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閒閒地靠在門邊的鞋櫃上,聽到電話那頭舒眉含笑說道:“安安啊,我這裡有幾張照片,也許你會感興趣,要不要約個時間見一面?”
她預想的回答,會是柳河問什麼照片,然後她就順理成章地提醒柳河——酒會、地下停車場、侍應生。柳河聽明白,自然會害怕,當然就會乖乖地出來見她。
可是,她完全料想錯了。
柳河只淡淡地對她道:“舒眉阿姨,我對你說的照片一點兒都不感興趣,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大哥還在等我,抱歉!”
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舒眉氣的差一點兒把手裡的電話摔出去,咬牙切齒地唔噥了一句,“你給我等着。”
柳河纔不管舒眉現下是什麼心情,她開車直接去了輝揚總部。
爲了顯得正式一點兒,她今天還特別穿了正裝,像聶紹輝的女秘書借了一個只有鏡框的眼睛。
聶紹輝看到她這幅樣子,笑着道:“不用這樣,你這個樣子,不像是面試官,倒像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再嚇到這些還沒有畢業的孩子。”
柳河不以爲意,“如果這樣就能把他們嚇到,那也不會是我們工作室需要的。”
聶紹輝看她嚴肅認真的模樣,沒有再說什麼。
由於來面試的人很多,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柳河只在輝揚待了兩個多小時便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把面試的任務交給了聶紹輝。她相信聶紹輝的眼光。
誰知道,她剛走不多一會兒,聶紹輝接了個電話也不得不離開。就暫時把面試的工作交給了他的助理。
助理跟着他的日子也不短,從他開始創業,小助理就在身邊,所以對聶紹輝的喜好十分了解,便堅決以聶紹輝的標準面試剩下的人。
等聶紹輝回來,來面試的人已經沒剩下幾個。助理把自己面試過的人的資料整理過給聶紹輝,他接過大略看了幾眼。點點頭,“就這樣吧。”
他給柳河打電話。問她還需不需要看通過面試的人的資料,彼時柳河正在家裡陪小傢伙玩兒,便回答道:“不用,我相信大哥的眼光。”
“其實。我剛纔出去了,大部分人都是助理面試的,我回來只撿的看了一下”,聶紹輝覺得自己有負柳河的信任,實話實說道。
柳河不在意地笑笑,“大哥的助理,活脫脫和大哥一個模樣,你們做事我都放心。”
於是,面試通過人員名單就這樣定了下來。
自會有輝揚公司的人去通知這些通過的人。柳河要做的就是在下週一帶着這些人去工作室看看環境,如果可以的話,八月初。工作室就可以正式開始工作,這可比柳河之前預期的快了許多。
週一這一天,天氣還算不錯,只是太陽有些毒,柳河平素也不怎麼注意保養,素着一張臉戴着墨鏡便出了門。
她直接去輝揚總部領人。去的時候,聶紹輝的助理已經組織通過面試的人上了一輛大巴車。柳河開車帶路,直接把人帶去工作室。
衚衕裡走不開大巴車,柳河便也下了車,和這些面試通過的人正式見了面。
通過面試的人也不少,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專業更是涉及文秘、銷售和珠寶設計等等方面,可以說,工作室有了這些人,才能夠真正的運作起來,才能夠活起來。
柳河大略從這些人的面上掃過,目光在一個人的身上停了下來。
那個人也在看她,顯然也是十分驚訝。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拉回了柳河的思緒,她清了清嗓子,對衆人道:“我先給你們說清楚,這次雖然是輝揚的名義招實習生,不過實習的地點卻是我剛剛成立的工作室,就在這個衚衕裡面,如果你們有興趣,就跟我進去看看,如果沒有興趣,來時的大巴還停在那裡,會把你們送回去。”
這個衚衕十分老舊,且從外面看,保護的並不好。頹圮的圍牆和坑窪的路面,讓一部分開始打退堂鼓。
他們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爲這裡環境不好纔打算離開,有人起頭說道:“既然不是輝揚招聘,爲什麼還要打着輝揚的旗號,你們這是欺騙,太可恥了。”
附和之聲越來越高,柳河臉上始終帶笑,等這些人說夠了,她才道:“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應該一開始就在招聘信息裡說清楚纔對。”
柳河的好態度平息了大家的怒火,一部分人坐着來時的大巴先行離開。
柳河粗略地數了一下,還剩下二十多個人。
而這些人裡,又有幾個人願意留下?
