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心中滴血的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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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大明國威!

這是莫小白給這次大戰定下的基調。

當大明各省各府兵馬全都到齊,莫小白自掏腰包大擺筵席,將包括遊擊、參將、千總,副總兵、贊畫在內的所有將領、參謀全都叫了來,請這些人吃飯。

酒沒有,飯菜管飽!

同時也讓伙房給全體將士加餐,一人一碗肥油油的紅燒肉!

本來這種場合,應該要請經略宋應昌出席,不過宋老頭在搞定了軍費之後,就離開鎮江堡去了遼東都司,美其名曰將戰事託付於提督之手已無憂慮,自己終於可以去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歇息了。

莫小白知道宋應昌還是不放心遼東,擔心有後院起火的事,心底只能報以感激,同時也更爲篤定,這一戰必須打贏,而且要贏的漂亮。

望着各桌各席間,衆多將領敞開了肚皮可勁吃的畫面,莫小白不禁頷首。

大明這艘開始漏水的鉅艦,還沒糟糕到要沉船的地步。

既然天子憂心沒錢補漏,那就讓我來想辦法,在這場戰爭中搞一筆橫財。

足夠神宗揮霍到終老的橫財!

………

“阿奴,你說我到了鎮江堡,要怎麼做才能一解心中鬱氣?”

初秋時節,鎮江堡內衆將正暢快吃着,東北面方向二十餘里的位置,卻是傳來的數不清的馬蹄聲。

領頭走在最前面的,是大明遼東太子爺。

李如鬆!

而在李如鬆身後半步位置,一個明顯是女真人打扮的騎將聽到之後,也不管嘴裡是不是灌風,立刻回答:“朝廷已委任那位當此戰提督,我們如果直接和他鬧起來,吃虧的肯定是大朗您。”

“我吃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李如鬆聞言冷笑,他可是從小在馬背上翻滾,成年後更是屢立戰功,什麼時候吃過虧?

本來在知道倭人要搞事情,他就一門心思準備拿下總官兵的職位。

可誰知莫名其妙跳出來一個子爵,竟然把他‘預定’的提督職位給搶了!

豈有此理!

大明除了他李家的人,還有誰有資格在遼東這塊地盤任提督?

這口氣,他李如鬆是咽不下去的。

一旦今天嚥下去,明天就得受更多的氣。他李如鬆早就想明白了,這個世界不講道理的,爺拳頭大、有本事,就應該把其他人死死踩在腳下。

“大朗莫要掉以輕心,我這些日子已經聽說了,他到鎮江堡之後,先是打了祖副總兵,之後又在義州朝堂上揍了朝鮮元帥。”被叫做‘阿奴’的女真人接連搖頭,將他最近探聽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他還敢打祖承訓?我給他十個膽子,看他敢不敢打我!”

李如鬆因爲剛趕回遼東,之後接到了任命又馬不停蹄的去建州衛調兵,一直都沒來得及好好詢問具體情況,此刻得知祖承訓被打,頓時氣的在馬背上哇哇直叫。

祖承訓,那可是他李家的人!

新任提督,怎麼敢這麼做!

看着氣急了的李如鬆,旁邊的‘阿奴’沒有接話,內心其實已經是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在倭人侵犯朝鮮的時候,他的確上書請求作戰。

但他從沒想過真的去朝鮮,他只想藉着這個機會出兵,然後悄悄地把自己的頭號對手海西女真給踩死。

只要踩死海西女真,遼東東北地界,建州女真就是老大!

這次大戰,在他眼中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建州女真要崛起的象徵!

然後,然後現在阿奴覺得自己有些風吹蛋蛋涼了。

該死的大明提督,竟然真的要他帶一萬女真騎兵參戰,前來徵兵的還是自己的‘少主子’李如鬆。

別說拒絕,就是想用新兵替換精銳騎兵的機會都沒有。

因爲李家老爺子李成樑不允許大兒子胡鬧,要李如鬆乖乖聽令去鎮江堡報道,沒有給李如鬆半點兵馬資助。氣不過的李如鬆恨不得把最能打的建州女真全都帶上,他要靠這一萬建州騎兵和新任提督掰手腕。

只是這麼一來,倒黴的就是建州女真了。

建州衛現在纔多少人?

訓練成精銳的騎兵纔多少?

阿奴很清楚,這一萬人就是建州衛的三成精銳家當。

貢獻出來打倭人?

阿奴心都在滴血!

可他不敢,也不能說半個‘不’字,現在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受到李家的制約。

他的兵馬說白了就是仿的遼東兵,在遼東兵橫行尚未頹敗的年代,給他吃熊心,他也只能乖乖當李家的‘阿奴’。

例如現在,李如鬆要拿他的兵馬當籌碼,他不但要笑臉送上門,還得親切的說一句:

沒事,阿奴還有兵,打殘了這一萬兵馬,還有第二支,第三支,第四……額,第四支可能就沒有了。

帶着血崩的情緒,跟在李如鬆身後策馬飛奔。

眼看距離鎮江堡越來越近,阿奴其實挺期待李如鬆衝過去和那位提督打一架的。

要是李如鬆把提督打趴下,說不定對方因爲面子掛不住,也奈何不了李如鬆,乾脆就棄官而去?

這概率,好吧,阿奴知道非常渺茫。

不過若是李如鬆被揍個半死,已經無法出戰的話,那他的建州騎兵不就躲過一劫?

雖然這麼詛咒自己的少主子很不合適,但阿奴卻怎麼都壓制不住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不想參戰!

………

對於騎兵而言,二十里長的官道真不算什麼。

甚至都沒用掉半個鐘頭,這支黑壓壓的建州騎兵就已經來到了鎮江堡的大營正門外。

“來將何人?速速下馬。”

“老子是李如鬆,你吃豹子膽了,這麼和我說話?”李如鬆打馬上前,說完就是一皮鞭抽向面前的營門站崗小卒。

如果換做遼東兵,聽到李如鬆三個字就該笑呵呵的閃一邊了,可好巧不巧的,如今站崗兵卒被莫小白換成了最早來的山東兵,這羣人跟着上司有樣學樣,充分發揮了萬曆朝最古板、嚴厲兵馬的特點,退都沒退一步,硬受一鞭後再次開口:

“李將軍,提督有命,非出戰調令堡內不可騎行,還請下馬!”

“下馬?好好好,老子現在就下馬!”李如松本來抽了一鞭子也就罷了,聽到這小卒不知死活的第二句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剛一翻身,右腳猛地抽出,直接把說話兵卒踹倒,手中馬鞭已經再次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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