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征程開始!】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兩天又過去了。

初晨,陽光明媚,耐不住等待的和風早早的就刮下了暖洋洋的輕盈,劃過肌膚甚是溫柔,早起的燕兒嘰嘰喳喳的在枝頭鳴叫,似乎在爲夏忙結束而歡呼。

與之環境的歡快氣氛所不符的是,王揚名的家被一種淡淡的傷感包圍着。

今日,對於王揚名的家始終都是個離別的日子。

不僅王雨燕要趕去學校,就連剛剛恢復身體的王揚名也要走了。

王揚名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明天就要收假了,爲了能搭上車,他必須要動身早點。

此次回來,他並沒有帶什麼,就只有一個包裹,那車禍的發生,除了一些帶着身上,那包裡的書籍全部隨着巴士的最後爆炸灰飛煙滅,爲了不影響學習,他還特意去買了些輔助材料,雖然不多,但不大的旅行包也是裝的滿滿的。

鄭芳霞早早的就起來了,拄着一個柳木柺杖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兒女,她知道,兒子和女兒今天就要離開了,下次回來又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

雖然很不捨,但卻是沒有辦法,兒子和女兒都已經慢慢長大了,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軌跡,是不能長時間呆着家裡的。

“揚兒,你一定要注意啊,你的身體剛剛恢復,別太隨性了……”

鄭芳霞滿臉擔心的看着王揚名,拄着柺杖緩慢的來到王揚名身旁,費力的爲兒子收拾着翹起的衣領。

“媽,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王揚名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鄭芳霞已經有些溼潤了眼眶,不由的鼻子有些發酸,略微偏過了頭,強忍住沒有出息的眼淚。

他不想哭,他不願意讓父母舍不下。

對於一個擁有前生的記憶,對父母有着萬分的愧疚,重生了,本應償還,但他必須還是離去。

他真的也不想走,他留戀家裡的溫馨,家裡的無拘無束,但作爲一個男人,他必須要離開,必須要去外面的世界闖出一番自己的天空,那是爲了能讓家人更好的生活,爲了讓爸媽在優越的環境下,多活幾年。

“媽,有時間兒子會回來看你的……”

靜靜的看了眼鄭芳霞,王揚名強忍着鼻酸轉過了頭。

王長林也已經站在院子裡了,平日,他早晨起來根本就不會抽菸,但今日,大大的菸斗卻已經加了幾次菸草了。

“爸,你別太辛苦了,多休息下,想和媽吃什麼就去縣城買點,別爲了給我們省錢什麼都省着……”

“嗯……”

王長林輕輕的點了點頭,雖說沒有鄭芳霞表現的那麼不捨,但凹下的眼眶圈圈紅潤卻是那麼明顯。

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讓孩子看到他的不捨和心酸,但離別之際,但還是不能抑制真情外漏。

靜靜的看着王揚名,王長林暗自嘆了口氣。

其實,他和鄭芳霞的意思本是讓王揚名在家多留一些日子,不是爲了陪他們,他們兩個活了半輩子了,少陪幾天沒什麼事情,關鍵是爲了王揚名,他的身體纔剛剛恢復,雖然看起來已無大礙,但關鍵是恢復的時間太少。

俗話說,傷筋動骨,坐滿百天。

雖說醫生最後診斷是給王揚名誤診了,除過一點皮外傷,身體已經沒有事情了,但那起車禍,僅僅存活下來的幾個人,不是殘廢就是半身癱瘓,說王揚名沒有一點事情,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相信。

從前天開始王揚名就在家裡拼命幹活,這樣做的用意王長林也清楚,就是爲了表現自己的身體,讓他們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儘管這樣,王長林還是有點擔心。

“去學校了注意點身體,那些劇烈的運動就別做了,如果感覺有什麼不適,就趕緊去醫院,家裡的錢不用擔心,麥子全部收回來了,一賣就是錢……”

“嗯。”

靜靜的看了眼王長林,王揚名輕輕的點了點頭,父親的苦心,他又怎能不懂。

“放心吧,我會的……”

“兒子……”

