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寒感覺到身邊女子的關心,心頭一暖,笑眯眯的揉了揉慕容若泠柔軟的髮絲,輕聲說道:“無妨,我做事的時候很小心,不會被人發現的!
只是這件事雖然沒有證據指向你,但是也難道太子不會疑心你,不會有人藉機往你身上潑髒水。
這些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約束住身邊的丫鬟、僕婦,切莫跑到梅園去生事!””“
慕容若泠也知道這事哪怕不是自己做的,到時候也會有人千方百計想要把這事按在自己頭上。
如今李慕寒做的手腳又甚是利落,自己只要約束好身邊的下人,就算是衆口鑠金,也沒有證據指向自己。
“我知道了,只是爲難你了,居然要你做這樣的髒事!”慕容若泠心疼的撫了撫李慕寒的臉頰,柔聲勸慰着。
李慕寒看着慕容若泠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滿是不快,那君浩軒的子嗣怎麼配從這麼溫婉、善良的女子肚子中誕生。
慕容若泠還絲毫不知道這李慕寒已經打上了自己肚子的主意,只是一心一意的扮演着完美的白蓮花。
次日一早,慕容若泠就約束了院子裡的衆多丫鬟、婆子,讓她們安守本分,切莫出去惹是生非。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太子府平靜的度過了半月有餘。
慕容若泠一連等了數天,還不見梅園裡的於美人落胎。臉色越來越是難看,而李慕寒照常是夜夜過來探望。
君浩軒則因爲慕容若泠有孕,只是每日過來看一眼就去其他院子裡快活去了。
還沒有進府的太子側妃張芊芊的住所也已經打點妥當,芊月閣就在媚泠園旁邊,慕容若泠曾經過去看了一眼,裝飾的很是精緻,絲毫不弱於自己的媚泠園,所以這還沒進府的張芊芊已經成了慕容若泠的眼中釘、肉中刺。
懷孕的女子本來就甚是易怒,而慕容若泠又不是一個好性子的人,如今不順眼的事情越來越多。慕容若泠每每看見李慕寒總是默默垂淚。
“放心。這藥本就是個慢性的,你只管放心便是了!”李慕寒看着慕容若泠可憐巴巴的樣子,只是輕聲安慰着。
慕容若泠也不回聲,只是默默的滴着淚珠。
也許是老天見李慕寒這樣日日受折磨。起了憐憫之心。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於美人所在的梅園裡就亂了起來。
“快快快,趕快去找太子殿下。快去請府醫!”與於美人同住的張美人早就已經衣衫不整的站在了院子裡,吩咐着慌作一團的丫鬟、婆子們。
聽了張美人的指揮,幾個小丫鬟忙慌慌忙忙的跑出了院子,連帶着整個內宅都動了起來,慕容若泠的主院到底離梅園遠上幾分,倒是沒受到波及,反倒是梅園附近的菊園和蘭園也亮起了燈。
鄭美人、秦美人、柔美人、麗美人都紛紛穿戴整齊,出現在了梅園裡。
“張妹妹,這是怎麼了!”麗美人最早入府,如今這般亂哄哄的樣子,自然最先開口問道。
“麗姐姐有所不知,這剛纔於美人身邊麗繡丫頭匆匆忙忙的跑到我房裡來,說是於美人有些落紅了。
妹妹也沒經過這事,這纔有些慌亂,讓幾位姐姐見笑了!”張美人有些狼狽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輕聲說道。
“這事本就不怪你,你不過是擔心於美人的身子纔會這般慌亂的,既然咱們過來了,咱們總是要搭把手的!
幾位妹妹,你們覺得可好!”麗美人淡笑着拉了拉張美人的手,輕聲說道。
“自然聽姐姐吩咐!”跟在麗美人身後的鄭美人、秦美人、柔美人都柔弱的屈膝一禮,柔聲說道。
說是過來搭把手,幾個人也不過是坐在於美人睡房的外間裡,指揮着幾個丫鬟忙忙碌碌的準備着熱水等雜物東西。
過了片刻,還帶着一臉睡顏的太子君浩軒就已經穿着一身墨藍色蜀錦長袍,腳踏銀絲繡七星的長靴走進了於美人的睡房裡。
“婢妾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幾個人忙從繡墩上站起了身子,乖巧的福身說道。
“都起來吧,於美人怎麼樣了!”君浩軒隨意的擺了擺手,看着房裡屏風後的於美人身影,有些不安的問道。
“回太子殿下的話,婢妾們着實不知,只是聽說於美人落了紅,婢妾們已經打發了丫鬟去請太子妃和府醫了!”麗美人不彰不顯的給慕容若泠上了點眼藥。
果然,一向重視子嗣的君浩軒,一聽慕容若泠還沒有過來,就有些要發火。
可是君浩軒還沒來得急發火,慕容若泠就已經領着夏青和代荷走進了於美人的睡房,只見慕容若泠小臉蒼白,髮髻不整的樣子,惹人憐愛了幾分,君浩軒就這麼生生的壓下了火氣。
“愛妃,你這是……”君浩軒忙上前扶着慕容若泠問道。
“回太子的話,妾身剛纔聽了丫鬟的回稟,急着出門,沒想要絆倒了,不小心摔了一下,這纔來遲了,還請太子見諒!”慕容若泠也不慌張,只是淡淡的福身一禮,隨口說着假話。
慕容若泠這哪是絆倒了,不過是因爲睡的有些晚了,又哭了好一會兒,如今天沒亮就被丫鬟叫起來,有些賴牀,起得有些遲了。
又聽見房裡麗美人給自己下的絆子,也知道自己臉色必定難看,髮髻散亂,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畢竟自己也是孕婦,這摔了可是可大可小的,咱來的晚一些也是應該的,對吧!
