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捲毛等人砸店,對面街道站着的幾個人立刻緊張起來,當中一個滿臉彪悍的光頭對身邊一個五短身材的絡腮鬍耳語幾句,絡腮鬍子笑呵呵的點點頭,轉身進了旁邊一家五金器材門店。
溫諒被寧小凝拉住了手,眼睛卻一直瞄着對面,看他們如臨大敵,知道自己找對了人,整個青州,安保卿的手下不說無處不在,但至少還是很容易碰到的。
而捲毛等人,雖然口音地道的青州味,但代表的勢力明顯與青州無關,以安保卿的陰冷深沉,絕不會讓手下這麼囂張,無所忌諱!
“原來你也知道我一個人打不過人家一羣啊,那剛纔幹嗎一臉鄙視的諷刺我不出頭呢?”
“我又不是讓你去跟人家打架……天天鬼主意那麼多,你一定有別的法子的是不是?”
溫諒哈哈大笑,輕輕握了下寧小凝冰涼的手,低聲道:“我像逞英雄的人嗎?法子自然是有的,等我!”
然後不等寧小凝回答,從她一直緊握的掌心中抽出手,大踏步的走到對面光頭的跟前,笑道:“認識明哥嗎?”
光頭警惕的看他一眼,皺眉道:“你是誰?”
這時絡腮鬍陪着一個身穿軍大衣的人從商店出來,兩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一個滿臉橫肉,一個笑容可掬,就跟戲臺上說相聲似的,有種莫名的喜感。
軍大衣罵罵咧咧的道:“他大爺的,這天冷的尿尿都尿不出來,還tmD有人搗亂?在哪呢,逮住了老子削死他!”
光頭也顧不上搭理溫諒,和周邊衆人一起對着軍大衣叫道:“水哥。”
水哥抖了抖大衣,雙手大拇指插進腰上的武裝帶,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突然打了個哆嗦,盯着溫諒仔細看了數秒。又眨了眨眼睛才確認自己沒看錯,後背冷汗忽的流下來一層,以爲是這位小爺跟手下弟兄起了衝突,腿肚子都有點打轉。絲毫不敢怠慢,彎着腰湊了過去,陪笑道:“溫少,您怎麼在這?這幫兔崽子沒長眼,您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溫諒沒想到還能碰見認識自己的人,這樣也好,省的給明哥打電話。打量一下水哥,腦海裡似乎沒這個人的印象,道:“水哥認得我?”
水哥笑的臉上都快出花了,一個純彪悍型的漢子露出這樣的笑容,真是有種逆天的感覺:“不敢不敢,叫我水仔好了。去年八一路豆漿店有人搗亂,我跟着明哥去的,見過溫少一次……”
溫諒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既然是老熟人,那就省了不少力,一指對面書店。道:“那幾個鬧事的認識嗎?”
水哥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招招手示意光頭和絡腮鬍過來,這兩人早在一旁看的傻了,從來沒見過老大對誰恭敬成這幅德行,就是老大的老大過來,也不過點根菸倒杯酒,笑的也沒這麼賤啊。
光頭暗暗擦了把汗,能在道上混的都是明眼人,哪還不知碰到厲害角色了,不禁慶幸剛纔態度沒有太惡劣。不然還不被老大揍成肉夾饃啊?絡腮鬍則還是笑的合不攏嘴,也不知道瞎樂呵什麼。
“光子,那邊誰再鬧事?咱們的兄弟?”
光頭回道:“不是咱們的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水哥,會不會是別的大哥的兄弟?”
“屁!”水哥隔着書店外層層的人,也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溫諒問了,說明對這件事很不高興,他不高興明哥就不安心,明哥不安心自己就得捱罵,軍大衣往邊上一個小弟身上一扔,惡狠狠道:“這片明哥交給我負責,誰吃了豹子膽敢派人來搗亂?小武,你去叫人,媽的,兄弟們去會會這幫孫子!”
溫諒也想摸摸捲毛等人的底,不排斥水哥動用暴力,不過這些話當着衆人面不能出自他口,見水哥知情識趣,魄力十足,倒也是個人才。
不料水哥話音剛落,一輛警車鳴叫着開了過來,溫諒手一揮,示意水哥稍安勿躁,笑道:“看來有人幫忙,咱們先瞧着好了。”
回到寧小凝身邊,她看了眼對面正在過馬路的一大幫人,道:“你倒是朋友遍天下……”
溫諒謙虛道:“天下不敢當,青州還是可以的。”
警車上跳下來兩個人,沒有溫諒認識的,應該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人羣呼啦啦的讓開一條通道,捲毛等人聽到警笛也都住了手,大大咧咧的站在店內,竟然沒有一絲的懼意。
爲首的一個公安濃眉大眼,賣相很過得去,往店門口一站,威嚴的道:“你們幹什麼?”
