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大喜之日
時辰一到,淳王府的迎親隊就到了。
以沫幾人陪凝霜坐在閨房裡,聽到前院裡吵吵鬧鬧的聲音,戲謔的說:“肯定是幾位表哥在欺負景哥哥,這動靜也鬧得太大了一些。”
凝霜低眸一笑,滿是溫柔的樣子,與平日的冰山美人完全是兩樣。
樂兒探頭探腦說:“鬧得我都想去看看了,這景世子要是回答不上你幾個哥哥的問題,不是會很丟人嗎?”
凝霜自信十足的說:“怎麼可能回答不上,幾位哥哥纔不至於在這一天失禮的讓他丟了臉面,畢竟這要真回答不上,打的不單是他淳王府的臉面,還有我們國公府的臉面呢!”
“倒也是咯!”樂兒聳聳肩回答。
大婚這一天,所謂的鬧,也都極有分寸,並不會失禮。
沒多時,景世子順利的闖完了關,凝霜這裡也被喜娘背了出去,一路到了大廳拜別了父母,上了喜轎。
以沫幾人將凝霜送出了門,又忙不迭的上了馬車,趕在新人回淳王府前,先一步回到了淳王府裡。
淳王府裡賓客滿堂,以沫一到,就跟在妤卿郡主身旁,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待起了各府的小姐。
對於淳王府這位四小姐,各府小姐可以說是耳熟能詳,但真正瞭解的卻沒有幾人,今日其實可以說是以沫第一次,這樣正式的招待人。
“四妹妹和各府小姐不太熟,你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問我!”妤卿郡主甚是溫柔的叮囑以沫,哪同一個親切的大姐姐。
以沫乖巧的應聲,“就先謝謝大姐姐了。”
她原就沒想博什麼出彩,也不想借着這一回揚名,讓各府主母和小姐覺得她多能幹。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就是她這一次招待各府小姐的心態。
畢竟她有閒功夫和這些面熟都稱不上的小姐籠絡感情,倒不如待會溜到新房裡去陪凝霜。
吉時快到時,新郎總算把新娘迎回來了。
在一片炮聲鼓聲及奏樂聲中,新郎牽着紅綢布,穩穩的將新娘帶到了喜堂裡。
喜堂裡,高堂上座,兩旁全是看喜事的賓客,每一個人臉上都顯得喜慶洋洋,即使不滿意這門親事的淳王妃。
她在衆人面前,倒也一副高貴的樣子,矜持的笑容不斷,讓人誤以爲她對這個世子妃十分滿意。
不過不管淳王妃怎麼想,對景世子而言,她能做到這一步就夠了,其他的什麼事,他們關上房門私下解決。
斷沒有給京都衆人看戲的道理。
“吉時已到,有請新人拜天地。”媒婆喜慶洋洋的說了一句,門口的炮聲越發響亮了,屋裡的笑鬧聲也越發大了。
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景世子和凝霜拜了天地,新人也被送到了新房。
以沫和樂兒等人,一路跟着去了新房。
看着景世子在喜娘的示意下,用稱挑起了凝霜的喜帕時,以沫都有一瞬間的驚豔,即使剛纔她看了凝霜上妝的全過程。
但是挑起喜帕的那一刻,凝霜真的美花了人眼。
景世子溫暖的笑意凝結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說:“你今天真美。”
凝霜低垂,難得的露出了嬌羞的笑容。
喜娘笑容滿面的又讓景世子和凝霜喝了合巹酒。
直到大婚的儀式全部走完了,兩人面對面對視了一眼,景世子輕咳一聲說:“前面有客,我要去招待一下。”
“嗯!”凝霜嬌羞的應了一聲,並不多話。
以沫笑嘻嘻的在旁叮囑說:“景哥哥可別喝醉了,今晚可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噢!”
景世子低笑一聲,眉眼盡是溫柔的說:“你在這裡陪着她,我已經吩咐過丫鬟了,一會就有人送飯菜過來。”
以沫讚賞的說:“景哥哥好細心啊!真疼姐姐。”
景世子笑着將目光挪向凝霜說:“我先前面了。”
“好!”凝霜利落的答了一句,頓了頓才關懷的叮囑說:“少喝一點。”
景世子春風滿面的出去了,永平和樂兒幾人這才咋咋呼呼的開始說起話。
特別是樂兒,一臉感嘆的說:“真看不出來,景世子竟然也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會細心的注意到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景世子一走,凝霜也就不羞澀了,當下揚起下巴,略有得意的說:“當然,不過這些你是看不到的。”
樂兒撇撇嘴說:“瞧你得意的,我也定了親好不好!等過兩年我出嫁的時候,絕對不會比你差。”
“是是是,你肯定比我風光!”凝霜極配合的笑語。
樂兒睨了凝霜一眼,說:“比你風光就難了,你這光是陪嫁就一百二十八擡了,私底下還不知道拿了多少好東西,誰強得過你啊!”