看着王揚名,王長林突然有些心酸,孩子馬上就要去學校了,他身邊卻連多餘的錢都沒有,甚至,給他們的錢只夠車費。

深深的吸了口旱菸,王長林從上身的口袋裡“摸”出了幾張褶皺的一元錢。

“路上買點水喝吧……”

“爸……”

“拿着吧……”

靜靜的看着王長林黝黑的臉,王揚名的眼眸裡頓時溢滿了淚水,他何曾看不出,這幾元錢,或許就是父親一直放在兜裡,捨不得買菸的煙錢啊。

“好,我買水喝……”

強忍住淚水,王揚名沉重的接過王長林手中的幾元錢,深深的將蒼老的人兒擁在了懷裡。

“爸,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再次深深的看了眼兩老,王揚名猛然背起了旅行包,拉起王雨燕的手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

他能感覺到,兩個辛苦了一輩子的老人已經滿臉淚流了,但此刻,他不能回頭,他的心已經在開始動搖了,如果一回頭,他恐怕就會控制不住自己,他會狠不下心離去。

王雨燕已經哽咽不止了,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離家,但卻是最心酸的一次。

王揚名拉着王雨燕靜靜的向前走着,不長的距離卻好像幾千米一樣,怎樣都走不完,身後總有什麼牽掛騷動着他的心,好想回頭看一看,但他卻不敢,他怕自己會徹底留下了。

強咬緊牙關,一直到一直走出了門口,走過了家門,再也看不見兩人,王揚名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緊緊的捏着手裡還殘留着汗粒的幾元錢,王揚名將它深深的揣進了懷裡,放在了心口上。

下次回來,他絕對不會再讓爸媽這麼辛苦了,這幾元錢,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花的,永遠都會放在距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因爲那是一個父親對出門的兒子,最真的愛!

“爸,媽,兒子走了!!”

嘶吼着沙啞的喉嚨,王揚名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家門,拉起王雨燕,帶着最堅持的心離開了家。

下次回來,絕對不是再是一人回來一人走!

……

離開了家,王揚名先是揹着行李包和王雨燕打巴士趕往王雨燕的學校。

由於家庭貧窮,王揚名三兄妹唸書都很努力,雖然王雨燕現在只是高中二年級,但所念的學校卻是全市重點,並且進校時學費是全免的。

王雨燕學校門前。

王雨燕一臉淚痕的抱着王揚名,卻是怎樣也不肯鬆手。

“雨燕乖,快去學校吧……”

王揚名寵溺的摸着王雨燕的小腦袋,疼愛的樣子不言而喻。

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前生看着她不甘離去,重回,他怎麼不更加疼惜?

“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下次哥哥回來,一定給你買個小熊維尼……”

“不要,我要哥哥陪着我……”

王雨燕傷心的哭着,王揚名的話,根本就沒有在意。

離別是最爲痛心的,剛剛離家的時候,王雨燕就哭的眼圈浮腫,現在又是抱着王揚名哭的天昏地暗,就連往常王雨燕最爲喜愛,卻又沒有錢買的小熊維尼也打不動她了。

“乖……”

王揚名寵溺的摸着王雨燕的秀髮,他們的家雖然貧寒,但兄妹三人的感情卻是不管多少錢財也無法換來的。

王揚名捨得下王雨燕嗎?當然舍不下,但前方的路已經在向他招手了,他不能再等了。

輕輕的颳了刮王雨燕的小鼻樑,王揚名寬慰道。

“哥哥也想陪着你們,但有些事、有些路,哥哥必須去做,必須去走,只有那樣,咱們的家才能好起來……”

深深的看了王雨燕一眼,王揚名輕輕的幫她把書包跨在了肩上。

“哥哥走了,你要好好唸書,你絕對不能比哥哥差!”

“哥……”

王雨燕靜靜的看着王揚名,伸出手擦乾了淚水,堅定的說道。

“我會好好唸書的,哥哥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放心吧……”

“哥哥,我走了……”

看着不捨的王雨燕,王揚名淡笑的點了點頭,目送着不停回頭的王雨燕消失在了校門裡,這才轉過了身體。

靜靜的看着遠方,那裡陽光正明媚,他的征程,從現在開始要啓程了。

不求世界因我顫抖,只求世界絕不能失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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