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 與其相看生厭,不如早早分開。

633

蕭紫雲走了之後,榮成反倒是有些害怕了,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門口,頓住了腳步,他有些不敢進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莫葭,剛纔是那麼迫切的想要見到莫葭,而此刻,兩個人不過是一門之隔,卻覺得想個了十萬八千里,這種感覺,是榮安從來沒有過的。

榮安靜靜的站在門外,仔細聆聽裡頭的動靜,房間裡很安靜,榮安心中一陣刺痛,榮安是很瞭解莫葭的,自然知道這一次對莫葭的傷害有多大。

他真的害怕,就此失去莫葭了,那樣會令他生不如死。

榮安其實真的有些羨慕宇文墨,彷彿宇文墨做事兒就不會這麼的瞻前顧後,他實在是有太多的顧慮了。

其實此刻房間裡的莫葭,也很緊張,她也很害怕。

她不知道榮安帶來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消息,更加不知道榮安會對她說些什麼。

莫葭方纔也是迫切的想要見到榮安,但是榮安真的來了,莫葭還是很想逃避,就像最開始那樣,只聽了一個開頭,莫葭就轉身跑了。

現在她也很想跑,不過是剋制着罷了。

莫葭的攥着錦帕,帕子都快要絞壞了。

良久,榮安才緩緩的把門給打開了,聽到響動聲,莫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榮安走了進來,看到莫葭的樣子,頓時就心疼壞了。

他和莫葭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就喜歡莫葭了,一直走到今天,也算經歷的不少了。

他以前就發誓,會好好的對待莫葭,要給莫葭一輩子的幸福,可是他沒做到。

倒是他,傷害的莫葭最深了。

莫葭的眼圈兒紅紅的,眼睛也腫了。

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已,從前的莫葭是多麼的活潑開朗,走到哪裡,都能把快樂給帶到哪裡,可是現在卻是一點兒都沒有了。

“葭兒。”榮安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着。

同樣的,榮安的眼圈也有些發紅。

榮安承認,因爲榮老太太的死,他是怪過莫葭,可是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罷了,從來沒有想過想要傷害莫葭的,結果現在就弄成了這個樣子,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榮安想要慢慢的靠近莫葭。

莫葭卻對榮安擺手,:“榮安,你先別靠近我,你就站在那裡。”莫葭一字一句的說道。

榮安自然是頓住了腳步,但是卻關好了房門。

榮安看着莫葭,更是滿臉的愧疚之色,他真的是沒臉見莫葭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全都是他的錯。

“榮安,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真的要納妾嗎?”莫葭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她覺得喉嚨處堵塞的難受,她的心,此刻猶如一團火在焚燒着,焚燒的讓她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了,可是她仍舊忍着,隱忍着,她不想讓榮安看到她這個樣子。

榮安緊緊的抿着脣,脣瓣都有些發白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讓莫葭覺得不那麼的難受。

“葭兒,你聽我說,好嗎?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了,你相信我嗎?我愛你,我無可救藥的愛你,愛你愛到我爲你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我卻不能爲了你違背了自己的良心,我承認,我這樣做,是周全了我自己,卻讓你來遭受這麼大的傷害,我也知道,我是一個混賬,你恨我,氣我,怨我,打我,罵我,我都毫無怨言,錯已經鑄成了,我只想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榮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

莫葭聽得心痛的一抽一抽的,:“你是說,你玷污了人家的清白嗎?”

莫葭也是很聰慧的,聽到榮安這樣說,自然就是想到了這裡,如果不是榮安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也不會一定要爲人家負責的。

莫葭真的覺得很絕望,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其實在遇到榮安之前,她真的沒想過會要嫁人的,對她的性格來說,嫁人就好像一個負累而已。

她都有想過,等到自己二十幾歲之後,就搬出莫家去,反正她嫁不嫁人,莫葭在嫁妝上也不會虧待了她,我衣食無憂,還有莫家可以依靠,不一定非得找男人啊,沒有男人,一樣可以過的很好,很快樂,很輕鬆。

是榮安給了她想要嫁人的感覺,是榮安讓她相信男女之間的真情。

她所有的感情寄託都在榮安身上,可是到頭來,榮安竟然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男人就真的都這麼靠不住嗎?

