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息功一旦修煉到最強,甚至擁有上古神獸的血肉防禦之力,範雪離當初利用龜息功,以仙境一重抵抗仙境二重巔峰,派上了最重要的作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間很快地過去了。
而整個紅燭光芒也亮了起來,這裡的周圍,一下子成爲了無數畫舫遊賞之地,無數花枝招展的女子出現在其中,惹得無數男子揮金如土。
這些美麗的女子,其聲音更是清麗明豔,讓人動容,爲之迷醉。
只是這些聲音,聽在翎平與秋水耳朵裡,他們卻是不由搖了搖頭。
僅僅一日之前,他們還在爲這個聲音迷醉,但此刻,整個畫舫上,那些買醉着的人,又怎麼知道,他們在那妖族眼裡,不過只是被利用的螻蟻罷了。
隨時可以宰殺!
一時間,他們想到那即將到來的蟒蛇妖的主人,不由心下狂跳起來。
不知對方究竟是何等的強大?是否能看出自己如今在修煉新功法的情況?是否又知道那蟒蛇少女已經隕落的情況?
一旦被對方發現,又會如何?
在忐忑之中,他們忽然感覺到外面有一道星辰之光滲透而來,融在周圍,只一下,就把他們的身體籠罩,而後他們的精神瞬間失控,整個人也渾渾噩噩,直接昏迷了過去。
最後時刻,他們腦海裡不由涌起了一絲擔心與陰影,這究竟是什麼。
死亡絕地,是一處深淵之地,在裡面有着無數的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步步向着深淵走去。
彷彿走向未知的死亡。
而翎平與秋水所被那道星辰之光所帶到的地方,便是這一處死亡絕地裡。
這裡看不到太陽,看不到邊緣,是一個周圍一望無際的地方,沒有盡頭,同時周圍有着無數的死亡之風呼嘯,隔絕了一切的氣息。
一時間,當翎平與秋水清醒過來後,不由心猛地向下沉。
若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那位前輩根本無法探知跟蹤到這裡。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想要活下去,以及完成考驗。
他們不由用心凝視着周圍。
很快他們發現,並沒有什麼人特意來管他們,這裡的妖族都是有着四雙翅膀,在空中飛來飛去,不住地從各地擄掠來人類,丟到這死亡絕地裡。
可以說,這是一個沒有回頭路的地方,昏天暗地,沒有任何希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忽然感覺周圍的氣息極爲渾濁,使得他們有些窒息了,神智也開始昏迷。
若是這樣下去,他們很快會如同那些人一般,如同行屍走肉,踏入無盡的深淵,再也沒有辦法回頭。
想到這裡,他們不由同時在內心運轉着那範雪離傳承的功法來。
只瞬間,他們卻發現,周圍那些死亡之氣的壓迫之力,一下子變得輕鬆,而自己的身體,竟以一個微弱的幅度,甚至慢慢擴大,體內的經脈,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皮膚彷彿變得金鐵不入。
甚至身體裡涌起了一種特殊的金色符紋,保護着他們。
這種感覺,讓他們甚至有一些暢快淋漓起來,不由涌起了一絲希望。
若是這樣,他們便有機會能逃出生天。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則故意裝作迷濛的樣子,學着周圍那些人一步步向深淵下面走。
只是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卻彷彿在原地一般踏步一般。
他們不由心下警惕。
又這樣足足走了兩個時辰,他們終於有一些撐不住了,哪怕擁有新的功法,可是他們此刻一點東西都沒吃,精氣也慢慢被消耗一空了。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露出一絲疑慮來。
只怕這條路,根本走不到底,他們要不要離開隊伍,再做決定?
但猛地,翎平想到之前答應範雪離時的事情,不由臉上露出一絲堅韌,堅持了下去。
這裡的一切,或許那位前輩早有所料,而若是連這些痛苦都捱不下去,他們哪有成功的可能?