在衚衕裡七少八繞,柳河走在最前,已經聽到身後有人開始抱怨,她的嘴角噙笑,心裡卻在打鼓。
這些人多是開學讀大四或者是研三的學生,也有幾個是今年畢業的學生,都是沒有在社會上歷練過的,沒有經歷過生活的艱辛,難免眼高於頂,去到工作室看過之後,會不會一個都不願意留下?
她忐忑的心緒,終於在第一個人說願意留下之後稍稍平復,可是看到說話的人,她又覺得心塞塞的。
是舒然,她在工作室轉了一圈兒,第一個對柳河說道:“我願意留下來實習。我開學讀研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畢業之前,都可以留在這裡。”
她開口之後,陸續也有人要留下。更出乎柳河預料的是,那幾個畢業的學生,竟然都願意留下工作,就是在三個月試用期之後,和柳河簽訂長期勞動合同的工作。
因爲舒然要留下的那一點點心塞,被後面接二連三的留下的人沖淡,看過工作室之後,柳河便笑呵呵的對衆人道:“願意留在工作室的,就去輝揚簽訂一份協議,不願意留下的,那隻能期待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作了。”
說完這些話,該走的人陸續離開,剩下的人都是願意留下來的。不算多,統共八個人,這個工作室,加上柳河,也只有九個人而已。
柳河並沒有覺得不開心,能有人留下,她就已經很知足。而且她看了一下這八個人的資料,就好像上天故意安排好的一樣,這八個人,竟然小專業都不一樣。
比如舒然,她也是d大珠寶學院的,不過她學的是寶石鑑定,而柳河學的是設計,兩個人的專業並不重合。其他人也是,把各自的工作分配一下,柳河遇險設定的崗位,竟然全都有人留下。
“實習期間的工作待遇在招聘信息上你們也都看到了,你們放心,我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呢,工作出了成績,功勞是大家的。如果工作室運營不當,我也絕對不會餓着大家。”最後,柳河作爲工作室的負責人,對這些人道:“八月一號開始正式工作,你們把郵箱寫下來,我會把工作室的規定以及你們每個人要負責的工作內容發到你們的郵箱。”
她話音一落,一個小姑娘舉起了手,“老闆,您要是信得過,這活還是交給我吧。”
小姑娘叫劉真,是學文秘的,以後也是跟在柳河身邊打下手的。
柳河衝她笑笑,欣然點頭,“那好,一會兒你多留一下,我和你交代意下該注意的地方。”
說完,柳河突然又收起了笑容,“你們以後不要叫我老闆了,咱們年紀相差都不大,這麼叫怪彆扭的。這樣吧,年紀比我大的,直接叫我一聲柳河就行,比我小的,叫我柳姐吧。”
大家都是年輕人,在一起聊一會兒就已經十分熟絡,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句,“柳姐,開工前是不是要請我們去搓一頓,唱唱歌啊。”
大家紛紛附和。這人不說,柳河還真沒想到,這也是個聯絡感情的好辦法,於是點頭道:“好,你們等着我通知吧,肯定讓你們吃飽玩好。”
等他們走了之後,柳河把工作分配上的一些事宜和劉真過了一下,劉真當即表示要留下來弄完再走。
柳河很相信第一眼的眼緣,比如她和唐甜甜,看到唐甜甜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她們能成爲朋友。此時看劉真也是,她直覺劉真信得過,以後也會成爲她的好拍檔,於是便把工作室的鑰匙給了劉真。
“鑰匙交給你,全工作室上下,只有你和我有,好好保存,不要給任何人。”柳河鄭重道。
劉真接過鑰匙,也鄭重點了頭。
沒什麼事情要交代的了,柳河便先離開工作室,還沒走到衚衕口,就看到穿着一身素白棉裙的舒然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裡。
柳河走過去,“你怎麼還沒走?”
“我在等你”,舒然微微含笑,又帶了些怯意地說道:“沒想到我們會是d大的校友,還在一個學院,真是太巧了。上次的事情,真是太抱歉了,是我朋友不對,您別在意。”
舒然和她的媽媽舒眉一樣,以爲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想騙誰就可以騙誰。
柳河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來,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應該說,沒想到我是你媽媽再婚對象的兒子的媳婦。”此言一出,舒然有些怔愣,她完全沒想到柳河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舒然,今天是你主動留下,那就好好幹,別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也別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你不聽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來。”柳河肅然說道。
柳河真的沒有心思陪她演這些乾巴巴的戲,乾脆把醜話擺在明面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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