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一起癡纏了兩日,那楊雲翼便如吃了罌粟上了癮一般每日裡恨不得把九兒粘在自己的身上。他們白天哪兒也不去,就在一起說說情話,晚上他就賴在九兒牀上不肯出去。時不時就要吃上幾口,然後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折騰,只是每次都謹守最後的那一步沒有進入而已。
實在忍不住了,他就把九兒裹在被中,在被子外面胡蹭一番解饞。之後就又再鑽入被子裡胡天胡地地折騰。口裡還直嚷嚷:“我的丫頭,是我的,全是我的。”
九兒心裡無奈,這全身上下都被他的口水洗過了,這肌膚之親也算是實打實的了。除了他她還能嫁給誰去,嘴裡笑他傻,心裡卻是苦痛難當。
她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這高門嫁娶是個什麼樣子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前世看過的聽過的卻是不知凡幾。
她自知兩人的前途渺茫,但只求相處的一刻能再長久些,再甜蜜些。便什麼都由着他,依戀着他,縱容着他。那些他不能說的,她也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這樣一來,倒讓楊雲翼對她更是愧疚,更加的依依不捨,不忍分離。
是夜,九兒又一次的夢見了那處荷塘,卻是花葉凋殘,一片冷冷清清,悽悽慘慘的殘敗模樣。那雋秀的公子和美麗的少女都已是了無蹤影。人去樓空了
………
第三日凌晨,天才剛矇矇亮的時候。門口就有人小聲在叫:“主子,主子。”
楊雲翼從夢中驚醒,看了眼熟睡中嬌人的美好容顏,輕輕地親了親她的小嘴,慢慢地起身穿戴好,轉身出了門,並小心地將門帶上。
九兒猛地睜開了眼,那眼中已是涌出了點點的淚花,這都不顧隱藏直接叫門了,一定是有急事找他了吧。
終於是要分別了嗎?
九兒這心裡怎麼就像是挖心撓肝一樣的難過起來。不知前路的悽惶讓她的心痛難當。她從不知愛一個人是這麼的痛並快樂的折磨人,離別又是這麼的痛斷肝腸。
坐在牀上發了會兒呆,九兒起身找出了那件男人送給自己的,也是兩人一起在山下小城買的裙衫。
簡單的衣裙是她喜愛的淡粉色,繡着粉白蓮花的樣子,料子雖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也承載着他們在一起時的最甜美的回憶。
女孩兒靜靜地梳好了頭髮,開了門出去。
四下裡靜寂無聲,帳篷裡也是空空如也。男人並不在附近,想是怕吵了自己就去遠處了吧?
九兒徑自去漱了口洗了臉,靜靜地等在了屋前。
一會兒,就見那人從山中掠出,手裡拿着一個白瓷罐。原來是去割蜜了。
雲翼遠遠的就看見自家的小美人兒靜靜地立在廟門前,那纖細嬌弱的身影彷彿是一株聖潔的粉色蓮花,叫人忍不住的去疼惜和呵護她。
男人急忙運起了輕功,幾步來到了女孩兒的面前。放下了白瓷罐,輕輕托起了女孩兒的下巴,親了親閃動着晶瑩光澤的妙目和殷紅的脣瓣,看着女孩兒嬌美的面容,口中囁喏着:“我的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你怎麼能這麼美,讓我怎麼放得下心啊?”
九兒紅着眼眶低聲道:“要走了嗎?”
那人等了良久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九兒心裡頓時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的疼了起來。緊緊依偎在男人的懷裡膩了一會兒,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裝出一副開心的笑臉,拉着男人的大手扯了扯:“來,我給你變個戲法。”
說完拉着男人進了屋,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打開來,頓時一股幽幽的草藥香氣散發了出來。
九兒頑皮地眨了下眼道:“看着啊。”
說着就細細的開始塗抹她的臉,手,胳膊,脖子。一會兒的功夫,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就變得暗黃髮沉。如玉的嬌豔登時被掩蓋了三分。接着她又取出另一瓶藥水隨意塗抹了幾下,登時好似臉型也跟着變化了些許。
弄好之後的九兒得意的對着楊雲翼笑道:“看,變了吧。以後看見我,別說你不認識我哦。”
楊雲翼眼見着九兒變了模樣,心裡一驚,同時又是一喜,笑道:“丫頭,你這是……還真是不錯,對皮膚可有損傷?”
九兒笑道:“沒有呢?還要感謝你上回給的黑藥水,我把那配方改進了,要不也給你配一些,省的你趁我不在的時候招蜂引蝶。”
楊雲翼苦笑了一聲,捏着九兒的小手道:“有了你,還有什麼蜂蝶能入了眼啊?”
九兒心內酸楚,強自歡顏道:
“我也不問你此去如何?又是幾時回返?你只需記得一定要保重身體。聖人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你呢?每次見你都是受了重傷的,下次再見,你若又是那般,我定不再理你了。”
楊雲翼笑笑,佯作恭敬,深施一禮,戲謔道:“多謝娘子關心。”
九兒撲哧笑了起來,嗔道:“討厭啊,油嘴滑舌的。”
楊雲翼最是受不了她這種含羞帶怯的小模樣,登時又是好一陣纏綿纔算放過九兒。
九兒眼看着分離在即,將自己提前放好的血瓶鄭重交在了男人的手中: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解毒藥,只要不是太難解的毒,這個都有用。就是再難解也可起到些緩解的作用。你把她隨身放好,以備不時之需。最好是用不到,你留着它也算是個念想。記着,不管去做什麼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不許去做危險的事情,不許把自己弄傷,不許去碰別的女人,不許……”
雲翼苦笑着一下吻住了女孩兒喋喋不休的小嘴,打斷了九兒的話。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了才重新將九兒放開。
九兒輕輕拍打着男人,羞惱地嗔怪了兩句。
男人也不惱,口中戲謔着:“不知娘子給爲夫準備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如此的神奇啊?”
說着便打開了瓶塞,頓時一股熟悉的冷香味道便幽幽的飄散了開來,聞着就令人精神一震,心神也隨之舒暢了起來,一看就是個好寶貝。
可雲翼看着這鮮紅的液體,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捏過九兒的衣袖使勁地聞了聞,又湊近了瓶子口聞了聞,笑道:“傻丫頭,這該不會是你的血吧?”
說完,半天沒聽見動靜的雲翼擡頭一看,九兒竟是滿臉通紅着咬着嘴脣也不說話。雲翼登時就變了臉色,他放下了藥瓶,一把拉起了女孩兒的衣服,四下裡找着,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這個傻姑娘,還真是你的血啊!?誰要你的血了?你敢傷了自己,你快讓我看看,傷到哪裡了啊?”
九兒扯着袖子急道:“哎呀,都好幾天前的事情了,早就好了。”
雲翼不管不顧的,還是扯開了九兒的衣袖,仔細地找了半天,果然沒看見傷痕才放下了心來。
九兒連忙拉下了衣袖道:“我身體有自愈能力,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那點小傷,一會兒就沒有了。你別管那些了。我剛纔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沒有啊?”
雲翼大手緊緊捏着九兒的小手,此時腦海之中也是亂七八糟的,有如電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