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星宿袍加身的聖姥那美麗無比的面容與行將就木的肢體所形成的強烈對比讓馬娉婷心中只覺無比刺激,她完全沒有想過面前這位聲音黯啞、身材佝僂的老者居然會是這樣一副姣美容顏。
驚訝過後伴隨的是深深的疑問,即使是後世的整容技術也不可能讓一個人的臉蛋和身體完全脫離成兩個不同年齡的效果,這位占星一族的聖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而且久看之後馬娉婷的心底升起了另一股奇詭的感受,這樣美麗的臉蛋和整個人就像是取自於兩個軀殼,安裝而成,這所謂的聖姥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還沒等馬娉婷疑問出聲,聖姥那年輕的面龐上紅潤的雙脣中就吐出了依舊蒼老的聲音,“想必,聖女一定是在好奇我爲什麼會是這副模樣,”只說了這一句話,聖姥那秋水般的明眸就落在了馬娉婷的臉上,透漏出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情緒,“也到了該把占星一族的聖女傳承告訴你的時候了,星葶。”
微微側頭,馬娉婷十分不解她話中的含義,只是有種難不成這傳承和這位聖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麼關聯不成猜測。
“星葶,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的,占星一族的聖女是怎樣產生的?”並沒有立刻全盤脫出的意思,聖姥突然向馬娉婷問出了這個問題。
乍然一聽這個問題,馬娉婷背後就是一涼,這個……她還真是不知道,可是思緒的焦慮並沒有影響到她所在的軀殼本身,幾乎是同時地,馬娉婷就聽見自己嘴裡發出了淡淡的回答聲。
“記得。姥姥曾經說過,占星一族,聖女世代相傳。不曾有斷層。每一屆聖女化爲星辰之前都會向長老們作出一些預示,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封書信,裡面記載着的便是占星一族下一任聖女可能誕生的地方。
等到前一任聖女飛昇之後,一直伺候聖女的隨身長老便會聯合長老殿中三位大長老在特定的時間一同去到特定的地點,尋找與上任聖女飛昇之際相同時間出生的嬰孩,從中尋找出上任聖女的轉世。”
聽完馬娉婷的一番言說,聖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眼中那莫名的光也漸漸消散。“星葶,你說的的確不錯,聖女的產生方式一直是我們占星一族長老殿所守護的機密。除長老殿外,也只有每任占星聖女能夠知曉。看來,你並沒有被什麼東西纏身,還是原來的你。那姥姥我就放心了。
可是,前兩日你的繼任大典和祭星大典都出了點不小的差錯。把我對你的交代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我對你很失望。”話到最後,聖姥的聲音陡然一變,十分不善。
而馬娉婷心裡頓時就是一個咯噔,這位聖姥的感官好敏銳,兩天前。她只不過剛剛進到星葶聖女的身體裡,聖姥其人便有了不對勁的感覺,實在是可怕。
美貌佝僂的聖姥卻沒有多加理會馬娉婷的心思。繼續嚴聲問道:“我不是一再地告誡過你,不要和任何男人走得太近,特別是蜀國的君王,爲什麼你就是不聽?占星一族可以算作蜀國境內最可與王者比肩的氏族。對君王,我們占星一族不必讒言屈膝。百般討好,是因爲我們能夠爲蜀國以及君王預測禍福吉凶。君王要依仗我們。可是,這種依仗卻不是讓你去親近那個作爲帝王的人!”
不讓星葶聖女親近帝煦麼?馬娉婷仔細研讀着面色嚴肅的聖姥話中的含義,好半天終於列出了這個公式。
見馬娉婷微蹙眉頭並不出聲,聖姥的聲音漸漸緩和下來,勸慰道:“星葶,你是我從小帶大的。上一任的聖女星湖去的時候,只留下了一句話,‘楓葉千紅秋悅目,婷婷嫋嫋舞精靈’。就憑這一句話,我在和你一起的四個孩子中選擇了你,不僅僅因爲你的名字中有‘葶’這個字,更是因爲,你一眼看着我就笑了。
我跟了星湖聖女有十年,可以說是熟悉的徹底,你親近我就是親近聖女,所以你成了下任聖女的不二人選。那麼小小粉嫩的一團,在我手中慢慢長大,你具有占星一族聖女所該擁有的一切美德,乾淨、透徹、傲氣、以及無與倫比的占星天賦。
比起星湖聖女看透前後三十年,你可以看見更遠的地方,這不僅僅是蜀國之幸,更是占星一族的幸運,姥姥一直都相信着你能夠把占星一族帶上從未有過的巔峰,掌控星辰之變,讓我們這一族類能夠脫離這肉體凡胎,一同飛昇成仙。”
話到此處,疏發嬌顏,佝僂着身子的聖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狂熱與執着,然後她一把抓住馬娉婷的胳膊,厲聲道:“可是爲什麼,你的心思變了?你爲什麼卻開始親近那個蜀國的王上,你要知道,即使他是帝王,也不過是個凡人,他死後只能化爲一抔黃土,什麼都留不下的,而你,你是占星聖女,你是要成爲天上星星的仙子,怎麼能和這種凡夫俗子待在一起?
