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禮部的人來安排北番使節朝見天子、太子等事宜,三公主在朝見周玄帝之時,再次提出要與大周國勇士比武,周玄帝年紀漸長,愛熱鬧,便笑呵呵地應允了。
既然周玄帝已經點了頭,事情便耽誤不得,禮部很快拿了章程出來,欽天監挑了時間,敲過鑼打過鼓之後,周國與北番的勇士比武便正式開始了。
地點選在了練武場,練武場的周圍早已架好了觀臺,周玄帝坐在正中,其他一應王公大臣皆按順序坐好了。
穆家是武將世家,穆珂在觀武臺上也有一席之地,這次代表大周國出場的勇士也有穆家的家臣之後。
穆珂繃着一張小臉安靜地坐在觀武臺的最後面,她旁邊屬於穆琪的座位空着,穆琪不愛看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武夫之間的爭鬥她欣賞不來。
兩國之間的武士較量一共十場,大周國人才濟濟,挑選十位勇士出來並非難事,北番也是有備而來,十名彪形大漢站在二王子輝和昊天的身後。
禮部官員唸了一段冗長的開場詞之後,雙方的爭鬥正式開始了。
北番第一個出場的是一位用雙鉤的勇士,只見他赤裸着上半身,眼神尖銳如鉤,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周國這邊出場的是一個使刀的中年漢子,穆珂瞧着眼生,看不出是哪家的武士。
“他是我們家的護院頭領秦大寶。”
穆珂轉頭,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空位上的秦天序,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別忘了,我們秦家也是武將世家,出現在這裡不足爲奇。”
穆珂將眼神重新轉回到比武場上,也不看着秦天序,自顧自地說道:“你們秦家倒是託大,竟然隨便派了個護院出來。”
“這你就不懂了,但凡武功好的,身份也高,怎麼會跟場下的這些莽夫比試?你不要小看我這個護院,既然讓他做我們秦家的護院,自然也是有兩手功夫的,絕不會給我們大周國丟人。”
秦天序說的也是實情,但凡武功高超的,不外乎兩種,一種是世
家子弟,比如秦天序這般的,自持身份,自然不會下場比試,另一種是軍中待的時間比較長,經驗老道的武將,當然也不可能下場比試,所以各家派出來的都是一些年輕小輩,穆珂看了一圈,十個人之中之中只有秦家的這個護院年紀大一些,其他的都是一些十八九左右的年輕人。
秦家的這個護院用的是刀,刀用的是臂力,力道夠大,但是不如劍這一類的武器靈活,只聽一聲刺耳的武器碰撞聲之後,在場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是護院的刀被那位雙鉤武士的鉤子纏住了。
穆珂冷眼看着場上膠着的戰局,面色絲毫不亂,秦天序湊在她耳邊說道:“你倒是鎮定。”
“你家護院穩操勝券,我爲什麼不鎮定?”
穆珂話音剛落,護院的刀已脫手,大刀轉着圈往雙鉤武士的前胸襲去,在他胸前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勝負立現。
秦護院雙手抱拳,笑着說道:“承讓承讓。”
雙鉤武士冷哼一聲,捂着胸口,將雙鉤往地上一擲,憤然離場。
秦天序微微一笑,露出左臉頰上的小酒窩,說道:“謝你吉言,我們家護院果然贏了。”
穆珂瞟了他一眼,“護院的功夫本來就遠在雙鉤武士之上,剛剛只是故意露的破綻惹那位雙鉤武士上當而已,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秦天序說道:“我們家護院的功夫我自然清楚,只是不知穆大姑娘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
穆珂轉過身去,不搭理他。
秦天序看着穆珂的後腦勺,越看越覺得有趣,這位穆家大小姐年紀輕輕,卻有着異於常人的冷靜,似乎跟他認識的大家閨秀都不太一樣,他覺得她就像一座冰山一般,怎麼也看不透,冷冰冰的,卻總是給他帶來驚喜。
十場比試很快便比完了九場,雙方都是四勝四負一平,只剩下了最後一場定勝負。
很不巧的是,最後一個上場的正是穆家派出來的年輕小輩,是穆府家臣之子穆二虎。
穆二虎
生得虎頭虎腦的,功夫是不錯,但是畢竟年輕,打得又是決勝負的這一局,不免有些緊張,握着長槍的手心裡已經沁出汗來。
天已經陰了下來,開始飄起小雨。
“派了一位經驗不足的年輕人上場,真是失策啊。”
穆珂瞪了秦天序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秦天序不理會她的不滿,接着說道:“看來是有人故意跟你們穆家過不去啊?”
穆珂握了握拳,原來秦天序也看出來了,第九場比試之中代表周國出戰的是李家人,那一場穆珂看得分明,李家人的功夫明顯要比北番勇士略勝一籌,他卻故意放水,與對方戰了和局。
因爲雙方比試以和爲貴,所以定下的規矩是半個時辰之類定勝負,半個時辰決不出勝負的話也不用死戰到底,直接算平手。
他們故意讓決勝局留到了第十局,就是爲了讓穆家人難看。
秦天序與穆珂說話的間隙,第十場較量已經開始了,穆珂看了一眼北番勇士的武功路數,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自信地說道:“我們贏了。”
北番最後上場的這一位勇士的確不俗,身材高大,臂力驚人,可是下盤略有不足,而穆二虎所練的穆家槍法之中,上路、中路都練得一般般,唯獨下路槍法練得出神入化,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秦天序揶揄道:“你倒是自信。”
“那當然,自己家的兵我都不信他會贏,誰還能信他?”
“沒想到你一個閨閣小姐,對你們家的小兵倒是瞭如指掌。”
穆珂平靜地看着秦天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佩服你而已。”
作爲一個閨閣小姐,穆珂知道的的確是多了點,秦天序起疑也是正常。
穆珂自然不能說穆二虎是她上一世帶過的兵,只能自圓其說道:“秦公子,你我都是將門之後,知己知彼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我們穆家既然派了穆二虎出來,先前自然打聽過他的事,我知道這些也不足爲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