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怡見此情況,便知道她之前打給老媽的電話起作用了,否則,對方不會如此客氣。想到這以後,她並沒有有所動作,而是擡眼看向了林熹,徵詢對方的意見。趙怡心裡很清楚,林熹應對這類事情要比她老道得多,聽他的即可。
趙毅、郝欣妍等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這纔回過神來,原來這兩位不是來爲難趙怡的,而是請他們一起去所長辦公室的,這情況很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林熹看到趙怡的眼色以後,沉聲說道:“既然局長大人盛情相邀,我們如果推辭的話,那可有點卻之不恭,走吧,一起過去,看看蔣局長有何賜教。”
林熹對於應天官場的情況雖不是十分了解,但蔣佳功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能讓眼前這兩位態度如此恭敬的,無疑非蔣大局長莫屬,林熹一口便道破了實情。
指導員和副所長聽到這話後,有意無意的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級別雖然不高,但眼睛還是很毒的,一眼看出眼前這男孩很有見底,甚至連市長千金都要聽他的,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辦到的。
在指導員和所長的引領下,林熹和趙怡領着兩男三女往所長辦公室走去。
看到女兒進門以後,劉若兮連忙迎了上來,故意大聲說道:“閨女,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爲難你們,有沒有毆打或是辱罵你們?”
林熹進門以後,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對,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不光有公安局的正、副局長,還是應天的正、副市長,在場衆人的級別之高,讓人咂舌。
聽到劉若兮的問話後,林熹沉聲說道:“阿姨,這事裡面雖然有貓膩,但倒也沒人毆打或是辱罵我們,這點,我得爲蔣局長說句公道話。”
蔣佳功聽到林熹的話後,臉色更加陰沉了,對方這話看上去是爲了爲他們公安系統開脫,實則卻將個人牢牢鎖定住了,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儘管如此,他卻不便提出反駁意見,那樣的話,可就有點不知好歹了,人家幫你說話,你卻反過來倒咬一口,這不是典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嘛!
兩世爲人的林熹一眼就看出這事定是姓蔣的搞的鬼,否則李尚龍親自給姓龔的打電話,不會還擺不平這事的。他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事,但既然趙慶明都親自到場了,他便沒有放過蔣佳功的道理。
“蔣局長,我代表我女兒和她的朋友謝謝你手下留情,要不然他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趙慶明冷聲說道。
一市之長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等於是赤裸裸的打臉了。蔣佳功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不敢應聲,也不敢否認,雙目低垂,連看都不敢看趙慶明一眼。
趙慶明看到蔣佳功此刻的表現之後,並沒有任何同情之意。他心裡很清楚,對方這麼做你可以理解爲虛心接受批評,也可以理解爲死豬不怕開水燙,而他更傾向於後一種看法,這更符合蔣佳功此刻的心態。
意識到這點以後,趙慶明便不再理睬蔣佳功了,轉而對李尚龍說道:“李局,這事就拜託你了,我只想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如果是他們不對,我也決不護短,哪怕你把他們抓進去坐牢,我都沒意見,但如果不是他們的錯,我希望李局長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給我和她媽一個交代。”
說完這話後,趙慶明也沒和李尚龍客氣,轉頭和張春明低語了兩句以後,便衝着林熹等人說道:“林熹,你們和我一起走,哼!”
趙慶明之所以敢說出如此話語來,是因爲林熹剛纔的話給了他很強的信心,這事絕不是他們幾人的錯,否則林熹在面對蔣佳功的時候,絕不會如此強勢。既然如此的話,趙慶明便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扔下這話以後,趙慶明便帶着妻女、林熹以及趙毅、馮東勝等人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蔣佳功見此情況,連忙上前一步,衝着趙慶明說道:“市長和夫人慢走,這事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趙慶明理都沒理蔣佳功,徑直向着樓梯口走去。
蔣佳功見此情況,心裡一沉,連忙走向了落在後面的張春明。走到其跟前以後,蔣佳功連忙低聲說道:“張市長,請留步,我想……”
“蔣局,不好意思,市長還等着我去談事了,我們有空再聊!”張春明說完這話後,看也不看蔣佳功,大步往門外走去。
在來的路上,給蔣佳功通風報信已惹的趙慶明的不滿了,張春明絕不會在這時候在和蔣某人多說廢話了。別說他和對方的關係沒到這一步,就算到這一步了,他也不會冒着得罪趙慶明的危險,那可太不值得了。
看到張春明面無表情的從身前走過,蔣佳功有種墜入冰窟的感覺,從頭一直冷到了腳,從心底深處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到這時候,蔣佳功才深深的意識到一市之長的權威絕不是他這樣的角色所能挑戰,硬是要這麼去做,極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到這時候才領悟這點顯然太遲了,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以後,蔣佳功不敢怠慢,連忙快步往門外走去。
李尚龍看到蔣佳功佝僂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隱晦的笑意,這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趙慶明似乎鐵了心的要拿姓蔣的開刀了,這對於他而言,可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自從得知趙慶明將主政應天的消息以後,李尚龍往趙家跑的更爲勤快了。趙慶明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卻默認了他的這種做法,這讓李尚龍開心不已。
李尚龍本以爲要等段時間趙慶明可能纔會發力,想不到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蔣佳功屁股下的位置是否能保住,這還真不太好說。
意識到這點以後,李尚龍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事處理好,給趙市長和劉總一個交代。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李尚龍來說,是天賜良機,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事,而對蔣佳功來說,卻無異於滅頂之災,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尋求那位省委大佬的庇護,否則,這次他要想全身而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說黨委抓人事,但蔣佳功並不是市委書記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趙慶明提議將其拿下,市委書記怕是巴不得了。意識到這點以後,蔣佳功的心裡愈加不淡定,衝着司機喝道:“快點開,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不要管信號燈,我有急事要辦!”
公安局長帶頭違反交通法規,這要是在後世的話,準會被爆到網上去,但是這會互聯網在華夏國纔剛剛起步,遠沒有如此強大的能量。
司機聽到蔣佳功的話不敢怠慢,猛踩一腳油門,應天公安一號車急速向前駛去。
就在蔣佳功如奔命一般去向靠山求助之時,趙家三口正坐在劉若兮的車上往沁玉人家駛去。開車的則是趙家的準女婿林熹。
從派出所的辦公樓下來以後,趙慶明和張春明道了個別,然後便讓司機把一號車開走了,劉若兮則讓司機打車回去,和丈夫一起上了車。
應大派出所緊鄰應天大學,趙毅、馮東勝帶着三女徑直往學校走去,林熹和趙毅則上了劉若兮的車。
到了劉家以後,四人在沙發上坐定。林熹看了趙慶明和劉若兮一眼,低聲說道:“趙叔、阿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熹的話音剛落,劉若兮便搶先說道:“林熹,你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我和趙叔雖不喜歡惹事,但也絕不怕事,再說有些人不敲打敲打,也有點太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