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出事了
那天聊完之後,又過了幾天,陳早便走了。凌夏微微地覺得有些悵然,偌大的校園裡雖然還有很多人,可是她卻突然覺得彷彿有些空落落的,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鍾曉走了,陳早也走了,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好惆悵。
好在她很快就要去清源心理工作室上班了,所以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太多,每天除了學專業課之外,就是抱着關於心理諮詢方面的書看,努力地充實着自己。
這週二的時候,因爲安茹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就請假了,反正週二是工作日,預約今天來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她便在前一天把手頭的工作交給了凌夏。
做個接待的小職員不是很難,只要負責每天接電話,記錄來訪者的預約時間,然後安排會談的具體時間,待到來訪者到工作室時帶着他們到給工作間就好了。
凌夏從早上八點就坐在接待的桌子前,仔細地整理着今天的預約者記錄,準備給周若熙送過去。正在看着,一個人從外面推門進來,她立馬對那人露出職業性的微笑,然後禮貌地說:“先生您好,歡迎來到清源,希望這裡能給您帶來幫助,解決您心中的困惑。”
那人對她禮節性地點點頭:“我前天有預約過的,今天上午來做會談。”
凌夏翻了翻檔案,然後對他笑着說:“請來這邊做個記錄,然後我帶您去心理師那裡。”
那人走到桌前,刷刷地把那個表填了起來。
待到他填好後,凌夏看着那個表格,微微的有些爲難,她擡眼看了看他,接着說:“這個信息可以填的稍微仔細一點嗎?至少這個名字……”
那人開口打斷她:“你們的工作室應該沒有這方面的規定吧?如果你們有‘信息不完全者不可以接受諮詢’的規定,我立馬填全了。”
凌夏有些啞口無言地看着幾乎全是空的表格,上面只龍鳳風舞地在性別那一欄上寫了個“男”,在年齡那欄填了個“已經成年”,其餘的信息一概空白,名字那裡還寫了個“無名氏先生”。
雖說沒有規定表格該怎麼填,可是這麼看着,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不過凌夏也沒有多說,對他禮貌地笑笑:“您先稍等,我去把資料交給周心理師,然後您就可以開始這次諮詢了。”
那人冷冷地點點頭,似乎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凌夏把表格給給周若熙送過去的時候,他掃了一眼,然後擡起頭來對她笑了一下,很是春風和煦的感覺:“恐怕這又是個不大好對付的人呢。”
凌夏說:“看上去似乎是的,不過相信周老師可以感化他。”
然後她用把剛剛整理好的一沓資料交給他:“這些是今天預約來訪的人,這位先生是第一個,他來的很早,比預約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可是又看起來不是很友善。”
周若熙點點頭:“來這裡的人很多都是不友善的,時間長了習慣了就好了。”
凌夏出去引了那個人進來,然後輕輕地帶上門,繼續等在門外,這一天一共有七八個預約來諮詢的人,還有幾個上門詢問的,除了點名要周若熙治療的來訪者,其他人都根據各自的分類分給其他的心理師。
這一天下來一點都不累,就是有些無聊,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周若熙從工作室裡走出來,對她笑着說:“第一天的工作挺不錯的,再接再厲啊,早點回去吃飯吧。”
凌夏點點頭:“謝謝周老師,您也早些回去吧。”
晚上吃過飯後,凌夏抱着一本厚厚的心理諮詢案例一百例看了起來,仔細地分析着每一個,正在看得出神,突然收到了鍾曉的一條短信:凌夏,怎麼辦?我一點點也堅持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掉的。
看到這條短信後,凌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想起陳早說的話,似乎最近她會有一場劫難,於是她立馬回了過去: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憋着。
過了很久很久鈴聲都沒有再響起,凌夏不放心地又發了一條去追問,半天鍾曉纔回過來:沒事,我就是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或許我不適合走這條路的,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有些失望罷了,我再去試試吧。
看到她這麼說,凌夏的一直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了點,她給她又發了一條:有事千萬要告訴我,我們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鍾曉沒有再回。
接下來的時間,凌夏覺得越想越不對勁,鍾曉不是個容易示弱的女生,她突然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定是有什麼比較嚴重的事情發生了,可是她又不肯告訴自己。
她忍不住急了,立馬給她打了過去,可是對方已經是關機狀態。
凌夏緊接着打給了陳早,讓他在那邊注意一下鍾曉的情況,陳早應了一下,然後說他會注意的,有時間就去找她談談,讓凌夏不要太擔心。
可是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本來她覺得鍾曉是個很理智很冷靜的女生,現在想來,她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女,難免會做一些衝動的事情,有些時候想不開也是很可怕的。
所以後來的幾天,她一直都憂心忡忡,時不時地打電話給陳早,詢問着鍾曉的情況。
據陳早所說,鍾曉看起來還好,很平靜,對一般人很冷漠,沒有什麼異樣,讓凌夏不要過多地操心,這邊有他呢。
雖然他這樣說,可是凌夏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她的心裡一直惶惶的,彷彿不久的將來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一般。
果然後來她還是出事了。不過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春暖花開的時節。
那天凌夏因爲身體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便早早地躺在牀上,可是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她突然接到鍾曉的電話,可是接起來後,卻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來,他說:“請問你是鍾曉的朋友,凌夏嗎?”