凝霜手指一指,點了點以沫又點了點永平說:“她們倆肯定強過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爹孃的掌中寶。”
“說得好像你不是國公府的掌中寶似的。”以沫白了凝霜一眼,率先笑了起來。
“我們各自出身都不錯,而且又都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受盡爹孃的寵愛,比起其他府裡的姑娘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如今一個兩個又都找到了中意合適的對象成婚,算是十分幸運的存在了。”凝霜略有感嘆的說。
樂兒附和說:“這倒也是啊!比起一些出身不好的庶女,我們簡直就像活在仙境裡似的。”
“其實我們幾人,看似我的出身最好,但過得倒不如你們,一個個都有機會挑選自己中意的人出嫁,我卻沒有選擇的機會。”永平低低的一嘆,有些無奈的樣子。
以沫勸說:“你也不要這樣想,我覺得皇上和皇后還是很疼你的,你如果有中意的人,你直接跟皇上和皇后說,我相信他們會成全你的。”
永平輕笑一聲,聳聳肩說:“父皇的子女衆多,雖然很疼我,但我也絕對不是他最喜歡的孩子,至於母后,在她心中,我又怎麼比得上太子哥哥。”
以沫不解的問:“這和你的婚事有什麼關係啊?”
凝霜睨向以沫,嘆息的說:“這關係大了,你還小,你不懂。”
“是啊!這些事情你不會懂的!”樂兒難得遇上這樣的機會,很是興奮的衝着以沫說了一句。
以沫一臉懵懂的樣子,反駁說:“你們告訴我後,我不就懂了嗎?”
永平一事事不關己的樣子,淡然說:“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的婚事,必然是要替太子哥哥穩固登基路的,所嫁的人一定是對太子哥哥有益的。”
以沫微蹙眉眼,有些反感。
但看永平的樣子,又不好說什麼。
突然想到她說不反對嫁到將軍府的事情。
不單將軍府裡有樂兒,也因將軍府裡手握兵權,對太子穩固地位有益,甚至可能後者,纔是皇后極力讓永平爭取的原因。
“要不你在皇后決定前,在中間挑一個喜歡的,畢竟京都來來去去也就這些人,說不定你即能選到對太子有益的,又是你自己喜歡的呢?”
永平低嘆一聲:“哪是說得這麼輕巧的事情啊!駙馬這種差事,誰願意做呢!”
樂兒左右看了一圈,突然說:“要不你就嫁給容世子吧?容雅的大哥,長得其實也挺好的,就是性子悶了一點,看起來冷冷冰冰。但是說不定,他和凝霜一樣呢!只是表面看起來冰冷,內心很火熱也不一定啊!”
永平忙拒絕說:“別,我對容世子可沒有想法,而且他和我六皇兄關係親厚。”
以沫說:“和六皇子關係好,不是說明他人品不錯嗎?”
永平看了一眼略有尷尬的容雅,說:“容世子和六皇子關係親厚,我就是嫁了他,他也不能爲太子哥哥所用,你覺得我母后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呃……”以沫一陣無語。
容雅勉強的笑了笑,輕語說:“我大哥和永平也見過數次面了,兩人彼此都沒有特殊的感覺,更何況就像永平說的一樣,我大哥和六皇子的關係真的挺好的,六皇子隔三差五就會來我家找我大哥。”
樂兒聳聳肩,無奈的說:“那就沒有辦法了,我的三個哥哥都內定了人選,凝霜,你的六哥和七哥不是沒娶人嗎?”
凝霜一臉古怪的說:“你傻了吧?我六哥和七哥是什麼人啊?公主又是什麼身份啊?我雖然不想說這樣的話,但是皇后怎麼會容許公主下嫁給庶子。”
樂兒扯扯嘴角,一臉尷尬的說:“我這不是一下沒想到嗎?永平你別多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永平不在乎的說:“沒事!我還不瞭解你嗎?”
