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盡人事聽天命?

“究竟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暈倒?”慕文瀟看着躺在牀上的人,看向歐辰,焦急的問到。

歐辰也很擔心着急,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暈倒了呢?縱使之前傷心過渡,死氣沉沉的躺在牀上睜眼到天亮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小叔,讓我看看吧。”大寶也很是擔心。

“對了,大寶會醫,趕緊給你……叔叔看看。”慕文瀟激動的拉過大寶,昨天見他給如意診治,很是熟練和老成,在慕謙請來大夫之前,先聽聽大寶怎麼說吧,他雖然年齡小,但是總比他不懂的強多了。

大寶點頭,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叔叔靜靜的躺在那裡,他的心裡很是難過心疼。

大寶坐在牀頭,仔細的號着脈,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生怕影響到大寶的診斷。

鬆開,再換過另一隻手,因爲自己矮小,大寶跪在牀上,一手撐着自己的身子謹防壓倒對方,一手伸過牀裡側撫上穆文軒的手,雖然看起來有幾分搞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違和,反而讓人側目和感動。

大寶認真的號着脈,一張稚氣的臉平靜無波,看不出一點情緒,只是眼睛微微眯起,讓人莫名的壓抑。

“怎麼樣?”慕文瀟一見大寶鬆開手,坐到了牀頭,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平時也有這樣嗎?”搖頭,伸手掀開對方的眼瞼,開口問道。

歐辰否認,他是主子的貼身隨從,主子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最近可有什麼異樣?”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他暫時還不好下定論。

歐辰想了想,開始說道,“少爺之前因爲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五年來一直將自己埋在痛苦的回憶裡,整日醉生夢死鬱鬱寡歡,頹廢而消沉,近段時間因爲知道孩子尚在人世,整個人恢復了意氣風華,可近兩天,時而興奮激動,時而抑鬱失落,情緒有些不穩定。”

皺眉,之前還以爲是少爺找到了小少爺而開心,情緒激動不穩定很正常,但是這麼說來,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大寶再次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穆文軒的身體,起身踱步,對方身體明顯的有些虛弱,不過已經從歐辰的話中找到了答案,只是,這情緒反覆,他可不覺得是暈倒的原因,可是,又是什麼原因呢?有什麼被自己忽略掉的?

“大寶,你倒是說話啊。”慕文瀟差點記得跺腳,這悶悶的氣氛,實在讓那個他受不了。

大寶看向慕文瀟,“有些地方我還沒有想明白。”醫術是神聖的,他不能妄言。

慕文瀟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苦澀一笑,他多半是瘋了,病急亂投醫,大哥的身體,怎麼能寄託在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孩子身上呢?

——縱使那孩子,是大哥的親身骨肉。

大寶心裡也很是着急,書到用時方恨少,他恨自己年少所學所限,自己想法設法要感謝的恩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卻眼睜睜的,沒有辦法給予幫助,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很是不安。

“公子,”慕謙在門外推門而入,“我將大夫請來了。”

“大夫?”慕文瀟好似見到親人一般趕緊迎了過去,“大夫,趕緊給我大哥看看,爲什麼突然昏迷不醒。”

季長恩雙手撐在桌上氣喘吁吁,被這年輕人拖着跑來,差點半條命沒了,好歹讓他老人家喘口氣吧?

大寶看着喘着粗氣的人,想要請他快點幫忙看看,卻又不好催促。

季長恩只撐着桌子喘了兩口氣便朝牀邊走去,醫者父母心,病人最重要,他理解親人的心情。

大寶在一邊認真的看着季長恩給穆文軒診治,他希望你能夠從這些醫生身上學到一些東西。

孃親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集百家所長,剔除糟泊,那精華就會成爲自己的東西。

不過,此時此刻,他更多的心思在這個好心叔叔的身體安危上。

“大夫,我大哥怎麼樣了?”

