下三遍,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連接好了,我手機還有90多的電呢,絕對夠用。”
方胖子比個OK的手勢說道。
“這個給你。”
我裝作翻帆布包的動作,悄悄從空間揹包裡召喚出兩根竄天猴,遂遞給方胖子。
“臥槽?!竄天猴?!”
方胖子見到竄天猴,懵逼了。
竄天猴是北方的叫法,南方有的地方叫沖天炮。
就是**在頭部,身體是一根紅木棍,利用火箭原理的一種鞭炮,**燃燒後,在尾部噴出氣流,主體向上飛,可以飛很高。
沒有其他鞭炮那麼暴躁,但也算是北方小孩過年的時候,喜歡放的鞭炮之一,地位僅次於二踢腳。
世面上很常見,可系統媽媽給我的,必然是帶有一定傷鬼能力的,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我給方胖子兩根,讓他用以防身。
“對,你兜裡有打火機吧,要是碰到啥不乾淨的東西,你就拿這玩意炸他,絕對管用!”
我表面信誓旦旦,可心裡卻有點慌,畢竟沒有真正用過這個東西。
“妥了,小時候在孤兒院過年的時候我常玩,絕對能給這竄天猴放出迫擊炮的效果,炸就完了!”
方胖子一邊吹牛逼,一邊把竄天猴卡在戰術腰帶裡。
“油漆罐也帶好了吧。”
我跟事媽似的再三囑咐。
“你可別墨跡了!再墨跡一會,我都讓你墨跡害怕了!”方胖子咬牙的大喊,雙腿小腿肚子不自覺的抖動,試圖通過喊叫宣泄心頭緊張不安的情緒。
“OK,OK!”
我回頭看一眼柳樹,又瞅瞅大門的攝像頭:“我先把你送過去,你別害怕也別亂走,我在你之後翻過去。”
“操!你別看我胖,溜門撬鎖可是我看家本事,派出所都有我備案呢,區區一個小門,不足掛齒。”
方胖子依然努力的活動氣氛,笨手笨腳的上了鐵門,四肢僵硬且費勁的往上爬。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