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書凱看向秋冰,男人眸光寒冰,似是兩極最爲嚴酷的冰山。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嗎?”秋冰淡淡開口:“我來接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被咬的很重,蕭書凱面龐驟然浮現暴虐神色,卻強行壓制着這股躁動。
“是嗎,看來我們兩目的相同。”
誰都沒有提起風華的謊言,或許從一開始,蕭書凱心中也明白,這樣的話語或許能騙得了別人,但絕對騙不過秋冰,這個男人除了能夠看透他人思想的本事外,對事物的觀察能力也敏銳的可怕。
此時此刻,倉庫內卻形成一股詭異的氛圍,迪安和雷昂兩人對峙,卻沒有人願意開口,旁邊是徐倩呆滯的模樣,瞳孔渙散,面無表情,另一邊風華在沙發上昏睡,倉庫內寂靜一片。
“迪安,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僱主。”
迪安輕輕搖頭:“但是很抱歉,我現在不能將這個女孩交給你。”
“爲什麼。”
“呵,你會釣魚嗎?”
雷昂瞪了眼迪安,根本不明白對方現在提出釣魚是什麼意思。
“沒有見到大魚上鉤,誰會先取下誘餌呢?”
這句話倒是讓雷昂明白迪安的目的,是啊,如果不是因爲對秋冰感興趣,或許這個男人根本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吧。
“秋冰的資料我會想辦法給你。”
雷昂看向風華,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飾的野心。
“但是這個女人,我要了。”或者說她身後的暗夜,乃至於陳家,雷昂可以想象,陳家的人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寶貝妹妹在自己手中時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會哭着喊着將陳家拱手送上,只求不要傷害陳風華吧。
迪安看着雷昂貪婪的表情,已經慾望扭曲的臉頰將其原本的俊朗破壞地點滴不剩。
“嘖,果然是愚蠢的傢伙。”迪安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幻想:“你給我秋冰的資料,憑什麼?憑你愚蠢的腦袋,還是蕭家的力量?你敢讓蕭書凱知道這件事嗎?”
“你說什麼?”雷昂不禁勃然大怒。
“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真正信任你吧,否則分裂出的第二人格也不會對你有那麼深的戒備,這次,如果我真的把這個女孩交給了你,恐怕蕭書凱的怒火就會發泄到我身上,雷昂,你的精明堪比最狡詐的猶太人。”
雷昂面色大變,迪安的每一句話都戳到了他的心中,但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迪安,你對我動手了?”
雷昂很快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從哪裡得知,畢竟是關係到心中最爲隱秘的那一塊,比如自己對蕭書凱的恐懼,這件事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我只是好奇心有點重而已。”
迪安輕輕取下兜帽,一雙臉似是十五六歲的陽光少年,只有那雙陰沉的、深邃的眼顯示出他不同尋常的心機。
“迪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雷昂看着那張臉,不由自主地轉過身,不敢繼續和他對視,心中的恐懼恍若春日的野草開始瘋長,無論如何都燒不乾淨。
“你猜呢。”迪安輕輕撫摸嘴脣,修長的指尖帶着不正常的蒼白。
“比如,你想去死。”
暴虐的聲音在倉庫內響起,兩人轉身,蕭書凱死死盯着雷昂,眼中的憤怒幾乎將他燒成渣渣。
“雷昂,你很不錯啊。”
不知道爲何,雷昂竟然在這個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少年面前不由自主地顫抖,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蕭書凱副人格的變化。
不由自主地開始後退,雷昂看向蕭書凱,聲音帶着顫抖。
“書凱,等等,你聽我解釋。”
蕭書凱冷冷一笑,上前單手提起雷昂的衣領,男人只能繼續後退,直到身體被頂到牆上,斑駁的牆面還殘留着銅鏽,退無可退,雷昂被迫仰起頭和蕭書凱對視,看着對方瞳孔中的憤怒。
“書凱,我知道你喜歡她,所以這次是想幫勸說她啊。”
雷昂的反應很快,可惜蕭書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人。
“幫我,勸說?誰給你的膽子。”
“不不,我是真的,唔。”
蕭書凱膝蓋提起猛地撞上雷昂的肚子,男人只覺得一陣腹痛,而後就是翻江倒海的嘔吐感,可惜蕭書凱並未給他緩解的機會,一下又一下,陣陣悶響在廢棄的倉庫分外響亮,在一旁的迪安只是抱着胳膊看戲,完全沒有出手解救的意思。
雷昂的瞳孔也漸漸變得血色一片。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忘恩負義,自己幫了他那麼多,竟然比不上一個女人,可笑。
“打夠了嗎?”
雷昂狠狠抹掉脣角的血沫:“蕭書凱,你打夠了嗎?”
“看來你根本不明白到底哪裡做錯了?”
“我做錯了,不就是因爲我動了你喜歡的女人?”
“雷昂,你真的這樣認爲?”