不管愛的多深,多用情,還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嗎?

這樣的榮安,真的讓莫葭覺得很絕望,對他們的未來,沒有半點兒的信心了。

“對不起,葭兒,我因爲祖母的事情,喝多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錯已經鑄成了,我承認我這樣做,對你是很大的傷害,葭兒,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錯事兒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榮安祈求道。

“榮安,我怎麼原諒你,你讓我怎麼原諒你,我們才成親幾個月而已,你就帶給我這麼大的一個震撼,你告訴我,你把那個女人娶進門之後,打算怎麼辦,晾在那裡嗎?就算你一被子不碰她,但是她也永遠存在,永遠都在那兒,永遠都消失不了,永遠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你瞭解我的,我沒有我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豁達,我不行的,我會受不了,我會瘋掉的,榮安。”莫葭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有些失控了。

榮安想要過去抱住莫葭,可是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他覺得此刻的莫葭最排斥的也許就是他吧。

榮安也覺得好可悲,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到這一步。

“葭兒,我給你時間,我會給你時間的,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我都能接受,我發誓,我只會給她一個名分,我發誓我愛的人,始終都是你,永遠也都是你。”榮安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無力。

雖然他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但是他怎麼才能讓莫葭信服呢,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榮安,不要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莫葭捂着耳朵,有些崩潰的哭道。

“葭兒,你不要哭,真的不要哭,你不知道看到你哭,比殺了我還有難受,我寧願自己被刀砍,也不願意看到你哭。”榮安心疼的說道。

“好,我不哭。”莫葭擦了擦眼淚,今天,她的確是爲了榮安哭了太多太多了,其實莫葭生性就是活潑開朗的人,很愛笑,她幾乎不喜歡掉眼淚的,可是今天,爲了榮安,她幾乎哭了自己一輩子的眼淚。

她從來都不知道愛一個人竟然也會這樣的痛苦,就好像心臟被人用力箍住了一般,喘氣也喘不過來。

莫葭因爲自幼喜歡習武,所以難免會受傷什麼的,從前肉體上的疼痛,她沒有放在心上過,可是現在才覺得,心若是疼起來,真的是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緩解,只能這樣痛下去,大概慢慢的,就會痛的的麻木了吧。

莫葭看着榮安,眼中雖然還有這依戀,柔情,愛恨不明,各種複雜的情緒就糾結宰在了一起。

這樣的眼神,看的榮安也心碎不已。

“榮安,我愛你。”莫葭突然開口說道,但是這五個字,卻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沉重,彷彿鐵錘一樣,敲擊着榮安的心。

“但是,我不能在跟你在一起了,真的不能了,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你,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了,我現在看到你,我的心就好痛好痛,我真的好難過,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你是我第一個愛的人,大概也會是我最後一個愛的人吧,我承認,自從我們相愛開始,你對我很好,無微不至的關心我,愛護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給我了,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我也知道人都是會犯錯的,但是你犯下的這個錯誤,我真的無法原諒,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接受你和我在一起之後,碰過別的女人,我接受不了,所以,榮安,我們分開吧,咱們好合好散,這樣也未嘗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可以擔負起你的責任,我離開。”莫葭說着,眼圈兒又有些發紅,但是卻強忍着眼淚沒有落下來。

最後莫葭其實是笑着呢,但是那種感覺,卻被痛哭流涕,傷心欲絕更加的讓榮安心痛。

榮安沒想到莫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真的沒想過,莫葭會因爲這個而跟他分開。

榮安雖然有了莫葭之後,也沒打算再找別的女人,榮安也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紈絝子弟。

但是榮安畢竟是生活在這種男尊女卑的環境之下,他雖然不耽於女色,但是也沒有覺得他犯下的是多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葭兒,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跟我分開,我承認,這次是我犯了錯,可是我說過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而婉君,你就當多一口人在我們院子裡生活,這對你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的。”榮安解釋道。

莫葭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道,:“你說那個女人是徐婉君?”

