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藍潛

18.藍潛

18.藍潛

今天之前,藍正君就算有些不待見刑文瑞但也沒有達到厭惡的程度。只是現在,不管怎麼看,藍正君都覺得刑文瑞輕浮而自妄,不夠成熟穩重,配不上他的寶貝煙兒。

直到刑文瑞離開後,藍正君眉間的褶皺都沒鬆開過。

一隻小手伸到他面前,撫上他的眉心,柔軟的觸感令他不自覺的放鬆了心神,“小叔再鄒眉頭會變成小老頭喔。”

藍正君的手附在藍煙的手背上,被掌心擋住的眼睛裡漫着笑意,“是不是小叔老了,煙兒就嫌棄小叔了?”

“不是喔。我怎麼會嫌棄小叔。我只是捨不得小叔變老。”藍煙的下巴擱在藍正君的肩膀上,近距離的凝視着藍正君光滑細膩的肌膚,她無法想象有一天這樣年輕的臉上也會爬滿皺紋。

藍正君發出愉悅的低笑,將藍煙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裡,“廚房裡給你煮了牛奶,喝了之後就上樓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說着便從沙發上站起身,拉着藍煙往廚房走去。

“知道了,小叔。我一定會按時起牀的。”藍煙手裡端着盛滿牛奶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啜着,粉色的脣瓣上一圈白色的奶漬,小嘴兒時不時的砸吧一下,就像一隻剛出生的小乳豬。

一夜無夢,早上六點,藍煙睜開了眼睛。

二十分鐘後,藍煙穿着一身銀藍色的無袖七分連體褲,手裡提着個象牙白的小皮箱子下了樓。

早餐已經擺在了餐桌上,但藍正君卻不見蹤影。廚房裡傳來輕微的動靜。

“小叔——”藍煙將箱子放好,循着聲響往廚房走去。

藍正君正在將煮好的豆漿裝進暖壺裡。聽見藍煙的聲音後應了一聲。“先去吃早餐。我讓花姨煮了豆漿,待會兒路上渴了的時候喝。”

“我等小叔一起。”藍煙站在門口,看着藍正君裝了滿滿的一壺熱豆漿,麥色的大手拿起蓋子往暖壺嘴兒上一蓋,提着暖壺向藍煙走來。

將藍煙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後,藍正君伸手輕撫了下藍煙的頭頂,“帶帽子沒有?外面曬。”

“帶了,裝在箱子裡呢。”藍煙點點頭,跟着藍正君在餐桌旁坐下。

“早餐不要吃太多,不然待會兒在車子上會難受。”給藍煙盛了碗小米粥,又給她拿了半個鹹蛋。

“嗯。我只吃六分飽。”藍煙用小勺子將鹹蛋一點一點的挖進碗裡,動作優雅,神情專注,就像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早飯過後,同家人打過招呼,兩人驅車駛出了終楠海。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藍煙靜靜的感受着沿途風景的變化。從刻板到自然,從喧囂到寧靜。綠影重重裡,芳草萋萋間,她的靈魂似乎也得到了撫慰,寂靜安然。

每路過一個哨崗時,那些士兵看着藍正君的眼神裡都有着尊崇與敬佩,在看到藍煙的時候也會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不是說藍少將不近女色的嗎?難道傳言有誤?

藍正君的寢室是個獨立的小套間,簡潔整齊,軍隊風十足。

藍煙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藍正君正坐在沙發上打着電話。

“嗯……蔬菜多一些……把蘑菇和西蘭花加上……烤腸去掉……檸檬和蜂蜜也裝上……就這樣吧,十分鐘後將車子開到樓下。”掛斷電話,藍正君側過頭看着半蹲在他身旁,一臉興奮之色的藍煙,寵溺的笑笑,端起茶几上剛倒出來的半杯熱豆漿遞到藍煙手裡,“渴不渴?去把帽子戴上,我們馬上就出發了。”

喝了豆漿,將淺藍灰色的草編寬沿遮陽帽戴在頭上,藍煙挽着藍正君的胳膊下了樓。

到樓下小廣場的時候,車子還沒有來。兩人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靜靜的等待着。

“藍少將?”清越的女聲響起,藍煙循聲望去,一名身着軍裝套裙的清秀女子緩緩走來。“這個週末沒有回家嗎?”