要這是換了其他人,可能會誤會樂兒有意羞惡,但是永平和樂兒親厚的關係,彼此太瞭解對方,根本就不可能會想歪。
氣氛正有些尷尬的時候,守門的丫鬟敲門報信說:“淳王府的小姐來了。”
以沫立即說:“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皇上的女兒不愁嫁,永平的婚事,肯定是我們幾人當中最幸福的一人。”
“是啊!”容雅幾個齊聲附和。
話音剛落,妤卿郡主就帶着幾位妹妹進來了。
她笑着上前,道:“說什麼呢?這麼高興?我們特意來看看大嫂,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以沫笑着上前說:“怎麼會,都是一家姐妹,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們能來看姐姐,她高興都來不及。”
妤卿郡主低笑一聲說:“還叫姐姐呢!你現在該改口叫大嫂了。”
以沫咧嘴,俏皮的說:“沒關係,景哥哥說我稱呼不用變,還是叫哥哥姐姐,不然的話,一會姐姐姐夫,一會哥哥大嫂,他聽着都會糊塗。”
“倒也是咯!”妤卿郡主很配合的笑答了一句。
以沫笑着對凝霜說:“兩府原就是表親,她們你先前就認識,我也就不給你再詳細介紹了。”
凝霜笑容滿面的說:“不用,她們哪一個是我不認識的。”
妤卿郡主說:“是啊!原就是一家人,現在就更親密了。”
以沫笑彎了眸,高興的附和着。
夏儀撇嘴嘀咕,“她們姐妹倆原就是一家人,和我們可沒有一點關係。”
以沫笑容一斂,看向夏儀的眼神帶了幾點寒霜。
凝霜擡手握住以沫的手,意有所指的問:“你堂哥不是說給你們特別準備了一桌嗎?你去看看,好了沒有?”
以沫怒容一斂,也不想在凝霜大婚的好日子和夏儀發生任何口角,因此,裝做沒有聽到夏儀的話似的,走出了門。
到了門口,以沫深呼吸了一下,才問向守門的丫鬟。
“世子吩咐準備的飯菜怎麼還沒有送過來?”
小丫鬟恭敬的回答說:“回四小姐的話,剛已經送來了,不過汐珠姐姐說讓先放在隔壁屋裡,等屋裡的人走了再送來。”
汐珠先是蕭氏身旁侍候,這次凝霜出嫁,蕭氏特意將人給了凝霜。
凝霜便將她改了名,讓她和大丫鬟汐瑤湊成一對。
由於汐珠在蕭氏面前侍候久了,見識比汐瑤更廣博一些,屋裡的大小事也由着她接手了,因此,她話一出,小丫鬟自然都聽從。
“姐姐都餓一天了,放到隔壁屋裡做什麼?”以沫蹙眉,不滿的問了一句。
小丫鬟賠着笑臉,無辜的說:“奴婢沒問,不清楚。”
以沫蹙眉,問:“汐珠人呢?”
小丫鬟手指一擡,走廊前方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鬟正朝着她們走來。
“表小姐。”汐珠上來,就笑着請安。
以沫問:“不是讓她們把飯菜給姐姐端來嗎?怎麼都做好了卻放到隔壁屋裡去了。”
汐珠看着屋門口也沒有其他人,就小聲解釋說:“表小姐,世子爺雖然是一番好意,怕世子妃餓着,不過哪有新嫁娘出嫁的當天,在新房裡不安安穩穩的坐着等新郎,而是當着夫家姐妹面前用膳的理,到時候免不得又要被人責備我家小姐不懂禮數了。”
以沫眉眼微疏,說:“你顧慮得也沒錯,只是一會飯菜不就涼了嗎?”
汐珠笑着解釋說:“表小姐不用擔心,這六月的天不礙事的,再說,王府的幾位小姐,坐不得一會,肯定就要走了。”
以沫點點頭,略有尷尬的說:“剛纔我錯怪你了,心裡還埋怨你來着,你別往心裡去,姐姐嫁過來的情景,相信舅母也和你分析過了,大面上的事情,你幫着多盯着,別讓人捉到小辮子了。”
汐珠笑盈盈的說:“多謝表小姐關懷,奴婢省得,奴婢代我家小姐謝謝你。”
以沫嬌嗔了汐珠一眼,說:“我和姐姐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哪用你來說謝謝,你只管好好侍候我姐姐,若是被人欺負了,我姐姐不好解決的事情,你跟我說,我到時候跟我娘或者景哥哥說,肯定不能讓姐姐受委屈的。”
汐珠俏皮的彎膝說:“奴婢謝謝表小姐。”
以沫揮揮手說:“嗯!你去忙吧!我去想法子先把大姐姐幾人請出去。”
凝霜剛嫁過來,她的陪嫁丫鬟正是忙的時候,忙着熟悉環境,忙着和人認識,忙着打點府裡上下的關係。
這不,凝霜陪嫁的管事王嬤嬤此時也是忙得走不開,看以沫她們陪在喜房裡,很是放心的去打點其他事情了。
汐珠低笑的說:“前面開席了。”
“機智!”以沫給了汐珠一個贊,笑着回了屋裡。
“景哥哥逗我們玩呢!根本就沒有給我們另準備一桌,娘剛纔派丫鬟過來了,叫我們去前面用膳,酒席已經開始了。”
凝霜擡了下眼眸,說:“你們去吧!前面熱鬧,好好玩,不用在這裡陪我。”
妤卿郡主看一眼,就清楚她們在打什麼啞謎,也沒有想留在這裡逗人厭,便說:“已經開席了啊!那我們也去前面吧!”