莫葭到現在纔想起來問那個女人是誰,其實對於墨跡來說,那個女人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榮安的感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莫葭是瞭解自己的,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接受榮安了吧。

莫葭不喜歡徐婉君,可以說是特別的討厭徐婉君。

徐婉君的容貌生的極好,大概是男人喜歡的那種類型嗎?就是那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那一種。

莫葭總覺得徐婉君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清純,但是世界上卻在到處勾引人的那一類。

尤其是徐婉君和榮萱的關係特別好,而容萱總是處處針對莫葭,基本上是兩個人只要在場,榮萱總是會想着刺激莫葭幾句的。

所以莫葭連帶着對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是她,你也知道,她是祖母的侄孫女,祖母一向疼愛她,如今祖母屍骨未寒,我實在不能做的太不人道了,畢竟是我毀了人家的清白,但是我對她只是負責任而已,沒有半點的感情牽絆,葭兒,我的心裡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榮安幾乎是指天發誓了。

“我相信,榮安,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說的話,我也都相信,我承認你不是故意的,我承認這都是意外,可是我卻真的接受不了,我對你說過,這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而是我真的不能接受,與其相看兩生厭,還不如懷念彼此的好,你說,對嗎?”莫葭問道。

榮安真的不太能夠理解莫葭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事兒有什麼過不去的。

“葭兒,我知道你現在一時是轉不過來彎的,是無法接受,可是時間久了,你慢慢就可以放下了,我說過,我會等你,也會給你時間的,葭兒,你不要這麼快做決定好嗎?”榮安的語氣很認真。

“大概吧,不過在我這兒,沒有機會了,我不想等我們把對彼此的感情全都耗盡了,然後你看到我的時候覺得很煩,我看到你的時候也覺得很煩,然後那個時候才分開,我會覺得更悲哀的。”莫葭的語氣十分的悲傷。

“葭兒,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看我們身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大姐夫顏釗不也是嗎?我不會那個樣子,我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我不奢求你現在就能原諒我,我說過會給你時間的,你爲什麼非的爲了這一點點小事兒,就跟我分開呢?”榮安也是着急了。

在榮安的想法中,從來沒想過莫葭會爲了這個跟他分開的,他總覺得,莫葭會傷心,會難過,但是他以後也會補償莫葭,會加倍的對莫葭好的。

這件事慢慢的就會過去了,可是現在看來,在莫葭的心裡,這事兒是怎麼都過不去的了。

“榮安,你應該瞭解我,我做過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雖然我很愛你,但是我決定放棄的時候,我可能會痛不欲生,可我也不會拖泥帶水的這樣糾纏下去,所以,榮安,咱們好合好散吧,你走吧。”莫葭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看榮安了。

莫葭其實不想讓榮安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莫葭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怎麼也止不住,心痛的哪怕輕輕呼吸一下,都要窒息的感覺。

她其實這才知道,這份感情是那麼的難捨難分,她此刻寧願自己死了的好,就不用遭受這樣的折磨了。

榮安也看的出來,莫葭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榮安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真的是無法接受莫葭的離開,如果這輩子和莫葭分開了,榮安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沒有任何的樂趣了。

“葭兒,如果我說,我不娶徐婉君了,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呢?”榮安的語氣帶着幾分的祈求。

莫葭沒有回頭,她無聲的抽泣着,不讓榮安聽出來自己在哭泣。

她緩了緩神,才慢慢的開口說道,:“榮安,這件事,其實跟徐婉君沒有關係,我並不在乎那個女人是誰,我在乎的是你碰了別的女人,所以,你和徐婉君的事情,不用問我,你自己想怎麼處理都可以,但是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了,榮安,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兒的,這些天,我不想回去,我會暫時住在這裡。”莫葭靜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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