藍正君點點頭,“莫柔同志。”

名叫莫柔的女子露出一個清爽的微笑,“藍少將叫我莫柔就可以了。這位是?”視線在掃過藍煙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下,漂亮的杏眼裡迸射出凌厲的光芒。

“我侄女兒。”

“原來是藍家的小公主。”莫柔走到藍煙身邊,在看清藍煙被帽子遮擋住的容顏後眼裡閃現驚豔,“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有十六了嗎?我是你叔叔的戰友,你可以叫我莫姨。”

“不是該叫姐姐的嗎?你看上去很年輕。”藍煙擡頭有些疑惑的看着莫柔,她應該沒有到三十歲吧。

“真會說話。”莫柔“咯咯”的輕笑出聲,“我雖然年紀不大,可跟你叔叔是一個輩份的。叫聲阿姨不爲過。”

“莫姨。”藍煙點點頭,叫了一聲。

“看你這身打扮是要出去?”莫柔往藍煙身邊靠了靠,想去拉藍煙的手。藍煙將兩隻手都圈住藍正君的胳膊,往藍正君的方向上移動了兩步。莫柔的臉色瞬間僵硬了一下。

“小叔,車子什麼時候來?”

“來了。”藍正君帶着藍煙往前走了幾步,一輛軍用越野開過來,在藍正君面前停下。

“首長,您吩咐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車子上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戰士,黝黑的肌膚,精瘦的身材,對着藍正君端端正正的行了個軍禮。

“嗯。辛苦了。”藍正君拍了拍小戰士的肩膀,小戰士頓時激動的兩眼閃爍,張口就大聲的回道,“爲人民服務!”

“撲哧——”藍煙將頭靠在藍正君的胳膊上,看着小戰士羞紅的臉笑得不可抑制。

小戰士好像也反應過來自己剛纔那句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看着藍煙嬌俏的容顏失了會兒神,反應過來後有些憨傻的抓了抓頭,乾笑兩聲,別過頭去不敢再看藍煙。

“行了。到車上去吧。”藍正君拉着藍煙進到車子裡,對着小戰士揮了揮手,“有急事打我電話。”

“小叔,那個小戰士是你的警衛員?”透過後視鏡,藍煙看着還保持着敬禮的姿勢竹竿一樣立在原地的小戰士,不由得再次發笑。

“嗯。唐山的小夥兒。”

“他可真逗。”藍煙側頭看着專心開車的藍正君,目光在掃過他眼睛的時候便離不開了。從側面看去,能看見藍正君纖長的睫毛,小刷子一樣,又長又密,微微一顫,就像撓在你的心尖兒上一樣,酥酥癢癢的。

“怎麼老盯着我看?”藍正君微微偏頭,對上藍煙目不轉睛的打量。

“小叔好看。”

“小叔沒你好看。你最好看。”藍正君的耳垂髮紅,將視線轉移到正前方,“保持安靜,小叔要專心開車。”

“喔,知道了。”藍煙點頭,乖順的坐在座位上,脣角卻怎麼也忍不住翹起。

一枚豔陽,一朵浮雲,一片青草,一叢樹林。

一汪湖泊,一方淨土,一雙人兒,一串笑語。

本該是山清水秀、詩情畫意的美麗景象卻生生被嫋嫋的炊煙、瀰漫的肉香所破壞。

烤爐前,藍正君正熟練的給滿滿的一排食物翻着面,藍煙在一旁幫着灑調料。

“好了,茄子和羊肉可以吃了。”藍正君將已經烤熟的食物用筷子夾進盤子裡,遞給藍煙。

藍煙捻起一塊茄子喂到藍正君嘴邊,“小叔吃。”

藍正君的眼裡閃過笑意,張口吞下。

二十分鐘過後,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帶來的食材還剩下一些。

“小叔,再烤個雞翅吧?多刷些蜂蜜上去,甜甜的,很好吃。”藍煙將一隻新鮮的雞翅遞到藍正君面前。

“不行。你已經吃了三個了,不能再吃了,會撐的。”藍正君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小丫頭的請求,燒烤這東西可以偶爾吃一回,但絕不能多吃。

“喔。”藍煙有些垂頭喪氣的將雞翅放下,耷拉着腦袋。

藍正君將火熄滅,把烤爐和碟子都收拾好。看着一言不發的小丫頭無奈的嘆氣。

“下次帶你去露營好不好?”

“真的?去哪兒露營?”藍煙仰着頭一臉期待的看着藍正君,她還沒有露營過呢?

“豐臺南苑不是有個露營公園嗎?我們去那裡,還可以騎馬。”

“嗯。好。”琥珀色的眼睛彎起,藍煙將藍正君拉到地毯上坐下,“小叔,我們在這裡午睡一會兒吧。這裡很舒服。”

“剛吃飽就睡不利於身體健康,起來走走,消消食,待會兒再睡。”藍正君點點藍煙的額頭,將藍煙拉起來繞着湖泊慢慢的散着步。

“小叔,你什麼時候結婚呢?”

“爲什麼問這個?”