隨着穆文瀟的問話,其餘在場的人都緊張起來。

季長恩歉疚的搖頭,猶豫着該怎麼開口。

“季大夫,您是這裡最出名的大夫,一定要治好我們大少爺啊。”慕謙去請大夫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所以,他沒有做任何的猶豫就直接去了季長恩的醫館。

慕謙的話落,在場的其他人都激動不已,齊齊扭頭,期待的看着季長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肯定很快就會好。

季長恩搖頭,羞愧的開口,“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是無能……”

“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慕文瀟打斷了對方的話,“你是最好的大夫,怎麼可能沒有辦法?”

“實在是慚愧,這位公子的身體雖然虛弱,卻並無大礙,好好調理休養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可是除此之外,真的看不出什麼問題,大礙,是因爲之前心傷抑鬱鬱結在心,長期積累,大喜大憂造成情志失常,過於激動,便造成血氣紊亂。”

“請問大夫,我家少爺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醒來之後身體會有影響嗎?”歐辰努力的壓制着自己顫抖的身子,大爺受了這麼多苦,好不容易看着開心一點,卻沒有想到……

“一切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您這是什麼意思?”穆文瀟大吼一聲,什麼叫看他的造化?他大哥身體健康,怎麼可能有意外?

大寶靜靜的看着牀上的人,緊握雙拳,他不是不明白這大夫所說,而是不願意相信。

——心,揪的好難受,好痛。

“老夫實在無能……”季長恩嘆氣,行醫這麼多年,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但是他依然會感到挫敗和無力。

“真的沒有辦法了麼?”大寶不相信,叔叔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

“少爺,你怎麼了?”東子看到大寶難受的樣子,上前扶着他,關心的問道。

大寶搖頭,告訴東子他沒事,只是想到叔叔可能遭遇不測,心裡就難受的厲害……

“大寶,你沒事吧?”慕文瀟也是擔憂的問道,大哥病情還不確定,他可可千萬別再有什麼。

大寶歉意的看着一臉擔憂的慕文瀟,搖頭,“小叔,我沒事。”

慕文瀟點頭,看想季長恩,“還有什麼辦法?只要你說,需要什麼都可以。”

季長恩嘆氣,他哪是貪圖錢財啊,“公子的病情很是蹊蹺,老夫實在無能爲力,不過,世間倒是有一人或許一試。”

“誰?”

“鬼醫沐輕寒。”鬼醫的名頭,比當年醫聖還要響亮,據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只要他願意,閻王絕對就帶不走。

“鬼醫?”慕文瀟驚呼一聲,微不可查的看了大寶一眼,“你確定能行?”

“鬼醫醫毒雙修技藝精湛,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季長恩一臉崇拜的說道,如果能夠見識一下鬼醫出神入化般的醫術,他此生無憾。

慕文瀟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動的問道:“那你知道再哪能請到?”

“鬼醫行蹤不定,身份成謎,很少有人見過,所以……”可遇不可求啊。

大寶低垂眼簾,想了想,小聲問道:“如果找不到鬼醫,會怎麼樣?”

“那就盡人事聽天命了……”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自己實在是……

“大寶,別擔心,大哥他心願未了,一定會撐過來的。”慕文瀟拍拍大寶的肩膀,安慰道,只是言語間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鬼醫性格古怪,是否醫治從來隨心隨意,大哥說他身上有鬼醫的玉佩,想必與之關係非同一般吧?如果他肯出面,是不是就能順利的請到鬼醫爲大哥醫治?要知道,大寶可是大哥的親生兒子啊。

“你確定只有鬼醫能醫治?”大寶不確定的問道,“如果,叔叔身體只是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呢?”