雷昂冷笑一聲,眼中有着濃濃的嫉恨。
“要不然呢?你和她一樣,被愛情矇蔽了雙眼,根本看不到旁人的好。”
蕭書凱再次揮拳,直直打上雷昂的下巴。
“這一拳,是告訴你,不要把我和她放在一起比較,風華和那個男人也不是一類人。”
砰,拳頭碰撞到肉的聲音令人顫抖。
“這一拳,是告訴你,我動手不僅是因爲這是我喜歡的人,更是因爲你招惹了陳家,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恐怕過兩天我就可以直接準備給你收屍。”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雷昂兀然哈哈大笑,血液不住從脣角留下,男人卻恍若味覺,滿口帶血的狂笑着。
“說得這麼大義凌然,好像一切都是爲了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一點都不覺得喔,你應該感謝蕭先生。”
溫柔的聲音似是一陣清風,雷昂狂笑的聲音似是被按了暫停鍵,男人眼中滿是驚駭,脖子僵硬地轉動看向沙發方向,女孩手中握着匕首模樣的東西,輕輕頂在迪安腰眼的位置。
“吶吶,雷昂先生還真是粗暴呢。”
風華另一隻手捶了捶肩膀:“這位先生說得對,對待女士應該溫柔點,保持起碼的紳士風度嘛,本來想給你點教訓,不過蕭先生既然動手,那我就不計較了。”
“你……你沒有被催眠?”
雷昂不可思議地看向迪安。
“你們,串通好的?”
這句話剛出口,雷昂就想給自己一巴掌,沒看到此刻兩邊劍拔弩張的氛圍嘛,此刻女孩的匕首還頂在迪安腰上呢。
“你是怎麼做到的。”迪安第一次露出漫不經心以外的表情,從一開始到現在,幾乎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中,就算有點偏差,也不過是蕭書凱來的太早了點,他還沒有來得及催眠雷昂,讓兩人自相殘殺。
卻沒有想到,這個本應該一直昏睡的女孩竟然精神奕奕地出現在他的身後,甚至威脅着他的生命。
“怎麼做到的,吶,你猜猜啊?”風華笑容可掬,恍若鄰家女孩般清新,雷昂卻沒有絲毫愜意的感覺,此刻他終於相信,這個女孩的智慧的確在他之上,迪安說的沒有錯,自己沒有嘲笑陳風華的資格。
“這樣讓我很苦惱呢,蕭先生,我本來準備把你一起算進去報仇喔。”
風華笑容甜美,好似真的遇到什麼難題一般,說出的話語卻讓衆人不寒而慄。
“陳小姐,你準備怎麼做。”迪安剛想回頭,卻感覺到那匕首朝着腰上頂了頂。
“不要動喔,要不然我會害怕的。”
風華可沒有忘記那個男人雙眸的可怕,就連她都差點陷入眩暈,好在即使裝出被催眠的模樣,否則再過十幾秒,風華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堅持。
“咳,還有,我之前聽到你的聲音了,出來吧。”
風華有些尷尬地開口,蕭書凱手掌猛地收緊,秋冰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對不起啦,人家又一次說謊了。”
聽到這個又字,秋冰的眼角不禁抽了抽,看着女孩巧笑嫣然的模樣,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還有下次嗎?”
“保證沒有了。”
風華舉起一隻手掌發誓,另一隻握着匕首的手似是不經意般,輕輕朝着前方探去。
迪安疼得嘶一聲叫了出來,額頭留下冷汗,雖然知道這是女孩轉移注意力的辦法,秋冰也只能搖搖頭,朝着那個倒黴鬼看去。
瞳孔驟然縮緊,秋冰一步一頓地走上前,表情愈發凝重,迪安的外貌和十幾年前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那雙眼依舊深邃如海,總是醞釀着漩渦,男人死死咬着牙關,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碰到迪安。
兒時在心中想過無數次再遇到那人後的場景,但無論哪一個,都沒有預料到會在這樣廢棄的倉庫中,自己女人甚至還用匕首頂着他的腰,好似,自己隨時可以結束他的生命一般。
“好久不見了,可愛的小狼崽。”
在這種空隙,迪安竟然還悠閒地擺了擺手,和秋冰打了個招呼。
“只是,如果你認爲這一次贏定了,恐怕會大錯特錯喔。”
迪安的話語並未讓秋冰動容,卻明顯激怒了風華。
“吶吶,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喔。”風華猛地用力,匕首呲啦一聲劃破男人的衣服,頂端直直通到男人腰際間的嫩肉中去。
“呵,小狼崽眼光不錯,找了條小母狼。”
迪安雖然脣畔掛着笑,眼中卻一點一點冰冷下去。
“那就讓我們玩個遊戲,看看到底誰的命更重要?”
男人話音一落,從屋頂落下幾十條粗麻繩,每一條繩子上端都掛着一個黑衣人,此刻正手腳並用地從繩上爬下。
“一條命換一條,你們兩個一定要死一個的話,誰更願意犧牲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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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昨天應該是一百七十九章,今天才是一百八十章,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現在的小熊應該在考試吧,麼麼噠,我是久違的存稿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