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剛來市醫院的時候就是個孤家寡人,在腫瘤科裡用他老子米大勇曾經說的話來講就是人閒狗不愛,不過幾天下來總算是有個跟班——閆浩傑了。
閆浩傑不跟着米子軒也不行,誰讓他被米子軒這沒節操、沒下限的貨給坑了那?現在也只能一條路跟他走到黑,閆浩傑這人忠厚老實,沒什麼心眼,他這性格到是很適合當大夫,正因爲沒那麼多心眼,可以靜下心來提高自己的業務能力,要是雜念太多,總想着在科裡拔尖給自己撈實惠,又或者想獲得更多的權利,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輩子在醫學上的成就有限。
但幸好他不是這樣的人,米子軒也希望手下多幾個他這種一門心思提高自己業務水平的人,當大夫就有個當大夫的樣,大夫是幹什麼的?是治病救人的,怎麼治病救人,說白了就是靠自己的技術跟經驗,如果老想着爭權奪利,還當什麼大夫啊,去**部門多好,那地方有的是機會耍心眼玩詭計。
老實人閆浩傑下班本是要回家的,但米子軒非拉着他去喝酒,閆浩傑也是喜歡下班了沒事喝上幾杯的,工作壓力實在是太大,他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減減壓,可他是個妻管嚴,安吉茵一天就給他二十塊錢,他那有錢出去喝酒?總不能老蹭人的吧?閆浩傑這老實人幹不出這樣的事來,所以米子軒剛來那會有人喊他,他不去,非要回家,他也是沒辦法,吃人一頓得回請吧?總是吃人的喝人的,一次兩次行,次數多了他的同事會怎麼想他?會說他閆浩傑摳門,不是個東西,就知道蹭別人的,也不張羅着請大家一頓。
閆浩傑不想落得這樣的名聲,也只能忍了,就靠安吉茵每天給他那點錢,他每天別吃飯,餓個半個多月差不多能攢夠一頓飯錢,他那受得了?所以同事喊他去喝酒,他基本是不去的。
有人說了閆浩傑這種腫瘤科大夫的飯局怎麼少得了?話是沒錯,可那種跟不認識的人吃飯、喝酒的飯局能跟與相熟同事吃飯、喝酒比嗎?顯然是沒辦法比的,後者更放鬆,前者太拘束,吃不好、喝不好的,在醫生看來,這樣的飯局實在是沒意思,能不去就不去。
今天米子軒死活非要拉閆浩傑去喝酒,老實人閆浩傑不想去,因爲他沒錢回請米子軒,但架不住米子軒這貨的威逼利誘,只能跟着去了。
米子軒現在確實沒什麼錢,但也得分跟誰比,跟兜裡還剩下幾塊錢的閆浩傑比他就是富豪,所以一頓飯對於米子軒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他這人又喜歡吃,所以就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弄得閆浩傑坐在那很是彆扭、拘束,東張西望了一會就盤算這頓飯得花多少錢,自己每天不吃早飯、晚飯得攢多久才能回請米子軒一頓,他這人是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更不喜歡佔別人便宜,典型的老實知識分子性格。
要是換他那妹夫苗正濤的話那會想這麼多,吃了喝了在說。
米子軒點了菜後讓閆浩傑稍等會,他出去打電話了,他還有事交代莫于飛去辦,總得讓巴一飛這頭老倔驢低頭吧,米子軒不想等了,感覺現在火候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下手了,收服了巴一飛這頭老倔驢,下一個就是焦騰飛。
倆人兩杯酒下肚閆浩傑的話可就多了起來,他打了個酒嗝道:“米主任你今天到底是怎麼把腰髂動脈的破損給縫合上的?”這個問題閆浩傑憋了快一天了,現在是終於忍不住了。
米子軒笑笑也沒回答,直接對服務員道:“拿倆生雞蛋來。”
閆浩傑不解的看着米子軒,要雞蛋幹嘛?你就說你怎麼縫上的不行了?
服務員很快拿來倆生雞蛋,米子軒拿起一個後道:“看好了,別眨眼。”說完用左手食指指尖頂着雞蛋的下方,右手輕輕一抽打雞蛋,雞蛋便在他左手的食指上轉動起來,速度還挺快。
閆浩傑更納悶了,我問你是怎麼縫合腰髂動脈的破損,你跟我這玩什麼雜技啊?
米子軒笑笑也不說話,右手拇指跟食指突然靠在雞蛋上,然後閆浩傑就看到雞蛋皮跟用刀消蘋果的蘋果皮一般一層層、一圈圈揚起落到桌子上,閆浩傑沒忍住眨了下眼,就這麼大的功夫米子軒手上的雞蛋殼已經沒了,手心多了個雞蛋膜包裹着的黃色軟蛋。
閆浩傑立刻傻眼了,伸手擦擦眼睛驚呼道:“我去,這也行?”
