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喜歡什麼隨便看哈，我這的東西實惠。”小商販滿臉堆笑招呼着白沁心，隨手拿起一支古樸的玉質白蘭花簪子，“我看小姐有幾分古韻，頭髮又黑又亮，這簪子戴起來一定好看。”
白沁心微笑着又掃了眼攤位上的東西，不過是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當然實惠。倒是這攤位小哥很會說話，接過簪子仔細看了幾眼：“是挺好看的，怎麼賣？”
“看小姐也是真心喜歡，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別看這玉質雖不是什麼上乘貨，但貴在做工精細。這樣吧，我也不多要，就兩百吧。”
略貴，但也算老實，沒拿什麼古董之類的謊話糊弄人，說話也好聽。白沁心隨手挽了個髮髻，將髮簪往髻上一插，笑問：“好看嗎？”
“小姐本就生得標誌，這髮簪一戴，錦上添花，漂亮。”小哥這話不假，美人在前，賞心悅目，戴上自己的東西可不就是錦上添花麼？再瞧見那抹燦爛的笑容，縱然天熱也不及內心的火熱。
“衝這話我也得買了。”白沁心又是一笑，狀似無意拿起那隻葫蘆端詳，一絲靈氣隨着手指竄入經脈，果然是個好東西。不動聲色問，“女人買東西就享受那個討價還價的過程，不過老闆您這麼實誠，我也不好意思還價了，要不您送我個小物件玩玩？”
小哥瞧了眼葫蘆，嗯，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當下拍板：“行，這葫蘆就送你了。”
“老闆真是爽快人，下次我帶朋友來您這。”
“那敢情好。”小哥眉開眼笑收錢，不好意思撓撓頭，“小姐也別一口一個老闆，我也就混口飯吃，難得小姐喜歡，謝謝惠顧，歡迎再來啊。”
“好嘞，那您慢忙，我走了。”
兩百買了個無價之寶，簡直賺大發了。
“小姐慢走。”
得了寶貝，白沁心迫不及待尋了處無人之地進了空間，拿出葫蘆左右細看：“除了靈氣，我怎麼絲毫瞧不出特別之處？”
“就你這修爲還能看出朵花來？”人蔘果斜睨一眼，肥短的手指一勾，那隻小葫蘆騰空而起，飄立在二人之間。
本還只有一指大小的葫蘆在空中迅速旋轉，一邊轉一邊發出耀眼的金光，照得人眼花。
白沁心以手遮眼，金光褪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鏤空雕花的大葫蘆，一反之前毫不起眼的土氣，宛如換了件華麗的新衣。以葫蘆嘴爲中間界限，左右黑白參半，泛着幽冷的黑白光暈。
果真是件大寶貝。
“這葫蘆有什麼來歷？”
“紫金寶葫蘆。”
“紫金葫蘆？名有點熟啊。”白沁心圍着葫蘆轉了一圈，眼神裡透着不解，“確定是紫金？我覺得叫陰陽葫蘆更貼切。”
“紫金就一定是紫色？沒見識。不過你要是喜歡，叫陰陽也無妨，無外是個稱呼。”
“紫金葫蘆、紫金葫蘆……”白沁心在腦海裡搜索，忽而靈光一閃，笑說，“《西遊記》裡金角大王拿的不就是紫金葫蘆嗎？孫悟空騙取葫蘆之後還糊弄金角大王說自己這個是雄的，哈哈，我就說這名怎麼這麼耳熟。這當真是太上老君的法寶？”
“還雌雄公母呢，那是小說、杜撰。”人蔘果一擡手，那葫蘆霎時飛到人蔘果掌心上空停住。一大一小，看起來頗爲惹眼又好笑，“不過這葫蘆確實是崑崙山腳下一縷仙藤所結，只是不知因何流落人間。”
“還真是仙家法寶啊，嘖嘖！”白沁心摸着下巴嘖了幾聲，問，“那這葫蘆有什麼功能？”
既然小說是杜撰，她也不好意思再拿《西遊記》裡的說法揣測，免得貽笑大方。
“收妖抓鬼。”
“真這麼神奇？那這葫蘆黑白加身又有什麼說法？”
人蔘果看來一眼，這一句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解釋說：“黑處收妖，白處修妖。”
“還可以這麼玩？一生一死，還真是不虛此表，陰陽不可逆啊。具體怎麼用？”
“你現在的修爲還不足以駕馭。”人蔘果一揮手，將那紫金葫蘆投入清泉中，“先養着，你什麼時候有資格用了，我再告訴你，回吧。”
一晃眼，白沁心又身處無人小巷，擡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擡腳打道回府。
人蔘果忽而睜眼，竟又遇上修行的人了？隻手一揮，掩了白沁心身上的靈氣。
兩道身影看似不疾不徐，腳程極快，和白沁心錯身而過。
白沁心微微頓足，回頭看了一眼，一男一女，身着唐裝，絲毫不忌諱自己的靈氣外露，大抵是覺得凡人不查而肆無忌憚。
“什麼時候修行者多得滿大街亂逛了？”白沁心蹙眉，之前百里言是，現在又讓自己遇見了兩個，不是說罕見麼？她怎麼就覺得不那麼稀奇，反倒和蘿蔔白菜般常見呢？
“看修爲在我之上，你說他們有沒有發現我……”
“人家意不在此，沒精力注意你這小透明。”瞅着二人的去向，可不就是白沁心之前得葫蘆的地方麼？人蔘果勾脣，來晚一步，註定和寶貝無緣。
那二人來回轉悠一番停步，男的皺眉掐指：“不該啊，剛靈氣還挺充足，怎麼轉眼就沒了？”
“難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惡！”女的跺腳，不耐煩地四下搜尋幾眼，一無所獲。
男的放開神識在街上探尋，卻是無任何感應，嘆了口氣斂神：“修爲必定在你我之上，不知是何方高人先一步得了寶物，可惜了。算了，既是無緣，便是天意如此，我等只能望而興嘆，只盼能有機會見見那寶貝。”
“那就這麼回了？”女的明顯很不甘心，卻又別無他法，顯得有些急躁。
“不然還能怎樣？”
搖頭嘆息中，二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白沁心故意走得緩慢，開放五感將二人談話一字不落收入耳中。
“竟是衝着紫金葫蘆來的？”幸好她先人一步，不然這麼好的寶貝她將無緣得見，想着又是一番竊喜，“我這運氣果然逆天。”
“嘚瑟什麼？運氣再好，沒能力護寶就是懷璧其罪。”
“我謝謝你給我找了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