我絕不允許,星葶,你記住,你的肩膀上扛着的是占星全族的希望,你要做的是研究星辰變化,帶領族人回到天上。所有的凡俗情感,對你而言,都是多餘的,乖一點,聽聖姥姥的話,不要再和蜀國的這位君主牽扯不清了。”
乾枯的手指緩緩地撫上馬娉婷柔嫩的臉龐,黯啞的言語如同咒術不停地在馬娉婷心底迴響。
因着這聖姥吃豆腐的行爲暗暗地抖了一抖,馬娉婷的心這時候就像是煮沸的水一樣,翻滾不止。原來,這位聖姥和整個占星一族所懷揣的居然是脫離肉體凡胎,飛天成仙的念頭,占星一族對帝王恭敬根本不是尋求庇護,而是以此作託,暗暗專研着飛昇之法。心思大的根本就瞧不上所謂的人間權欲。
這和秦始皇煉長生不老丹一樣,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把這種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任務加諸在星葶聖女這樣一個韶齡女子身上,這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就被囚禁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裡占卜星辰、觀測天象,一天兩天倒是好說,這年復一年,是個人都會瘋的。
誠然,馬娉婷的靈魂已經對這位聖姥的所作所爲諷刺不已了,可是星葶聖女的那副殼子卻是在聖姥說了這麼多讓人匪夷所思的話之後仍舊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什麼表情,此時的她們,又分割成了兩個不同個體。
詭異的聖姥卻對馬娉婷所在的那副殼子表現出的淡然很是滿意,順着撫摸着馬娉婷臉蛋的那隻手輕拍了兩下。有些嫉妒又有些迷戀的把手移到馬娉婷眉梢那可金色的星子上,如同夢囈般喃喃,“星葶。你看你多美啊,光潔的柔嫩的皮膚,濃黑的眉毛和頭髮,還有這顆屬於你身份象徵的星星,這一切都是占星一族賜予你的。
你知道聖姥姥爲什麼有一張這麼年輕的臉麼?那是因爲星湖聖女藉助星辰的力量。把她的容顏讓給了姥姥我,只要再有一副美麗的身子,姥姥就又可以變回最年輕的時候了,所以,星葶,你要努力超越以往所有的聖女。到時候就不止聖姥姥可以恢復青春,你也可以永遠不老。
那時候,我們再來好好享受凡塵。然後飛昇到天上去,這樣,多美好,是不是?”
越聽這位聖姥的話,馬娉婷越覺得她是一個瘋子。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充滿着所有的人都比之不及的慾念。真的很奇怪,這樣的人,那位看起來很清明的星葶聖女怎麼、怎麼會遵從她的想法呢?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眼前那聖姥那姣美的容顏又被收回了她寬大的銀色星宿袍連體帽裡,詭譎的氣氛和話語好像一瞬間也都被同時收回,站在馬娉婷面前的這個佝僂老者霎時間又變回了在殿堂之上面對君王時的那個穩重少語的老人。
“星葶聖女,請隨我來。”好像正常了的聖姥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便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馬娉婷還不及反應,星葶聖女的身子便自發地跟上了聖姥的腳步。
在古老的宅邸圈圈轉轉間,步出一個小門,一片巨大的森林便出現在馬娉婷眼前,那熟悉的感覺幾乎讓馬娉婷想要笑出聲來,這不就是她夢裡來過的那片森林邊緣麼。
剛剛還有些提起的心微微放了下來,挪步跟上聖姥,並沒有上次夢裡的胡亂找門路,在一棵巨大的松樹邊,馬娉婷發現了那一層薄薄的類似結界的東西,很輕易地便走了進去,果然是與外界的白晝截然相反,是一片漆黑的天幕,無數的星子在上面閃爍着微微的光亮。
腳步不停,跟着聖姥繞過一棵棵大同小異的樹木後,一個巨大的門出現在眼前,這是馬娉婷不曾看到過的。只見銀色星宿袍附身的聖姥根本就無視了摺扇巨大的門,直接走了進去,馬娉婷心裡半是忐忑地跟了上去。
進到門內,眼角餘光往身後瞥去,馬娉婷赫然發現原來剛剛所見的那扇巨大的門不過是個障眼法,在虛空裡慢慢浮動着,這虛無的大門後面,卻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直徑約莫十米,洞內乾燥而乾淨,洞壁上每個五米便是一隻巨大的紅蠟,燃燒着凝注的蠟身,讓洞內明亮起來。
這條隧道般的山洞很長很長,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觀看的景緻,馬娉婷越往裡走就越覺得麻木,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可能就是每隔一段不同的距離,走在前面的聖姥都會帶着她拐過一個彎道,然後繼續直行,但這山洞裡她卻沒也見着別的通道,爲什麼還要修得這樣七彎八拐呢?