“那個莫柔,她喜歡小叔。”

“嗯。那是她的事情。”藍正君牽着藍煙的手,回頭看了眼藍煙,“你不喜歡她?”

“談不上。”藍煙搖頭,“小叔對我太好了——”低低的嘆氣,漂亮的眼睛緊緊的盯住藍正君,“如果小叔以後也對別人這麼好的話,我會嫉妒的。”

“你以後是要成家的,小叔不可能永遠都陪在你身邊。小叔能像這樣帶着你玩兒的日子也就這幾年了。”他知道小丫頭越來越依賴他,可是,總有一天,小丫頭會嫁給別人,住進別人家裡,到時候,他們恐怕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次面吧。

“那我可以不結婚嗎?”藍煙停下腳步,抱着藍正君的胳膊輕輕的搖着,“我捨不得離開家裡,我想和爺爺、爸爸、小叔還有大伯一直在一起。我可以不用嫁到刑家去嗎?”

“盡說些傻話。”藍正君揉着藍煙的頭頂,眼裡有着無奈與不捨,“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最多晚幾年嫁就是了。”

“怎麼不可以?我又不喜歡刑文瑞。家裡也不是養不起我。我就是不想嫁人。”藍煙撅着嘴,小眉頭皺得死死的,一臉的煩躁。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還小,還不懂。”藍正君捏了下藍煙氣鼓鼓的雙頰,“過去睡會兒吧。如果你以後真的不想嫁給刑文瑞的話,小叔會幫你的。”

“話算數。”

“嗯。小叔哪次騙過你。”

身邊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藍正君知道小丫頭已經睡熟了。當出她不想結婚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其實小丫頭一直呆在家裡也未嘗不好。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小丫頭呢?而他又怎麼捨得將小丫頭拱手讓人?

藍正君側頭看着藍煙甜美的睡顏,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翹着,帶着美麗的弧度。她是那樣溫暖美好,熨帖着他漸漸蒼老的心。他的生命,因爲有了她的出現纔不會感到寂寞孤獨。刑文瑞,小丫頭並不是非嫁他不可。也許,小丫頭可以招婿,這樣,她就可以永遠都留在家裡了。藍正君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嘴邊的一對梨渦忽隱忽現。

“夜魅”是一家有着非常嚴格的會員制度的高檔娛樂場所,是b市年輕一代的權貴們最集中的地方。

四樓的包廂裡,五六個年輕的男子或坐或臥,笑語晏晏,幾乎每個人的身邊都陪着一名姿色不俗的漂亮女孩兒。

只有正中間的那位軍裝男子獨自坐着,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精緻的鎖骨,修長精壯的身子微微後仰,虛靠着靠背,腿翹着,手裡透明的酒液微微晃盪,眼裡有着涼薄的淺笑,俊美的容顏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妖孽而魅惑。一種禁慾的色彩在他身上瀰漫開來。不僅女人,連男人恐怕都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被男子迷惑得七暈八素的衆人,韓餘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妖孽到中俄邊界去“苦修”半年後功力又精進了。端起剛滿上茅臺的杯子和男子手裡的杯子輕輕一碰,“這次準備歇歇了?”

“嗯。有兩個月的假期。”男子點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們這夥兒弟兄就你最出息。有福不享,非要到那種鬼地方去‘歷練’,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韓餘掐了把身邊女子的俏臀,對着男子曖昧的笑笑,“半年沒開葷了吧?我給你挑了好幾個乾淨的,都在外面等着呢?要不讓她們進來給你瞅瞅?”

男子點頭,給杯子裡又續上了酒液。

四個清麗秀美的女孩兒依次走了進來,統一的白色及膝連身裙,一水兒的長髮,青春靚麗。在看見男子的時候,眼裡都有着羞澀。

“還成吧?專爲你準備的。”韓餘將一張房卡塞到男子手中,“九零三。”說的是房號。

男子偏過頭對韓餘笑笑,“是不是太小了些?都多大了?”

“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二十。放心吧,都成年了的。”

“還是算了吧。”男子將房卡還給韓餘,“都跟我妹妹差不多大,我下不了手。”其實只是個藉口。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他不是沒遇到過。只是現在,他真沒什麼心情。他剛從中俄邊境執行完任務回來,連家都沒回就被韓餘幾人叫到了這裡,說是要給他接風。雖然很累,但他還是應下了。不是出於什麼朋友的情面,而是他壓根兒就不想回家。三年了,他令自己忙得像個陀螺,什麼地方艱苦他就往什麼地方走。別人都當他是爲了擺脫家裡的榮耀,想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個錦繡前程。卻不曾知道,他只是個逃避自我的膽小鬼。

