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上次流淚,是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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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聖雨輕輕拿起文件夾,雙手無法剋制的顫抖。
一張看起來似乎已經放置多年的紙張掉落在地上。
池聖雨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東西,竟沒有去撿,安景軒彎身撿起,是一張DNA化驗單。
安景軒的眼角無意中掃過化驗單的上名字時,身體不由的微微一顫。
池聖雨僵硬的拿過化驗單,化驗單下方有醫師簽名,其他則是電腦打印的字體。
化驗單上掛着的姓名赫然立着池聖雨和池原誠的名字。
而檢測結果竟然是:沒有父子關係!
池雲寒望着池聖雨慘白的臉色,不屑道“收起你那可笑的自尊吧!你沒有資格指責池家的任何一個人!你以爲當年我爸爲什麼不願意收留你?因爲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這一點都不希奇!那個女人和我爸相處之時,還與很多個男人曖昧不明,她得了重病後,所有的男人都對她避而不及,只有我爸念在舊情的份上偶爾會去看望她,她卻不識好歹的說你是我爸的骨肉,我爸明知你不是他的孩子,便拒絕了,那個女人還狡辯!後來化驗單扔到她面前時,事實如此了,她就沒有了先前的義正言辭!卑微的懇求我爸發發慈悲收留你!可池家無緣無故的收養你這麼多年,還給了你一個姓氏,你非但沒有感激之情,還得寸進尺的覺得我們虧欠你什麼,真是母子連心!同是卑微的人,還自以爲有多高尚!哼!可笑!你好象還不知道吧?你口中所謂的偉大的母親,其實只是個水性揚花的風塵女子!”
池聖雨的身體在池雲寒的話中逐漸冰冷。
“滾!”他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撕吼出聲。
池雲寒對池聖雨的憤怒嗤之以鼻,輕蔑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安景軒望着池聖雨渾身強烈的顫抖,竟不知如何是好。
池聖雨曾經在紐約拍攝時說過他的身世,當時她便覺得池聖雨真的是一個很開朗的人。
他可以掩藏自己內心的所有悲傷,不讓自己爲那些痛苦而擊潰。
如今得知這樣的事實,連安景軒都無法接受,那池聖雨該怎麼辦。
他要有多堅強,才能接受這個傷人的事實?
安景軒擔憂的望向池聖雨,只見他虛脫的坐回沙發上,垂首望着手中的DNA化驗單沉默不語。
安景軒在這時竟然詞窮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池聖雨。
壓抑的氣氛充斥着整個客廳,一切都如死寂一般可怕。
安景軒一直注視着池聖雨的反映,可他從方纔開始就紋絲未動過。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的想法。
良久,一滴透明的液體划起一道悲傷的弧度滴落在黃黃舊舊的化驗單上。
“聖雨……”
安景軒知道男人最怕在別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況且是池聖雨這麼要強的人。
她知道此時她不該出聲,可思維仍舊快不過嘴巴,她已經輕喚出聲了。
池聖雨沒有擡頭,自喉間發出的聲音虛無飄渺“我以爲那種不懂得珍惜我**男人不配被我稱爲父親,我以爲我媽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我以爲是池家欠了我太多……”
緩了口氣,池聖雨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愈加蒼白得令人心疼。
“原來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爲是,原來是我不配喊那個男人父親,原來是我媽欺騙了我,原來池傢什麼都不欠我,而是施捨了我十幾年!!”
最後的話,池聖雨幾乎是撕喊出聲。
他已經記不得,上次流淚是幾歲了,或者是母親去世的那一天吧。
他不是個煽情的人,卻日夜望着母親的相冊,但只是輕輕微笑,他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小時候,每當他受欺辱時,他總會偷偷告訴自己,不準哭,要堅強,他還有個偉大的母親在天國看着他,爲他祈禱。
他被他最信任的人欺騙了,還渾然不知的活了二十多年。
他這幾十年來的支柱,在化驗單出現時的一瞬間崩潰瓦解。
池聖雨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首,依舊把頭垂的低低的,試圖掩蓋他眼角滾落而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聖雨……”安景軒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所以她無法真實的理解池聖雨如今的心情,只是覺得心底難過的無以復加。
往日那個笑容如陽光般溫暖的池聖雨,此時竟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安景軒內心的難過如潮水般不斷上漲,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懲罰我……”池聖雨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淚水不斷的涌出,他試圖抹去,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他嫌惡這樣的自己,懦弱,無能。
安景軒慌亂的站起身,走到池聖雨身邊撫上他的肩膀,希翼能夠借給他一些力量。
“你沒有做錯什麼,是他們不對,是他們的錯。”
“我到底是誰的孩子,爲什麼沒有人要我……”
原來真的如池雲寒所說,他是個野孩子,被人丟棄,沒有人要的孩子。
池聖雨雙手緊握,將化驗單狠狠的揉成一團,仿若化驗單銷燬,他被人丟棄的事實就會隨之消失。
緊緊握着被揉成一團的化驗單,池聖雨扶額痛哭,他再也無法抑制心底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聖雨……”安景軒幽幽的喚出聲,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變的手足無措。
往日那個笑容燦爛,溫柔優雅的池聖雨,此時竟然哭得像個孩子。
安景軒輕輕撫上池聖雨的手背,試圖給予他些許溫暖。
可安景軒知道,縱然她溫暖了池聖雨的手,對於他那顆冰涼寒冷的心,她無能爲力。
齊千琴站在樓下,聽聞着樓上細微的響動。
她因爲皮膚對公司那些化妝品過敏,所以擦的妝液都是她自己的。
今天恰巧又要臨時登臺演練,無奈她只好回家拿自己的拉下的化妝品。
孰料剛到樓下就與步門而出的人相撞,她怎會不認識池聖雨的哥哥池雲寒。
到達樓梯口時,便聽到池聖雨痛定思痛的吼聲,伴隨着一個女聲輕輕的安慰。
她認得那個聲音,那是安景軒,在紐約時她就見過很多次,令她產生擔憂害怕的女子。
齊千琴僵直的站在樓梯口,竟沒有勇氣擡腳走上去,她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池聖雨從未在她面前落過淚,而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身爲女朋友的她竟然沒有在他身旁。
她很自責,更多的是慌亂,安景軒總會在適宜的時候出現,令她感到驚慌。
在紐約發生的一幕幕如幻燈片般在齊千琴腦海閃過,池聖雨落寞的眼神,擔憂的眸光。
都深深刻畫在她的腦海裡,原來她一直都沒有忘,只是潛意識裡將其封閉,逃離。
最終,齊千琴還是沒勇氣邁出一步,轉身出了門。
她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那明明是她和池聖雨的住所,可她卻倉皇的逃開了。
驅車行駛在回公司的路上,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
憶起兩年前的時候,池聖雨溫雅的笑看着她,微啓丹脣“恩,這是我們的家,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感受到它的幽雅和溫暖!”
雖然是她強行逼迫他答應的,或許他已經不記得,可她還記憶猶新。
池聖雨沒有做到他保證的,他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