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蘇慕月在一起開始一直到現在,陸墨吟擔心的事情一直在不停地發生着,這丫頭有什麼事情,從來不肯說出來,非要一個勁兒地憋在自己的心理,總覺得自己可以解決,可以不用去麻煩別人。
可偏偏有的時候,人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今天早上聽程錚把調查出來的事情,把整件事大體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的時候,陸墨吟纔算徹底捋順清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會對自己有所隱瞞。
“我都和你講過多少次了,你這樣是幫不了我的,難道你心裡有什麼小九九,是不是撒謊了,我會看不出來嗎?蘇慕月,你是不是當我傻!?”想想這些日子慕月都在和死亡打交道,陸墨吟就心有餘悸。
“你別再說了!”慕月就像是突然爆發了一樣,陸墨吟已經“數落”自己一個早上了,就爲了這件事情,慕月心裡實在是憋屈得慌,“你看看你平時忙的,陸氏的事情就夠你收拾的了,你讓我怎麼告訴你啊!”慕月不管一二三,直接瘋狂地吼着,像事想要把自己家內心裡所有的鬱結給掏出來一樣。
陸墨吟一愣,恐怕要是自己今天不說她一頓,恐怕她到現在還不肯把自己心裡的話和委屈給講出來。
確實是這樣,都是自己平時太過於在工作上忙碌,忽略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又何嘗不自責,不難過呢。
“陸墨吟,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也很有能力,很少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但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需要別人來插手,我相信自己可以妥善地解決好,就算解決不了,我也不想讓你管!”慕月哭喪着臉說着。
陸墨吟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丫頭還是沒有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啊,他不是掌控欲強到想要每件事都去插手,可她一個姑娘家家的,現在連蘇家背後的勢力都沒有了,她拿什麼去和那幫殺人不眨眼的人去鬥——自己只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危而已。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僵持着,誰都覺得是最有理的哪一方,最後也不過是兩敗俱傷,並沒有真正的贏家。
慕月一氣之下離開了這裡,陸墨吟穿着條短褲,露着八塊腹肌,坐在沙發上抽着煙,從今天開始,他必須把這丫頭保護好了,蘇慕月這丫頭,看着是上大學裡,可其實內心深處,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而已。
對於這種小孩子,該保護還是要保護的,陸墨吟遣散了常年跟在自己身邊的四個貼身保鏢,要他們日夜不停地輪着保護慕月,可還不能讓慕月給發現,否則照着她的脾性,估計又要瘋了。
自始至終,陸墨吟就從來沒有把陸夜初放在心上過,對他來說,陸夜初根本就不值一提,首先,自己討厭這個人,其次,就算是陸夜初要和自己鬥,他也鬥不過自己,陸夜初之於陸墨吟,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關於陸夜初,陸墨吟沒有任何的興趣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有什麼背景,和陳穎與陸經年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些新聞媒體最想要知道的花邊新聞,對於陸墨吟,沒有任何的一點吸引力。
可是現在,陸墨吟必須弄明白,弄清楚,弄瞭解陸夜初這個人,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陸夜初確實有些深不可測的意思。
整件事情撲朔迷-離,至今爲止還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陸墨吟唯一的心願,就是蘇慕月可以平安無事。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早就不像從前一樣去奢求了,自己活到現在,什麼都有了,除了讓蘇慕月每天開心平安,他別無他求。
他願意付出一切,幫她找出從前殺害她的那個團伙,陸墨吟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去幫她查明白這件事。
只是陸墨吟沒有猜到,這次這丫頭竟然又來了一個說走就走,保鏢傳回來話的時候,慕月已經到了和京都相鄰的一個城市,陸墨吟鬆了口氣,管她去做什麼呢,只要不做傻事,做什麼都行!
夜幕降臨,某處酒吧裡,有許許多多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的白領,來到這樣的一個地方,只想完完全全地擺脫掉在工作上和生活上各種各樣的約束,來到這裡,他們放下了所有的煩惱,在舞池中盡情地熱舞着……
而在裡面的某個高級包間裡,陸凝詩正在努力地安慰着喝得爛醉,並且還沉浸在喪失母親的悲痛中的陸夜初。
“凝詩,你不懂,我們家裡沒有什麼背景,我也沒有什麼地位,像我這樣的孩子,必須要拼了命地努力,所有我就拼了命地努力,在這一路上,我靠着我自己,得到了我所有想擁有的東西。”
“可是就在這樣的時候,就在一切都在慢慢地變好的時候,我母親竟然就這麼……突然地去世了,對不起,我知道這樣有點兒矯情,前不久我創業失敗,現在一無所有,今天把你叫出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下這件事情,權當做是我的告別了,在京都能遇見你這麼好的朋友,一定是我前世積攢來的福分!”
陸凝詩一聽到陸夜初說是要走,整個人也一下子變得慌張了起來:“別這樣啊威廉,還有好多的機會呢!你一定要留下來啊!我不想讓你就這麼走掉,不可以啊!”
陸凝詩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所以,當現實擺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除了幾句蒼白無力的挽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可是……我已經山窮水盡了呀……”
“放心吧!”陸凝詩皺了皺眉頭,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威廉,只要你還留在京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你不要擔心,只要你還在這裡就好,我就別無所求了……”
“乾杯!”
“乾杯……”
杯中的酒杯陸夜初一飲而盡,在房間裡昏暗的燈光下,在被酒杯擋住的時候,陸夜初輕輕地揚起了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