果然,君浩軒一聽見慕容若泠也摔了身子,忙扶着慕容若泠坐在了一旁的羅漢牀上,小心的塞好了靠枕,這才吩咐着丫鬟去催府醫。
麗美人見慕容若泠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也軟了下去,一臉真誠的跑到慕容若泠身邊,噓寒問暖的說道:“太子妃娘娘,如今可有哪裡不適,都是婢妾不懂規矩,居然驚了太子妃娘娘!”
慕容若泠眯了眯眼睛,虛扶着肚子,輕聲說道:“所幸沒傷到腹中的孩兒,這事也不怪麗美人,妾身是府中的主母,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是該到場的!
倒是都怪妾身不小心,這才一時慌亂就摔了!”
君浩軒看着相處愉快的幾個人,心裡的煩躁也緩和了幾分,只是輕聲的安慰了幾句慕容若泠。
過了片刻,府中的幾個府醫已經揹着藥箱來到了於美人的房門外。
“還不快讓他們進來!”君浩軒看着來通稟的小丫鬟,有些急躁的催促着。
小丫鬟忙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房間,引領着幾個府醫往內室裡走去。
“等等,許府醫,你先看看太子妃的身子,其他幾個去給於美人診脈吧!”君浩軒看着魚貫而行的幾個府醫,忙輕聲開口。
“是!”被點到名的許府醫小心的跪在了慕容若泠跟前,取出了藥箱裡的絹紗帕子覆在慕容若泠的皓腕上,這才伸出了右手,搭上了慕容若泠纖細的皓腕。
許府醫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回太子、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身子一向康健,胎兒很是安穩,雖然略有受驚,倒是沒有大礙的!
許某稍後再給太子妃娘娘開上幾貼安胎藥,定能保證腹中胎兒的康健!”
君浩軒臉上這才鬆快了幾分,說道:“那就好,你再去看看於美人吧!”
“是,太子殿下!”許府醫收拾了藥箱就往內室裡走去。
可是內室裡的幾個人臉上卻很是慌亂,許府醫心中暗道不好,可是既然人已經走了進來,總不能再退出去阿!
“怎麼樣!”許府醫輕聲問着比自己先進門的另外幾個府醫。
“不太好!”一名鬚髮半白的年歲頗大的張姓府醫,回眸說道。
許府醫忙快走幾步,走上了前,幾個人低語幾句,這才緩緩走出了內室。
“回稟太子殿下,請恕小人無能……”幾個人齊齊跪倒在君浩軒跟前,有些忐忑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說……”君浩軒一聽這話,眼眸一瞪,眉毛倒立而起,冷聲喝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於美人身子孱弱,自打懷孕以來就經常不適,雖然小人們也按照於美人的身子給開了安胎的藥物,可是到底還是沒能保住這個胎兒!”張姓府醫見無人出頭,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怎麼會……”君浩軒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就這麼胎死腹中,呆坐在羅漢牀上,輕聲嘀咕着。
“太子殿下,於美人孕中多思,再加上身子不甚康健,雖然服用了安胎藥,可還是已經落紅。
小人們雖然剛纔用鍼灸之術,暫時控制住了血崩之勢,可是胎兒卻已經心跳全無,必須要將於美人腹中的死胎引出,想必於美人以後都不能在……”雖然張姓府醫的話沒有說全,可是在場的衆人都已經聽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君浩軒只覺得心中一酸,無力的揮了揮手,輕聲喃喃自語着:“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只是這不能生育之事,還是先不要告訴於美人了!”
“是,小人們遵命!”
“奴婢遵命!”
“婢妾遵命!”
“妾身遵命!”在場的衆人紛紛跪倒在地,齊聲說道。
卻沒有想到內室裡的於美人已經嚶嚶醒轉,張姓府醫的每句話都如重錘一般捶打着於美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