米子軒把雞蛋遞給他道:“咱們這些手術醫生靠的不就是這雙手嗎?如果你對力道的掌控也能做到我這種地步,縫合腰髂動脈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在看不清術野的情況下,靠手指上傳來的感覺找到破損處,估計出破損的形狀、大小,想好縫合方案,然後就是快、準、狠,一秒之內縫合好,這麼斷的時間,就算腰髂動脈破損處噴出的血液帶來的壓力在大,也是可以縫合上的。”
這些話聽得閆浩傑一愣愣的,他也搞了幾年醫了,米子軒說的他聽得懂,也知道是可行的,但這尼瑪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嗎?
首先腰髂動脈出現破損導致腹腔中全是血,看都看不清楚術野,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要用手找到腰髂動脈的破損處,這也就算了,閆浩傑也能做得到,破損處的血跟噴泉似的往外噴,手一放進去確實可以根據血噴在手上的壓力知道破損的大概位置。
可怎麼能根據手上傳來的感覺估計破損的形狀、大小,這太考驗手部肌肉、神經的敏感度了,普通人的手怎麼可能就靠摸索下,就靠手上傳來的感覺估算出破損的形狀跟大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最難的就是要在一秒之內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縫合好破損,這縫合速度快得簡直逆天了,閆浩傑自認一百個他加一塊沒這麼快的手術速度。
閆浩傑苦笑着看看米子軒道:“我算是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年輕就能有今天這份成就了,你根本就不是人。”
這話米子軒聽得太多了,也不當回事,聳下肩道:“行了,別廢話了,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另一邊安紫嫺慵懶的以葛優躺的姿勢堆在安吉茵家的沙發上,粉嫩的脣瓣請啓抱怨道:“安吉茵你是不是我親姐啊?我姐夫不回來,你就給我煮方便麪?你怎麼那麼扣那?”
安吉茵不悅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給你做就不錯了,挺大個人了,你就不能自己做點?”
安紫嫺撇撇嘴,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兩條包裹在黑色鉛筆褲的修長美腿搭在沙發上,裹在粉色襪子中的芊芊玉足一抖一抖的,她抱怨道:“我不會。”
安吉茵端着一碗麪出來,放在茶几上皺着眉道:“你說你這不會,那不會,以後誰娶你誰倒黴,還得伺候你。”
安紫嫺說是不想吃方便麪,但安吉茵一端上來趕緊坐起來端起來就吃,她是真餓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道:“我、我不夾仁!”
安吉茵搖搖頭對自己這妹妹很是無奈。
安紫嫺吃完後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呼出一口氣道:“吃飽了,舒服。”說到這突然道:“我姐夫怎麼不回來吃飯?又跑那鬼混去了。”
顯然安紫嫺對自己姐夫閆浩傑不回來,她只能吃方便麪的事意見不小。
安吉茵嘆口氣道:“被他們新來的主任拉去喝酒了。”
安吉茵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安紫嫺連米子軒也恨上了,原因很簡單,米子軒這混球不拉她姐夫吃飯,她姐夫肯定回家吃,閆浩傑回家吃的話,安吉茵絕對不會給他做方便麪吃,肯定弄幾個菜,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吃方便麪了。
安紫嫺憤憤不平的伸手一指眼前的碗道:“該死的米子軒害我吃這破玩意,還想讓我跟你去相親,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安吉茵很是無語,這丫頭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事怎麼說都怪不到米子軒頭上去啊,他請自己丈夫吃飯喝酒是好意啊。
姐倆也沒事,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9點多的時候閆浩傑晃晃悠悠的回來了,一進來就去冰箱裡找雞蛋,安吉茵跟安紫嫺看着他拿來幾個生雞蛋往沙發上一坐,然後他剛把雞蛋頂在指尖上,還不等抽,雞蛋“啪”的一聲就掉在地上,摔個稀巴爛。
安吉茵立刻不滿道:“喝點貓尿就抽風是不?”
閆浩傑抓着頭不解的道:“我看米子軒就是這麼做的啊,我怎麼不行?”
安紫嫺一撇嘴不滿道:“那混蛋做什麼了?”
閆浩傑立刻神采飛揚的把米子軒剛纔神乎其技的手剝生雞蛋的事說了出來。
安紫嫺不屑道:“他當什麼大夫啊?去當雜技演員好了,還手播生雞蛋,無聊。”
說完安紫嫺打了個哈欠站起來道:“我回家了,姐夫你以後少跟米子軒出去喝酒,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