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裡?”
寶菊從假山後來期期艾艾地走了出來,剛剛只顧着偷聽,忘記腳下還有一條枯枝,這才驚動了孟老爺。
“什麼事情這般鬼鬼祟祟的,”孟老爺凌厲地看向了寶菊。
“老爺,”寶菊鎮定地回道,“二少爺在屋裡等老爺,有事和您相商。”這還不算是個唐突的理由,孟老爺轉了個身朝孟夫人的春暉院走去。
寶菊緊跟在孟老爺身後走了,全然沒有一絲跟蹤許若水的內疚,這纔是孟夫人調教出來的人,許若水自嘆不如。
孟老爺回去之後都還未坐上一坐就和孟天啓急匆匆地離開了。
寶菊就將在花園裡聽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講給孟夫人聽,孟夫人一陣深思,這個晚秋轉變得太快,又是在許若水死了的這個節骨眼上,不得不讓她謹慎一些,雖要用人,用的也要自己人才行。
隨後,孟夫人先是和方麗穎閒聊了一番,見她走了之後,心中才拿了主意,“去叫紫嫣過來。”
寶菊便去了凝香堂,這個時候許若水正被孟天博拉着滿花園撲碟呢,這種天氣若在屋裡還待得下去,可是在外面這麼久,曬得人暈乎乎地。
“天博,好回去了,仔細中暑了。”她攔在了孟天博面前,只見他已是滿頭大汗,就拿出別在衣襟的手帕給他擦汗,她自己都不曾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想對待一個孩子一般,可孟天博則雙手環住了她的細腰。
“娘子,我困住了,”他的腦袋歪在了許若水的頸窩,髮髻上的綸巾飄劃過她的臉龐,癢癢的,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拍到一般。
孟天博被許若水哄回了院子,交待胡婆子給他洗漱一番才安頓歇下。她也累得只發困,就趁還未到了午膳時間,就歪在炕上歇息一會兒。
可也沒入睡就聽見孟天博的的吵鬧聲遠遠地傳了過來,許若水昏呼呼地下了炕,去了廂房,那孟天博正坐在地上哭,胡婆子怎麼哄都沒用。
“媽媽,怎麼回事?”
“回少奶奶,紫嫣姑娘將大少爺的烏龜都給放生了,大少爺不肯,要她都給揀回來, 您看這都放生了,還怎麼揀得回來。”胡婆子實話實說。
紫嫣正站在一旁,向許若水說道,“大少奶孃,不是奴婢要故意放了大少爺的心愛之物,只是這烏龜實在是臭得很,這屋裡被薰得住不得人。”
孟天博養烏龜不是一天兩天了,偏偏這個時候惹得他不高興,難道是有什麼目的?
“娘子,你陪我去爹那裡,這丫頭我們不要了,讓他給我們換個好的,”孟天博看到許若水便一個骨碌就起身了,拉着人就要走。
“等等,”許若水制止了孟天博,“天博,好孩子是要聽大人話的,那烏龜沒了,咱們就去找娘要更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有好玩的東西?”孟天博倒是被吸引了,便點了點頭,轉首狠狠地瞪了一眼紫嫣,“我找娘告狀去。”
紫嫣巴不得許若水帶着孟天博去告狀,告得越狠越好,這樣夫人就會向以前那樣討厭晚秋了,那一跪她可是記在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