想到範雪離不僅幫了他們,甚至還傳承他們功法,他們內心就涌起了一陣溫暖。
只要有希望,善良人的心,就如同向陽花木一般,燦爛無比。
但便在這時,天空之上,有四支翅膀的一隻鷹妖王,猛地落下,停在兩人的面前,冷笑着說:“你們兩人,居然能一直保持神智,倒是不簡單!而且你們身上的功法,也是圓潤自如,說吧,究竟是什麼人派你們過來的!”
此刻,它整個身體裡殺氣濤天,似乎殺戮過數千人,血氣濃厚,只那麼一望,幾乎要讓翎平與秋水都肝腸寸斷!
這種殺氣,強大到讓他們根本無法匹敵。
若是普通人,遇了這樣的威懾,只怕瞬間崩潰。
但面對這樣的情況下,翎平與秋水卻是保持着鎮靜。
身體依舊在運轉功法,一刻也不停。
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既然被對方看破,就要時刻戒備,找到任何有可能逃出生天的機會。
功法在體內如同溪水連綿。
他們知道,任何功法,都不是一步登天,而是水到渠成,哪怕功法再強,也需要運轉千遍萬遍,這才能入門。
所以這一刻,他們保持着功法不變。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忽然感覺到身體發熱,彷彿有體內的一條神龍在呼嘯而走,衝擊着他們體內的各種穴道。
肉身境,是修煉肉身的過程,無論是穴道,還是筋、皮、骨,都是需要凝練的過程。
“還想要找機會反抗?”那鷹妖王冷笑着:“你們的境界,至少差了我四重。這是什麼差別,難道你們沒有數嗎?哪怕相差一重,我都可以秒殺你們!”
說到這裡,鷹妖王仔細打量着兩人,聲音嘖嘖而笑:“不過本妖王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你願意臣服我,把你們所學的功法告訴給我,把你們前來的目的告訴給我,我說不定能寬宏大量,饒你們一命。”
鷹妖王對人類根本沒有好感,它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說這樣的話,只是要給對方一個希望而已。
兩個境界極低的傢伙,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哪怕讓他們偷襲一萬次,也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當然,他認爲人類性格卑劣,偷懶貪婪,所以平時只要這樣一說,必然是手到擒來。
只是當他說完後,他們卻發現,眼前的兩個人類,依舊不爲所動。
翎平與秋水,眼神裡都滿是堅定。
哪怕付出生命的危險,那又何妨?
有些人,性格堅韌,哪怕事情有着無數的難度,要跨越千山萬水去完成,哪怕一輩子都完成不了,但只要他們答應了,他們就會堅持到底。
而此刻的他們,在這樣的威脅下,越發堅定自己的內心。
哪怕死,那又何妨!
這樣的眼神,不由讓這鷹妖王大爲吃驚。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
眼前的人類,似乎有一些地方,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不過越是這樣,越讓他對兩個人類產生一絲惱怒。
他可不甘心自己的手段失敗。
甚至他忍不住舔舔嘴脣說:“看來,這是要逼迫我去吃你們了。很久沒嘗過肉食了,想起來,真是直讓人流口水啊。”
他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而後猛地把兩隻手向前一伸,竟是從普通的手臂,變成有兩三丈之長,瞬間把兩個少年的脖子給扣住,高高地舉了起來。
臉上的那種血氣涌動,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流了下來,而後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你……”
這一刻,翎平與秋水,赫然感覺到身體冰冷,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了身體,甚至身體冰冷,根本無法動彈。
看着對方忽然張開血盆大口一般,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
對方顯然是真的要吃他們。
“你什麼你,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若是說出你們的幕後主使,再把功法給我,我便饒你們一命!否則,我是不會和你們客氣的。”顯然,這鷹妖王此刻也有些被眼前兩個人類的血氣給吸引,甚至真的涌起了一股要吞噬的慾望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猛地向前一踏,整個地面都直接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縫,而他的手,則變得更長,硬生生地把兩個少年直接抵在一處岩石之上。
只要他手上力量輕輕一吐,眼前的兩個少年,脖頸就會徹底斷裂,哪怕有大羅神仙之法,也不可能復生,畢竟他們的精神之力,並沒有修煉出來,肉身一旦滅亡,可以說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哪怕有仙氣之液,都沒有用。
這一刻,那翎平的眼神終於暗淡了。
剛纔他已經盡力催動體內的功法,想要反抗,可是體內涌起來的力量,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就彷彿螻蟻要撼天一般,感覺何等之難。
他終於放棄了。
看來只能是死在對方手裡了。
然而這一刻,面對這樣的壓迫,那秋水卻瞳孔發光!
