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辛玥上學那天陸司令特意跟着一起去了,陸林嘀咕:“我上學的時候怎麼不見爺爺來送我。”

“你個混小子跟你爸一樣皮糙肉厚,送什麼送!”陸司令耳尖,聽到了:“好好學習,別給我丟人。”

“阿玥去學校記得多跟老師說話,被人欺負了就告訴老師。”司令夫人已經叮囑了一路:“陸林下課了看着點妹妹,別讓她受欺負。”

“知道啦……”陸林有氣無力的回答:“誰敢呀?”都是一個軍區的孩子,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這是軍區內部小學,阿玥被分到一年級一班,班主任姓李,是個圓臉女教師。一班周圍都是些熟悉的家長帶着孩子來上學。這些孩子大多六七歲,正是貪玩怕生的年紀,個個哭喪着一張臉躲在父母后面。

“喲,陸司令帶着阿玥來上學了?我記得阿玥今年才五歲吧?”有熟悉的人來打招呼,軍區孩子要麼很早送去幼兒園讓老師管教,要麼乾脆晚點去。

“是啊,她自己鬧着要來,攔不住。”陸司令笑:“以後還請你家小子多照顧些。”

“那是應該的。”那人笑道從身後拉出一個小男孩:“我家這孩子皮實,硬是拉着纔來上學。”

阿玥坐一排,她比同齡人嬌小,正如李子豪喊的小冬瓜。好在皮膚白,五官精緻,也算得上玉雪可愛。她的同桌是兩個垂頭喪氣的小男孩,紛紛湊到她身邊,問她爲什麼願意來上學。

“因爲可以長大!”阿玥衝他兩甜甜一笑。

兩個小男孩:“……”

孩子的情緒總是來的快去得快,也更容易接受新事物,適應新環境。不到一天阿玥就瞭解到了班上大部分人的情況,大家都是***。她周圍的小朋友表示很喜歡阿玥,以後一起回家。

然而阿玥有專車接送,整體只跟他們相處了一年,一年後她跳級了,她的小學只讀了三年就進入了初中。

“……小冬瓜豈不是要跟我一個年級了。”李小龍憂心忡忡。這幾年阿玥成了軍中神童,學習簡直像飛一樣,碾壓周圍一切人,好在他跟常虎年紀大才沒被追上。

“嗯……阿玥太厲害了,我們老師說他是神童。”韓胖子撐着雙下巴一臉崇拜。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人家比你小。”李子豪看不慣他那傻樣兒。“不行,我得去跟她說說,要是她敢超過我,我就去跳樓!”

“這孩子,以前我只當她乖巧懂事,誰知道讀書這般爭氣。你說老陸家近百年都是當兵的,怎麼出來個神童?”司令夫人跟蘭姨嘮叨。

“這是好事呀,別的家庭還羨慕不來呢。”蘭姨邊折菜邊羨慕的說。

“這樣的家庭哪裡需要她這般努力?她父母也常不在身邊,就只有我可勁的疼了。”有些事情她沒說,覺明寺大師的話一直壓在心裡,自古以來走哪個神童善終的?

“還是夫人有福氣,阿玥乖巧懂事。我家那個孫子每天調皮搗蛋,書都撕了,老師讓請家長,”蘭姨放下菜:“他跟老師說爸爸媽媽不在家,奶奶病了。老師說你奶奶都病了大半年了還沒好呀?”

“噗,我倒希望阿玥這般頑皮。”司令夫人忍俊不禁。隨即又想到阿沁:“還是算了,老二家已經有個小魔星了。”阿沁在民辦學校讀書,那個學校的孩子大多富有。阿沁剛上學第一天回來就要買東買西,回去教訓同桌的小胖子。果然第二天就跟男生打了起來,平時也不做作業,偏偏嘴又會說,常常弄的秦素素又好氣又好笑。

辛玥的初中學校是省重點,初中的課程對於辛玥來說很簡單,那時還不興上晚自習,於是她有很多空閒時間來自己安排。除了前世的書法和寫作,她還學了畫畫。這是她的第二世,她跟楊麗萍一樣,這一世不爲傳宗接代,不爲前程無憂,只想看看鳥怎麼飛,花怎麼開,水怎麼流。把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動用畫記錄下來。

“剛纔子豪來找你,像是有事,你喝完湯過去看看?”

“嗯。”

李家就在隔壁,穿過一個小花園便是了。還沒走到就聽李將軍嚎着嗓子吼:“個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呢,學人抽紙菸!嘿,學習差就算了,人還不學好。你看看人家小阿玥,出了名的神童,你說你跟她一起長大怎麼不學着點?啊?怎麼差那麼多?啊?”

“爺爺,放手,疼……”李子豪慘叫。“人家那是遺傳的,韓阿祖說你以前讀書還跟人打架呢,後來老師不要你了。”

“嘿!臭小子,還敢頂嘴。小張把我那根柺棍拿來,今天我非收拾他媽都認不出來!”李將軍怒吼,心裡嘀咕:好你個韓老頭,又揭我老底。

“別呀,祖父,我知錯了還不行,我發誓以後都不抽……哎呀,阿玥來了。”李子豪喜出望外。

“咳咳,阿玥來啦……”李將軍鬆開李子豪:“來找臭小子的吧?你們先聊,我去找韓老頭下棋。”說罷揉揉臉便走了出去。李將軍向來愛面子,也給人面子,他打李子豪從來不當着別人面打。

“你可算來了,不然今兒又得捱打。”李子豪從地上蹦起來。

“你爲什麼要抽菸?”阿玥問。

“就大虎他們不知哪弄來的,我好奇試了一下……味道也不咋的。不知怎麼被老頭子知道了。”

“你找我過來就爲這事兒?”

“嗯,還有一件事兒,”他拉低聲音:“下週考試,借我抄抄?”阿玥現在跟李子豪一個班,他兩一般都是第一名:一個順數,一個倒數。

“不行!”阿玥斷然拒絕。

“喂,小冬瓜。好歹我兩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吧?”他苦着一張臉:“老頭子說這次考試還考倒數第一就廢了我。”

“那也不能給你抄呀,我可以給你勾幾道重點,到時候你跟着做就好了。”阿玥一本正經說着,跟個大人似的。

“嘿,小冬瓜,”林子豪怒了,揪着阿玥臉上的嬰兒肥:“給還是不給?”

“不給。”阿玥眯起雙眼朝他笑,她五官精緻,皮膚又好,一笑起來分外可愛。

“……不給就不給,你笑什麼。”林子豪訕訕放下手:“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辦法倒是有一個。”阿玥揉了揉被捏皺的臉。

“什麼?”林子豪一臉期待。

“你去求常虎呀。”

“算了,常虎都是抄的秦昊的。”他聲音低沉,似乎已經放棄治療。秦昊是班上的優等生,家境好、長得帥,很逗女生喜歡。十四五歲的人對女生漸漸生出了好感。李子豪剛上高中時喜歡過一個女孩,卻不想一週不到就傳出那女孩給秦昊寫情書被拒絕的事兒。李子豪向來是被人捧在手裡的,升了初中突然冒出一個人成績比他好、長得比他帥、更逗女生喜歡的人,難免心裡不平衡。

“那爲什麼你不讓他交白卷呢?”這主意有點損,但軍區的孩子大多不在乎成績。

“……行啊小冬瓜,腦袋轉的快呀,就是不用在正途上。”李子豪敲了敲阿玥腦袋:“以後少弄點這些邪門歪道。”

阿玥:“……”

“不跟你說了,我先去找常虎。”說着一溜兒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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