這種問題,馬娉婷當然不可能喊住前面帶路的聖姥,不然萬一穿幫了,她可圓不了這個謊。按捺住心中的不耐與疑問,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久,走在前面的聖姥終於停下了腳步。
“聖女,馬上就要進入星洞了,您準備好了麼?”馬娉婷和聖姥明明隔得不遠,可是前面那蒼老的聲音卻像是從地底傳來,有些模糊。
“嗯。”終於聽見了昏迷時那個星葶聖女的白色影子和自己提到過的星洞,麻木的情緒裡透漏出些微的興奮,馬娉婷輕輕頷首。
“那就請跟我來吧。”聖姥話音一落。馬娉婷腳下便轟然洞開,一級級白玉般的階梯,散發出瑩潤的光感,出現在她眼前,隨之響起的是聖姥那一輕一重的腳步聲,踏在那潔淨的階梯上,馬娉婷總有種不實在的感覺,直到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一張廣闊的湛藍的似曾相識的天幕瞬間映入她的眼簾。
這裡是,這裡是她曾經來到過的那個山洞。原來這裡就是星葶聖女口中所說的星洞!
曾經夢裡的馬娉婷注意力只在聖姥和星葶聖女身上,根本沒來得及仔細瞧一瞧這個星洞裡的真實情況,今日一見。實在是讓她大爲震撼。
洞頂是藍色的天,洞壁是光潔的玉石,有火紅的金絲翡翠雕刻的巨大鸞鳥佔據南方;有深濃的紫色翡翠和明麗的綠色翡翠雕琢的玄武神獸鎮守北方;有豔麗的黃綠色翡翠雕琢的巨龍盤旋於東方;有白淨的冰糯翡翠雕刻的白虎匍匐於西方。
這四頭神獸的頭顱都不約而同地仰望着中空巨大的藍色天幕,,它們身下還各自安放着一個個巨大的紅寶石箱子。箱口被巨大的金色鎖鏈鎖住,沉重的感覺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擡起的。
地面是光潔的大理石,明亮的幾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眉梢那顆金色的星星在馬娉婷微微側頭間,在地面上反射出異樣的光澤。
“聖女,請睜大眼睛看清楚。”聖姥那黯啞的聲音在馬娉婷的眼神流連於星洞內華麗無雙的景色時。陡然響起。
幾乎是立刻的,馬娉婷便擡起了腦袋,身前的聖姥手中不知何時抓握住了一根纖細的巨大的權杖。黑色翡翠的杖聲和白色翡翠的杖冠組合出一種奇異的厚重美感,只見聖姥口中唸唸有詞,只是分分鐘的時間,藍色的天幕上猛然浮現出一顆顆明亮的星子。
馬娉婷的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當時在夢裡,她在深林中跟隨者那突如其來的星星的潮涌奔跑的場景。她一直不明白當時爲什麼會有那樣壯闊的景象,現在看着聖姥手中揮舞的權杖和口裡唸叨的語句。好像有些明白爲什麼了。
最後一顆星子到達之後,聖姥佝僂的身子已經開始不住顫抖,似乎做完剛剛的一切已然耗盡她太多的元氣。
一整條明亮的星河襯得這白玉的洞內熠熠生輝,就像是閃爍着鑽石的光芒,絢麗的背後讓人有些眼暈。
聖姥雖然有些力竭,但還是竭力支撐着,她緩緩退到馬娉婷的身邊,對着那條燦爛的星河猛地拜倒下去。
身體再次不受馬娉婷意識的操控,自動跟隨着聖姥的動作跪拜着,頭頂藍色的天幕中那條燦爛星河裡的星星猛然開始急速旋轉着,各自組合成各種模樣,像極了後世的各種星座圖案。
在半刻鐘後,卻又歸於和平,還原成一整條燦爛星河。
一張面具被聖姥從銀色的星宿袍內掏了出來,馬娉婷定睛一看,原來就是那張青銅凸目面具,在馬娉婷的注視下,聖姥戴上了那張突目面具,慢慢站起身來,對着那條星河手舞足蹈,口裡還吟唱着不知名的調子。
然後她拿起權杖“砰砰砰”地敲打在大理石質的地面上,半分鐘後,一扇兩米高的牆面從大理石的地面緩緩升起,伴隨有“咔嚓,咔嚓”的齒輪響聲,這面牆是黝黑的,是和剛剛進入這個山洞裡時,山洞洞壁一樣的顏色。
牆體上有是個小凹槽,除了中間的一個是細小的圓形外,其餘的九個都是方正的菱形,衆星拱月般環繞着中間的細小圓槽。
等到這時候,聖姥終於停下了繁忙的步伐,退到馬娉婷身後,乾癟的雙手再次伸入自己那寬大的銀色星宿袍中,九顆顏色各異的菱形翡翠便出現在馬娉婷眼前。
聖姥猛地向馬娉婷單膝跪下,拖着那九顆明麗的翡翠,朗聲道:“恭請聖女打開通向星辰的道路!”