季長恩搖頭,對自己的醫術越發汗顏,雖然他束手無策,但是診斷不會有錯的,“如果是鬼醫,那就沒有問題,而且越早越效果越好。”

看了穆文軒一眼,大寶心裡做了個決定。

“小叔,我還有事先回去,晚些時候再來看叔叔。”不知道舅舅今日在家沒有。

“也罷,大寶你先回去吧,這裡不用擔心。”慕文瀟心下驚喜,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其實,他已經猜到大寶可能會做的事情。

大寶再次看了一眼牀上之人,帶着東子先行離開。

季長恩汗顏的同時,似在無臉收出診費,拎着被那年輕男子拎來的藥箱,告辭離開。

慕文瀟因爲心裡有了念想,也不阻止對方離開,他相信大寶的善良肯定會請來鬼醫的。

卻說夢瑤離開紫夢軒直接朝着若惜所在的客棧而去,此次前去,她主要是邀請對方去她家裡做客的。

憑着記憶的客棧,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準確的位置,夢瑤無奈,在城裡這麼多天了,居然連大致情況和方向都不知道,實在是不應該啊。

問了掌櫃,直接倒了若惜所在的房間門外。

敲門,過了好久,門才緩緩打開,如意看着出現在門外的人,很是意外。

“如意,是他們催促了麼?讓那個大家稍等一下,我怕很快就好。”若惜以爲是接她回去的人到了,隨着手上悉悉索索的聲音,輕聲的說道。

“小姐,夢瑤夫人來了。”如意收起詫異,激動的說道。

屋內傳來一聲驚呼,隨即是茶杯摔碎的聲音。如意趕緊轉身去查看,夢瑤也隨即跟上。

“小姐,怎麼了?”

“夢瑤,你來了?”這是夢瑤第一次主動的來找他,若惜說不激動是假的,只是,她要回去了。

“怎麼了?”視線掃了一下地上的茶杯,問道。

“不小心灑了,沒有關係。”不以爲意的聳聳肩,繼續手上的事情。

夢瑤挑眉,詫異道,“你們要搬家?”

“是啊,出來太久了,得回去了。”若惜狀似想念的說道,心裡卻是有着濃濃的不捨。

這麼多年,夢瑤和子俊公子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隨着自己的性子所做的事。看過了太過的虛僞和做作,所以在第一眼看見夢瑤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並決定厚着臉皮去接近她與她交好。

她不是傻瓜,其實她能感受到對方最初的排斥防備和不滿,長這麼大,她都是被人追捧和巴結的對象,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可是,她卻一反常態的貼了上去,或許,就想讓自己短暫的人生添些絢麗的色彩和美好的回憶吧。

隨心所欲了這麼久,如今,是時候恢復正常了。

夢瑤心裡咯噔一聲,“回去?回哪裡?”子俊說她最多隻有一年的時間,那他們豈不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家在京城?”

夢瑤搖頭,她倒是說過很多她的事情,可是對於背景,卻是隻字未提。

故作輕鬆的吐了一口氣,“所以,我要回京城了,這輩子,估計是不能再像這樣隨性的出來遊玩了。”

“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呢?”夢瑤很是不捨,“我今日前來,特意接你去我家住上幾天。”

若惜激動的看着夢瑤,早在之前聽到這話,她想她會非常高興,可惜,自從昨日之後,她就不再有任何奢望了,想必昨日回去,那人已經將她的情況告知了吧?

她實在不想看到他人投來憐憫的目光,尤其的夢瑤和那個人……

大寶沒有回紫夢軒,而是徑直朝隔壁的宅院而去,舅舅說他的院子裝修差不多完成,今天安排人將房間的東西準備齊全,還有就是將垂花門做好,如果他沒有才錯,他肯定是在這邊整理。

果不其然那,子俊此刻正在自己的專用工作室擺放着各種藥材。

“舅舅。”大寶好奇的看着子俊,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分爲好幾間,是舅舅研製醫術的地方嗎?

“大寶,你過來了?”這小傢伙不是說今日要去感恩的嗎?怎麼會想到到他這裡來?

大寶猶豫了一下,想着靜靜躺在牀上的人,開口道,“舅舅,您能不能幫大寶一個忙?”

子俊詫異的看着大寶,雖然才接觸夢瑤多少時日,但是對於這小傢伙他還是有所瞭解的,如果要他開口尋求幫助,那就是真的是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他不禁有些好奇。

------題外話------

明日儘量萬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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