凌夏渾身的不適感一下子煙消雲散,她一骨碌爬起來,有些緊張地問:“是的,我是,她現在在哪裡?”
那人說:“她現在快要瘋了,快點來弄走她吧,我們受不了了。我翻遍了她的通訊錄,看她最近聯繫比較多的只有你了,於是便給你打了電話。”
凌夏趕緊問:“她到底是怎麼了?有沒有出什麼事?”
那人看上去不願意在電話裡多說,只是有些不耐煩的說:“她在傾世園酒吧,我是這裡的經理,你最好快一點過來。”
說罷,他便把電話給掛掉了。
凌夏的心裡一陣陣地發虛,她不知道本來應該遠在鳶清市的鐘曉,怎麼會突然跑回淺川市?她的心裡突然有些很不好的感覺。
她急急忙忙地把衣服穿上,然後迅速地往樓下跑去。
跑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宿舍看們的阿姨剛要鎖門,看着她急匆匆地往下跑,便用當地的方言說:“唉,姑娘,都已經這麼晚了,我要鎖門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去吧。”
凌夏從門縫裡擠出去,同時說:“我有很急很急的事情,阿姨您不用給我留門,鎖上就好。”
因爲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會很麻煩,很難解決,一時半會兒的是回不來了。
這麼晚了,難爲學校門口還有出租車,她攔住了一輛,然後直奔傾世園酒吧去了,一路上,她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
看得出來她很急,所以司機想放鬆一下氣氛,於是便打趣道:“小姑娘急着去幹嘛呢?這晚上可不能大意了啊,黑燈瞎火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不合算了,你說是吧?這麼晚了去那裡是爲了見人吧?”
凌夏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焦急地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夜晚的淺川總是一派光影交織的模樣,不遠處的霓虹燈閃閃爍爍,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搖曳不定。
出租車司機纔不在乎她回不回答呢,接着自言自語般地熱情地跟她說:“我猜也是,這麼晚了,你又這麼急匆匆的,估計除了去見自己的心上人,估計不會有別的事情了。”
凌夏面色蒼白地對他笑了笑,然後說:“我是去見一個朋友的,師傅,麻煩您再開快點可以嗎?”
出租車司機輕輕地搖搖頭嘆息道:“小姑娘你玩兒命呢,什麼朋友這麼重要啊。”
凌夏抿着脣,有些說不出話來,她不曉得鍾曉究竟出了什麼事,聽那個經理的話,她似乎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她究竟是怎麼了,纔會毫無預兆地跑回了淺川,還去混在了酒吧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機師傅看她情緒不高,於是笑道:“小姑娘看樣子應該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現在趕着去和好呢吧?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因爲一點小事就鬧彆扭,其實沒啥的,談一談就和好了,加油哦。”
凌夏被這個熱情的司機給弄得開口了:“我真的只是去見個朋友的,師傅你多慮了。”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到了傾世園門口,凌夏匆匆忙忙地付了錢便衝了下去,傾世園門口誇張的霓虹燈忽閃忽閃的,一派光怪陸離的樣子。
凌夏已經很久都沒有再來過這種場合,今天這麼來一看,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覺,彷彿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一般。
不過她也來不及多想,因爲不知出了什麼狀況的鐘曉還在裡面,等着她去幫她,所以她一頭就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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