“沒長眼啊?砸店,這家店賴了我們老闆的錢,不砸他不還啊!”
一個年輕點的公安怒道:“怎麼說話呢,警告你,別太囂張!”
捲毛冷哼一聲,將手中已經嚇傻的少婦往旁邊一推,走到年輕公安跟前,道:“警官,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是別人欠你一百萬,不僅不還錢,還整天找不到人,你怎麼辦?”
年輕公安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道:“一百萬?你當錢是用嘴吹出來的?都老實點,有什麼話,回所裡再說。”
捲毛身後的青皮嗖的一下全圍了上來,一個個目露兇光,齊刷刷的瞪了過來。年輕人雖然不信有人敢對公安動手,可這場面也確實有點嚇人,不禁退了一步,叫道:“怎麼着,想造反啊你們?”
捲毛嘿嘿一笑,壓低嗓音,道:“造反不敢,不過捏死個把人,兄弟們還是不怕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咱們命都賤的很,就是不知道這位警官覺得劃不划算!”
年輕人不過是派出所的小民警,平時管點鄰里糾紛就不錯了,哪裡見過這樣膽大妄爲的傢伙,敢當衆威脅恐嚇公安,心裡頓時慌張起來,支吾道:“你……你們……”
爲首的公安也是故意讓年輕人去號號捲毛的脈門,看這架勢應該有點來頭,咳嗽一聲,道:“欠債還錢是沒錯,可要錢也得通過正規途徑,不管你們有沒有理,帶人砸店總是不對的。這樣吧,你們先隨我們到所裡走一趟,等找到這的負責人,你們再協調解決。”
捲毛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這裡他們人多勢衆,真不行也跑的掉,可要去了派出所,豈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不勞煩警官您費心,今個這龜孫子要是不露面,我就讓他新華書店關門!”
爲首的公安還沒見過青州有這麼牛氣沖天的痞子,別說這幫子不入流的小混混,就是道上的水哥豹哥猛龍大彪,還有現在已經上位的明哥,也不會當衆不給公安系統面子。
說到底,大家互相給面子,才能各安其事,各發其財,這樣才能相處的長久啊!
他心頭火起,本來接到報警也沒當多大事,以爲今天新華書店買書的人多,場面混亂,只來兩個人維持下秩序就行了,沒想到不僅碰到了刺頭,還貌似不太上道,硬是將場面逼的進退兩難。
爲首的公安也不是傻子,新華書店雖然不算多麼牛逼,可到底是事業單位,人家敢這樣不管不顧的鬧起來,先不管後臺是誰,至少不是自己一個小民警可以插手的。
所以有氣得憋着,有火得忍着,基層的事難幹,難就難在爹太多,他輕舒一口氣,臉色柔和下來,好言勸道:“你要想清楚,真鬧大了未必是好……”
人羣裡響起一片噓聲,他們怕青皮,卻未必怕公安,不知誰喊道:“公安公安,怕硬欺軟……”
這是青州近年來纔開始流傳的順口溜,下一句是青皮青皮,坑蒙拐騙,後面還有好多,比如電力電力,老大我幹,計生計生,殺人不算,將青州各個階層各種社會問題一網打盡,可謂藝術再創作的典範。
年輕公安再也忍不下去,猛然轉身,吼道:“誰?站出來!”
爲首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對外面的嘲諷充耳不聞,諷刺幾句又掉不了肉,可真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身上的皮被扒了找誰哭去?
捲毛鼻孔朝天打了個哈哈,道:“走吧,今天的事你們管不了,就是抓了老子進去,晚上還得送老子出來,你不嫌麻煩,我還覺得晦氣!”
這下連年輕公安也察覺不對,到了這一步還敢這麼說話,要麼是個愣頭青,要麼真的有來頭,他唯唯諾諾的看了爲首的公安一眼,低下頭不再吭聲。
爲首的公安是真想掉頭離開,可背後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實在沒有臉,也沒有那個勇氣,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
“我可以作證,這幾個人調戲婦女,毆打羣衆,打砸書店,擾亂公共秩序,請警察叔叔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兩個公安和捲毛等人一起擡頭往門口看去,一個少年分開密密麻麻的人羣,一步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一個同樣年輕的清冷女孩,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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