馬娉婷還在詫異間,她的身體已經動了,走到那扇突然出現的牆邊,她伸出右手,解下左手手腕上顏色清亮的碧綠翠珠,託在手心裡,然後接過聖姥手中的菱形玉石,眼睛都不眨地在手心裡狠狠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她手中的翠珠和菱形玉石,瞬間,那些玉翠像是和那面黝黑的牆體產生了吸引力一般,從馬娉婷的手中飛/射而出,牢牢嵌入那牆面上九星一體的凹槽中。
隨即,地底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一道巨大的裂口豁然出現,那大理石造成的地面剎那間生生分成了兩半,露出一道狹長的切口,那個切口的形狀恰好就和洞頂藍色天幕中那星河的形狀一模一樣。
可是吸引着馬娉婷眼光的卻是那巨大的縫隙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珠光寶氣,還沒有進到那條地底的裂縫中,馬娉婷已經有預感,這地底下十有八九就是占星一族的藏寶點。
一旁等待的聖姥見地洞已開,開口道:“聖女,請繼續隨我來。”話罷便再次率先走進了那條裂縫之中。
直到到了地底,馬娉婷才知道剛剛看見的那層珠光寶氣只不過是最表面的,這裡簡直就是珍寶的天堂,精美的玉石雕件,耀眼的翡翠飾品,潔白的東珠,流蘇的錦緞,精緻的繡品,還有小山包一般的金子、銀子,根本是要晃花人的眼睛。
看似凌亂推積的珠寶之中卻是自有一條小小的道路,聖姥目不斜視地踏上正確的路徑,馬娉婷心裡其實很癢癢,很想去摸一摸那些明豔的翡翠和光潔的綢緞,可是她的這一副身體卻不聽指揮,只是亦步亦趨地跟着前面的聖姥。
走過了金銀的山包,又走過了玉石的噴泉,最後聖姥帶着馬娉婷來到一個毫不起眼的黑色小匣子前面,和周圍的明晃晃的寶貝們相比,這個匣子簡直可以稱之爲寒酸,因爲它上面什麼都沒有,就是精鐵鑄造的黑色的加了把銀質小鎖的小匣子,勉強而言,還算是結實。
可是在衆多的珍寶之中怎麼會出現一個如此讓人忽略的小匣子呢?物極反常必爲妖,等馬娉婷已經看慣了那些亮閃閃後的珠寶後,這個顯得有些不那麼珍貴的小匣子反倒引起了她的注意。
沒等聖姥發話,馬娉婷便徑自走過去拿起了那隻小黑匣子,聖姥藏在帽檐下那雙秋水般的瞳眸看見馬娉婷的動作後,閃現過微微的失落,然後便是滿眼的堅定。
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聖女,恭喜你,經過了考驗!這一路上雖然奇珍異寶繁多,但是你並沒有因爲那些俗物而停下腳步,這不僅僅是對你心智的考驗,更是對你的選擇有着至關重要的評判。那些珠寶,很多都是假的,甚至裡面還充滿了毒氣和各種暗器,如果你剛剛對那些東西動了心思,想要上去拿一件,那麼很可能此時我們就是在占星一族的醫館裡了。
現在你已經擁有了打開這隻盒子的資格,剩下的一切就聽憑聖女自己的心了。”
馬娉婷聽見聖姥說到那些珍寶有毒時,心裡就是一跳,還好還好,她剛剛只是純欣賞,這副身體沒有由着她的意願去觸碰那些寶貝,不然她可就慘兮兮了。果然,貪念動不得!
當聖姥說她可以打開這個不起眼的小匣子時,摸着匣子的外殼,馬娉婷心中猛然就升起一股怪異感,一股此物危險的念頭猛地衝上腦海。
可是這副身體的手卻已經放在了鎖上,拿起手中那顆已經收回的翠珠便放進了小鎖的鎖孔中,“咔噠”一聲,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