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楊真喚忍不住問父親:“父親,不知那位大師什麼名號?”他此刻已經猜到範雪離極不簡單。
楊潮觀搖了搖頭,說:“嬌兒說等會見了就知道了,我也好奇究竟是何方人物,能把嬌兒的五心向上的掌法調教到這般地步,竟不下爲父了。”
原來剛纔在書房裡,楊嬌皎只向他展示了那一套掌法,他就失神了,而聽楊嬌皎說那位大師才傳授了沒多久,他便坐不住了,主動前來拜訪。畢竟這套掌法他感覺到有許多的遲滯,運轉起來,甚至還沒有楊嬌皎自如。
而聽到這裡,楊真喚不由完全失神了,這怎麼可能?那可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們啊,看氣息那麼弱,竟能傳授小妹掌法?
但他知道父親從來不會有虛言,不由暗暗凜然。看來他都走眼了,難道這位大師真有什麼手段不成?
不過那楊飛倒是撇撇嘴,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他可不信那少年公子真是什麼大師。
四人一行很快到了範雪離的房間門口,只是正要進去之時,忽然一陣勁風呼嘯而起!
整個房門忽然暴裂,而後一尊人形被飛速地從裡向外撞出來,撞飛了門,撞在院子裡的花壇裡,幾乎一鼓作氣將地十幾處植株全部砸碎,而那人也暈迷了過去。
赫然是楊飛剛纔派出去的術士天竹大師!
這個變故,讓衆人吃了一驚。
楊潮觀面色一沉,冷冷地對楊飛說:“回頭再和你算賬。”他看出那術士,必然是奉了楊飛之命。
楊飛面色一僵,而後連忙趕上去,將那天竹大師扶起,發現他雖然受了不少傷,但只是外傷,暫時暈迷過去而已,他不由鬆了一口氣,正要對父親說話。
只是這時,房門裡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幾位請進。”
正是範雪離的聲音,淡如文雅,說不出的飄逸。
“冒昧打擾大師了。”楊潮觀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之前練武之時他見過範雪離,卻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普通修爲的少年如此高深莫測,使得他變得更加慎重。
走進了房間後,見到範雪離後,他便帶着一絲尊敬之色說:“小女多承大師指點,老夫感激不盡。想問一下大師法號?”
天竹大師在楊府裡地位極高,實力極強,被如此輕易地擊暈,這少年比他們想象的都要強。
範雪離點了點頭,心下微微訝然,沒有想到這楊嬌皎竟是沒有泄漏自己的名號。
當下凝視了對方一眼,他這才說:“名號不足掛齒,不過我對五心向上小有研究,楊族長你心性如鐵、五行屬金,若是想要把五心向上修煉到骨子裡,就需要在金星奎上多運轉氣息,這樣你的攻擊之力就會有所增加。”
他看出對方誠於槍,誠於掌法,這樣專注的人,心性便有君子之風,加上不知自己名號還如此恭敬,自然是可交之人,所以他毫不吝嗇地指出對方修煉的破綻。
“嗯?”楊潮觀吃了一驚,仔細回想着範雪離的指點,忽然沉默了下來,然後整個人沉浸在某種境界裡,竟是面色越來越凝重,眼神越來越驚訝,對周圍的事情不管不問,完全沉浸在範雪離說的這一點之中。
他修煉功法這麼久,遇到極大的遲滯,還以爲是傳承的這套掌法有缺陷,結果沒有想到,從五行相生相剋上去運轉,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讓他體會到這套掌法的真髓。
一時間,他完全沉迷了。
癡於武、以武爲終生使命的他,內心的某一根弦被觸動了。
而注意到這一幕,其他兩個公子不由相顧駭然,範雪離的話聽起來簡簡單單,怎麼對父親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他們可是知道父親心性如鐵,幾乎很難被影響到!
“難道是妖族不成?”楊飛忍不住喃喃着,能輕易動搖父親、妹妹的心念,將那天竹大師輕易擊飛,年齡還如此之輕,除了妖族外,怎麼會有人類能做到?
妖族往往經歷數十年的修煉,這才化成人形,而且化成人形後容貌不改,所以他們認爲眼前的範雪離看似年輕,實際上很可能是修煉多年的老妖怪。
楊飛越想越覺得沒錯,便在這時,他聽到遠處傳來咳嗽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那天竹大師正清醒過來,不由扶起天竹大師說:“天竹大師,剛纔是怎麼回事?”
那天竹大師遠遠地看了範雪離一眼,驚恐地說:“公子小心,那人是妖怪!”
他生性多疑自負,剛進來此地,對範雪離這個普通少年原本就不屑一顧,而後要動用術法將範雪離制住,逼迫範雪離,可是術法剛一發出,就瞬間被擊暈。所以他內心滿是羞愧,同時又滿是憤怒,以他的境界,尚且如此被擊敗,對方不是妖是什麼?
而聽到這裡,那楊飛面色一冷,再無遲疑,猛地高聲喝起,身體如龍,楊家槍法狂暴而出,猛地向範雪離刺去:“妖族受死!”
天竹大師這樣一說,印證了他的判斷,加上他此刻擔心父親,自然狂暴而出。
便在這時,楊嬌皎不由急聲說:“二哥不要!”她身體連忙擋在範雪離面前。
若是範雪離在這裡受了損傷,她內心會有一萬個歉疚。
就在這時,當楊飛就要撲到範雪離面前,忽然身邊一種力量涌起,將他輕易擋住。
赫然是楊潮觀出手,竟是剛纔的五心向上,襯托日月,凝練天地,融於一掌,橫空而出。
這一掌一出,楊飛感覺自己手上的槍法落了空,身體失控,竟是被父親一掌打得胸口氣血不寧,一口氣上不了,向後倒了好幾步,差點暈迷了過去。
楊飛頓時大吃一驚,要知道他與父親一般,癡於武,剛纔父親那一掌明明並沒有用多少力量,可是如此一出,竟是把自己打得差點暈迷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剛纔那一掌?
竟是父親剛學的五心向上。
明明昨日的威力還不到現在的一半!
這一刻,楊潮觀一掌逼退楊飛,同時也爲自己的這一掌而震驚了一下,這纔回身對範雪離說:“犬子無禮,年幼無知,還望大師恕罪。”
聽到這裡,楊飛幾乎要吐血,父親說自己年幼無知,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年齡比自己還要小!
一時間,他心下生起憤憤不平之意,高傲之意大起,若不是父親這一攔,自己一定要讓這傢伙露出真身來!
範雪離淡淡地說:“這掌你領悟得如何了?”他看出楊潮觀的這一掌,已經將其威力發揮出了八成,進度極快,不愧是癡於武的楊家族長。
“已有八成,多謝大師指點迷津。”楊潮觀認真地向範雪離行了一禮,而後嚴肅地說:“楊某再次請教大師法號!”
範雪離能有這般修爲,輕易指點他,只怕境界深不可測,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許多天賦之人都擁有這樣的境界,絕非妖族,所以此刻他的語氣裡滿是恭敬。
“你既得了這掌法精髓,難道還猜不出我是誰嗎?”範雪離淡淡一笑。
剛纔不說,是給對方反差,現在出示名號,則是最好的時機了。
“你……”楊潮觀動容,整個人瞳孔一縮,竟是不可思議地說:“閣下難道是玲瓏子大師?這套掌法的創始人?”
這一刻,他這纔想到那崑崙之虛說及這位玲瓏子大師年僅弱冠,他還以爲是崑崙之虛裡的一位年少高手,卻從來不曾想過會是眼前這少年,但現在,他感覺一切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