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無法辯解,葉大勇總是夾纏不清。他以爲外面所有的事業都屬於葉天,是他葉家的私人財產。
“爸,你還是不要管了,好好跟媽在家裡看電視,鍛鍊身體,過日子,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葉大勇一拍桌子:“那怎麼行?我跟你媽又不到七老八十,還年輕。你看,兩個親家都在上班,我們在家裡閒着,哪有這樣的道理?”
劉萍皺着眉頭:“孩子回來吃頓飯,別大呼小叫的,影響了他的情緒。他乾的事情你又不懂,別瞎指揮。”
葉大勇有些鬱悶:“我只是提醒他,要掙錢就得親力親爲,千萬不能放鬆。”
葉大勇的思維模式,早就落後於時代,而且只適合於一個出租車司機。
至於葉天,現在面對大大小小十幾個公司,十幾個項目,而且直接接觸到亞洲首富,跟葉大勇的生活雲泥之別,只是,他不願意貶低任何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父母。
他笑着對父母說:“夏夢的爸媽,還不到退休年齡,肯定要上班,跟咱們不同。您二位好好保重身體也就是了,不要管別人。”
葉大勇真的生氣了:“整天就是鍛鍊身體,買菜看電視,真是太煩了。葉天,你們臥龍山缺不缺保安?我也去給你們站站崗,放放哨?”
葉天哈哈大笑:“我們又不是保安團,不需要站崗放哨,這些事兒保安全都幹了。您就老老實實在家裡休息。如果閒得無聊,就跟我媽出去旅遊。”
葉大勇嘆了口氣:“開了一輩子車,到現在還沒到退休年齡,就閒下來,真是不甘心。你大舅他們,每天忙得熱火朝天,進貨,發貨,算賬,盤點。我去了幾次,看見人家忙的熱火朝天,也幫不上忙。”
總之,現在葉大勇很失落,總覺得沒有爲社會做貢獻,活的沒有價值。
葉天這麼多公司,每個公司都需要人,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把葉大勇安排到其中一個公司去。不過,他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享享清福,再也不要爲了錢和工作而被罵,這就是他的孝心所在。
三個人吃完飯,葉天搶着洗碗,收拾飯桌。
劉萍感嘆:“這孩子真是懂事了,說話做事,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葉大勇哈哈大笑:“那是,他是我葉大勇的孩子,自然沒得說。”
一直磨蹭到下午一點,他終於等來了孫小柔的電話。
“葉先生,臥龍山這邊出了點小問題,我派車過去接你。”
葉天很淡定,把地址發給孫小柔。他知道暴風雨終究會來,而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
從外表看,他沒有絲毫的緊張。實際上,一旦決定要對抗李先生和陳總,他背上的壓力,就有千斤之重。
孫小柔親自跟着車過來,在樓下見到葉天,她臉上的表情,彷彿是一個陌生人。
“葉先生,我們收到電話,就是上次想要購買養老院的劉光明,那可是我們的老對手。李先生曾經有很多內地的物業和土地,後期全都賣給他,雖然價格上漲了百倍,交易結果卻不愉快。這位劉總尖酸刻薄之極,付款磨磨蹭蹭。”
葉天笑着點頭:“孫小姐,有什麼話直說。”
兩個人上了車,一邊趕回臥龍山,一邊研究問題。
原來,週五之前,張勇帶着昨天的合同直接進了臥龍山,告訴朱振海,現在已經擁有養老院的管理權,要求朱振海他們提供相應的建造文件,財務表格。
朱振海毫不客氣,命人把張勇趕出去,當時孫小柔在場。
“葉先生,我以爲大家是盟友,沒想到你在背後開槍。陳總火冒三丈,希望你能作出解釋。到了臥龍山,我陪你去見她,你最好先想清楚怎麼說。”
葉天淡淡的一笑,臥龍山是他的,如果想解釋,是別人向他解釋,而不是反過來。
“孫小姐,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權利。”
孫小柔皺起眉頭:“你把養老院賣給劉光明,反而解釋爲行使自己的權利?這個項目,你跟張總籤的合同進行合作,背後陳總和李先生出資。”
葉天提醒對方:“孫小姐你看看合同,我具有最終的話語權。”
孫小柔無語,那份合同大家已經看過很多次,這個條款雖然很刺眼,但誰都沒有提出異議,沒想到葉天會行使這個權力。
所以,他以二百八十八個億的價格,把養老院賣給劉光明,完全合理合法,其他人無權阻止。
孫小柔說:“葉先生,不知道你這樣做,到底是何道理?本來,李先生已經給養老院標出了一個天價,打退了所有人的進攻,你卻自投羅網,把它賣給劉光明,臥龍山養老院不可複製,你懂不懂?”