家裡到處都有她的影子。他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部都是她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一聲聲的喚着他“哥哥”的場景。睜開眼時,他又會想起她躺在冰冷的病牀上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反應的乖巧模樣。

他曾經以爲,沒有了她,他就會活的很快樂,會過的很開心。因爲她是那麼的讓他厭惡,從出生起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偏愛,她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寶貝,而他則是

可以任其自生自滅的野草。

十歲那年,她跑到他的小書房裡找他玩兒。他正在練字,並沒有理會她。小丫頭一雙小胖手一伸,盛着墨汁的硯臺被打翻,他練了兩個小時的成果被毀於一旦。

“你真討厭——”他還記得當時自己氣憤的將小丫頭推了一把,小丫頭跌倒在地,哇哇大哭。

聞訊而來的父親進來後不由分說的給了自己一耳光,他從沒有如此憎恨一個人,所以,他再也不理她了。

他常常想,這輩子,他做得最後悔的決定就是沒有好好的對待小丫頭,他唯一的妹妹。直到小丫頭悄無聲息的躺在牀上,他才感受到失去最寶貴的東西時的痛苦。

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愛小丫頭。那個即使自己再怎麼疏遠她,她也會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離不棄的傻丫頭,他該死的在意她。

三年了,他只在最開始時到醫院去看望過一次小丫頭。因爲他無法接受小丫頭會昏迷一輩子的事實。

三年了,他回家的次數數不滿五個手指頭。因爲家裡保存着關於小丫頭最完整的痕跡。

他跟家人的感情其實不算好。家人不怎麼管他,只要不犯大錯,想怎樣都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他也確實叛逆過,意圖通過闖禍來引起家人的注意。可後來才發現,除非他殺人放火,否則,再大的禍事,家裡都能給他撂平了。而且,每一次,他的父親都會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着他,丟下一句“真窩囊”,然後揚長而去。漸漸的,他死了心,專心的讀書學習,他的人生不應該因爲不值得的人而浪費掉。

兜兜轉轉好些年,他慢慢的才發現,家裡唯一令他牽掛的竟然只有小丫頭一個。

在中俄邊境執行任務的時候,他遇到了恐怖分子,差點兒死掉。那時,他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有再看上小丫頭一眼。

活下來的時候,他想,回去後一定要多陪陪小丫頭,哪怕小丫頭一輩子就那樣了,他也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你妹妹今年十九歲了吧?什麼時候帶出來認認,可別以後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都不認識一家人了。”韓餘揮手讓那四個女子出去,藍家的小公主大家都只是聽說過,見過的,還真沒有幾人。

“你喝多了吧?我妹妹現在還躺在醫院呢,怎麼出來?”

“不會吧?不是纔剛出院一個多月嗎?怎麼又進醫院了?沒聽說啊!”韓餘疑惑的看向其他人,“你們收到消息沒?”

見其餘人均搖頭,韓餘轉而對着藍潛笑笑,“不想帶出來就算了。照片總有吧,給我們看看,小公主不認識我們沒關係,我們認識她就行了。”

“你說什麼——什麼出院——”藍潛有些呆滯的看向韓餘,見韓餘也是一臉糊塗的神情後猛的揪住韓餘的領口,“你剛纔說煙兒出院了?煙兒醒了?快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

“咳咳——”韓餘雙手去掰藍潛揪住他領口的手,“你別激動,先鬆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藍潛聞言稍稍鬆開了些,語氣裡的急躁是那樣的明顯,“是煙兒醒了?”

韓餘喘了一口氣,看着藍潛激動而惶恐的神色多少明白了些。“是醒了,都醒了一個多月了。我以爲你知道。”

“我他媽的在紅毛鬼子的地兒窩了半年多,整整兩百天都沒跟家裡聯繫了,好不容易撿條命回來,雙腳還沒着家就被你們叫了過來,我他媽的怎麼知道啊?”藍潛毫無形象的大聲咆哮着,唾沫星子濺了韓餘一臉。

“對——對不起——”韓餘心有餘悸的向後退了一些,遠離了正在發狂的人。

“不行。我得立馬回去。我走了。”藍潛扔下一句話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急匆匆的就拉開門出去了。

“這——這他媽的什麼事兒——”韓餘聳聳肩幫,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我們好像還沒有告訴藍潛藍煙失憶的事情——”

“呃——這不是什麼大事吧——”韓餘有些遲疑的回道,“應該不是的——”說完,他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包廂裡其餘人皆沉默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先別拍偶,偶把兩章合成一章了。就不分章了。

麼麼,我的親親都太好了,哈哈,愛死你們了。

我明天也會努力更新的。

鞠躬。

晚安喔,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