在他的眼前世界,卻忽然涌出了另外一道光芒來。
眼前的彷彿,彷彿是無數的紋理組成的光芒,每一處物品,甚至每一處空氣,都彷彿有隙可尋,有獨特的脈絡。
眼前的這鷹妖王,在他眼前也是無數紋路構成,而其中,結合最深、最複雜的紋路,很顯然,就是對方的破綻所在,只要把對方最關鍵的紋路破壞,所有的紋路都會斷裂!
一時間,他的內心涌起了一絲喜悅。
知道了對方的破綻,便有着以弱勝強的可能。
所以此刻的他,在盡力地運轉着體內的經脈,絲毫都不認輸。
而這一刻,在天空之上的一處白雲,被一種特殊的力量籠罩,根本根本無法察覺到的地方,那伏君看到秋水的異樣,忍不住失神地對範雪離說:“師尊,原來這秋水的確有着特殊之力,怪不得你要收他爲弟子。”
他一開始還對範雪離的話有些不解,此刻卻是完全明白了,越是對範雪離的眼光佩服萬分。
只是同時他露出一絲擔心:現在,兩個新弟子已經面臨絕境,師尊此刻還不出手嗎?
“無妨,他的潛力還完全沒有表現出來。這一尊鷹妖的境界固然比他強大,但未必能擊敗他,接下來要看他怎麼做了。”範雪離淡淡地說着。
聽到這樣,伏君與伏紅衣不由一陣啞然,哪怕再相信師尊,可是相差五個肉身境界,怎麼可能這麼任由越級而戰?
哪怕再強,能相差一個肉身境界,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但同時,他們也涌起了一絲希望來——若真是那樣的話,這位師弟的未來,光芒無匹。
而這一刻,面對着壓迫之力,秋水整個人不僅看破了對方體內的破綻,甚至在自己的身體裡,還涌出一顆閃爍着金銀光芒的明珠,懸空而上,如此燦爛,彷彿可以看透虛空一般。
這一顆明珠,猛地使得他頭頂上涌出了一陣光芒來。
甚至這種光芒,一下子淨化了對方的氣息,使得對方的手猛地一陣痛苦,猛地向後一縮,鬆開了對他們的扣脖。
見到這樣,這鷹妖王不由露出憤怒的表情。
他的修爲境界遠強於對方,居然這般手段失效了!
這使得他臉上滿是難看,彷彿被強烈的羞辱過一般。
以他的手段,何曾失過手!
一時間,他眼睛一眯,怒吼着說:“小傢伙,既然執迷不悟,那就去地獄吧!”
他已經不再要留手,他要把眼前這少年撕成無數碎片。
這一刻,他的身體凝出一道鷹之神劍,猛地璀璨天地,甚至凝出一尊強大的法相里,撐天而出,猛地攻擊而來。
這一擊,乃是他全部修爲的展示,想要滅殺眼前的少年,易如反掌。
一時間,那遠處的伏君心也糾了起來。
面對這一擊,秋水卻是瞳孔發亮,死死地盯着對方,竟是清晰地看出對方攻擊之時,脈絡的運轉情況,口裡低聲喃喃着:“剛猛有餘,陰柔不足,力量過剛易折,在巨厥穴上有缺陷,而身法空靈不如,若是以上擊下,扣住你的巨厥穴,你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他的身體連續擺動,竟在攻擊的強大威力之下,避開了全部的攻擊。
彷彿如同一葉浮萍飄搖,但哪怕飄搖得再強烈,也並沒有傷到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