葉天的目的是攪亂局面,現在已經達到。他相信,陳總和李先生面對突然出現的合同,也會亂了陣腳。
回到臥龍山,進了李先生的起居室,陳總也在那裡。
面對這兩位大人物,葉天毫不畏懼。
“葉天,年輕人辦事真是利索,你把養老院以那麼高的價格賣給劉光明,出乎我的意料。他能夠簽下合同,也是孤注一擲,你們兩個的合作,令人刮目相看。”
李先生笑着,低聲調侃,並沒有極度生氣的模樣。
陳總坐在一邊,抱着杯子喝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並不像孫小柔說的,已經氣壞了。
葉天保持跟平時一樣謙遜的態度:“李先生、陳總,我感覺養老院能夠賣出那個價格,已經體現了商品的價值,所以跟他簽訂合同,以免夜長夢多。劉光明說過二十四小時,先交一半款項,兩週之內支付全款,然後把養老院交給他。這筆生意,我感覺有得賺,正如李先生教導我的,在商言商,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任何事情都可以買賣。”
李先生笑了:“坐下喝茶吧,我教給你的理論,意思是這樣,但並非這種操作方式。年輕人,你太心急了。”
陳總擡起頭來望着葉天:“做生意講究放長線釣大魚,一夜之間做出這麼大的決定,實屬少見。你和劉光明看來都是賭徒,都希望刀頭舔血,孤注一擲,最後獲得極高的利潤。兩個賭徒碰在一起,這件事就麻煩了。”
葉天想到,自從認識陳總以來,臥龍山即將被架空的窘境,他就覺得對方逼人太甚,一直在牽着他的鼻子走。臥龍山搞成現在的樣子,對方難辭其咎。
“陳總,按照你的想法,養老院到底怎樣處置纔算高明?”
陳總灑脫的一笑,伸出三個手指:“李先生給出了三個八的價格,我認爲非常公道。你跟劉光明的交易,私自縮減到二百八十八億,簡直愚蠢之極。現在,我就可以打電話給劉光明,取消這個交易。我們也有知情權,你沒有通知合作伙伴直接做了決定,違反商業條款。”
他說到做到,立刻撥打劉光明的電話,並且開了免提,讓屋裡所有的人都能聽到。
“劉光明,養老院的事情,葉天可以做主,但他違反了商業規則,沒有知會合作夥伴,所以你們的合同有瑕疵,告到法院,就能解決。現在,如果你明智的話,就趕緊過來,解除這個合同,重新按照李先生說的那個價格,簽訂合約。”
劉光明哈哈大笑:“做美夢吧你,根本不可能。我跟葉天簽訂合同,它具有臥龍山任何項目的決定權,他纔是臥龍山的主人。你們都是外來戶,做任何事都要聽葉天的,二百八十八個億的價格,我認爲很公道。”
陳總皺着眉:“今天你不過來,我馬上就訴諸於法律。”
劉光明冷笑:“我正在銀行,準備把款項轉過去。錢到賬交易就達成,兩個星期之後,我會補齊全款,那時候養老院就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能動,無論哪一位大富豪,想入住臥龍山養老院,都得經過我的同意。”
劉光明洋洋得意,陳總氣的緊皺眉頭,猛的掛斷電話。
“葉天,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養老院,一半已經屬於劉光明。”
面對陳總的指責,葉天毫不在意。他既然做了決定,就要承擔責任。
“這件事已經定了,我是臥龍山的主人,有這個自主權。”
房間裡的氣氛,立刻僵硬起來,陳總放下杯子,冷冷地看着葉天:“我們之前的合作一直很順暢,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做出這種決定?”
葉天微微一笑,不再回應陳總的問題。此時此刻,他希望李先生開口說出自己的觀點。
養老院和那口井的背後是李先生的計謀,所以,要想揭開謎底,解鈴還需系玲人。
“葉天,我支持你的決定,合同條款上是這樣列明的,你當然有這種權利,其他人則毫無道理。”
李先生終於開口,語氣平淡,毫無生氣的跡象。
“既然這樣,李先生,兩週之後,劉光明支付餘款,整個養老院都是他的。至於拿到這些錢的利益分配問題,我們再商量。”
李先生笑了:“合同裡面已經有了約定,按合同辦事就對了。葉天,我很高興看到你在成長。”
陳總皺着眉:“李先生,事情弄到現在一片混亂,養老院剛剛建成就這樣脫手,太可惜了!我一直都說,臥龍山養老院具有不可複製性。”
接下來,四個人都沉默,孫小柔站在那裡不敢多說一句話。
葉天的決定,已經讓她震驚,更何況,剛剛建成的養老院,等於是臥龍山上無中生有的一座建築物,竟然賣出天價。
這種操作方式,前所未聞,匪夷所思。
葉天離開李先生的起居室,朱振海立刻迎上來:“葉天,張勇帶着一份合同,說是你籤的,我沒有細看,就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葉天精疲力盡,先回自己辦公室。
剛纔面對李先生和陳總,他的精神極度緊張,幾乎使出全身力氣,才保持表面上的淡定,實際內衣已經溼透。
“葉天,你是不是病了?額頭上這麼多汗。”朱振海感到奇怪。
葉天虛弱的笑了:“的確是有點不舒服,不過已經好了。如果張勇再過來,你就讓他到我辦公室。”
朱振海皺着眉頭:“葉天,從昨天到現在,你做事真的很奇怪。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擔。”
葉天搖頭:“朱老師,這些事我自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