“嗯!就一起去吧!”以沫笑着應話。
妤卿郡主也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一羣人歡歡喜喜的出了喜房。
夏儀跟在妤卿郡主旁,很是不解的低聲詢問:“大姐姐,王妃明明不喜歡世子妃,你爲什麼還對她這麼好啊?”
妤卿郡主淡淡的望了一眼夏儀,嘴角弧度未變的回答,“再是不喜歡,她也已經是我們大嫂了,該有的禮數,我們不能少。”
夏儀嘴角撇了撇,很是不喜的樣子。
她不喜歡以沫,因此也不喜歡以沫的表姐白凝霜。
“至少大面上,我們不能讓人挑出毛病。”妤卿郡主不鹹不淡的加了一句。
夏儀的眼神瞬間亮了,默認妤卿郡主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她可以私下來些小動作對付白凝霜,只要不被人發現就好。
但事實是妤卿郡主並不想摻和在這些事情當中,她一個姑娘家,早晚都要嫁出去的。
說得難聽一點,她在這家裡還能住幾天。
與其和淳王府未來的女主人鬧得水火不融,大家倒不如客客氣氣的。
畢竟以景世子強勢要娶白凝霜的舉動來看,他很是看重這位世子妃。
她以後出嫁,在夫家的地位如何,也與孃家有着密切的關係。
等到爹孃百年了,她和白凝霜鬧得王不王,逢年過節也沒有來往,她在夫家的地位也不會好過,即使她是一位郡主。
“表妹,謝謝你的好意思,不過不用了,你以後也別把心思浪費在我的身上。”
以沫一向人路過花園的時候,她聽到一聲熟悉的男聲,當下便駐足停頓了一下。
妤卿郡主等人也都注意到了,夏儀更是不解的輕呼:“這聲音很陌生阿!怎麼會有陌生男子到後院裡來?”
樂兒一臉古怪的小聲說:“我怎麼覺得這聲音像是我二哥的?”
話落,樂兒擡眼,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尷尬的賠着笑,一行人往前走了數步,就見離修和顏寧珞站在一起,兩人間隔着兩米的距離,但落在以沫的眼裡,卻足足夠她喝一缸的酸醋。
“二哥,你怎麼來了這裡?”樂兒一見真是離修,當下詢問出聲。
顏寧珞擡眼就見樂兒一羣人走來,當下窘迫的紅了臉,扭身快步走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更沒有和衆人打招呼。
離修面色淡淡的說:“喝多了,出來走走,沒注意就走到這裡了。”
樂兒擰眉不滿的說:“怎麼纔開席就喝多了啊!喝多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別出來瞎晃了。”
離修應了聲,目光卻是直直的望向了以沫。
以沫此時繃着小臉,光潔的額上刻着不高興三個大字。
離修見到一衆女眷,沒有閃躲,而是直接上前,駐足在以沫的面前,突然彎腰問:“你就是夏以沫?”
以沫愣了下,傻眼的看着離修,顧不上生氣,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懵字,完全不知道離修這是做什麼。
“……果然和我妹妹以沫長得很像!”緩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詫異的神色中,離修站直了身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以沫眨眨眼,反應過來,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夏玥平日多受以沫照顧,這會覺得以沫被人唐突了,軟麪人的她,有點不高興了,上前將以沫往後拉了一下,才鼓着腮對離修說:“我四姐怎麼像白姑娘了,她終日蒙着面,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白姑娘怎麼可能有我四姐好看。”
以沫回神,輕撫的拍拍夏玥的手,以示她沒事。
夏玥又說:“離將軍,這裡是將軍府的後院,你一個外男不適合出現,你還是趕緊去前面吧!”
離修不理夏玥,再次對以沫說:“你的眼睛和我妹妹長得一模一樣。”
以沫本不高興,這會惱怒也不是做戲,直說:“我這人太無視了,你眼睛長什麼樣,關你什麼事。”
離修嘴角乏起冷冷的笑,說:“我還當以後再也看不到這雙眼睛了,如此,倒好!”
說罷,離修揚長而去。
留下一衆女眷。
樂兒傻眼的說:“我二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夏儀有點幸災樂禍的說:“你二哥這是把我四妹當替身了吧?只是我四妹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到時候說不定會被人罵水性楊花噢!”
“這……”樂兒傻了,完全不知道離修這是在玩哪出。
以沫嘟着嘴,不高興的說:“不用管他!反正我平日出去的機會少,他也見不着我,就是碰到了,我難道還會怕他嗎?”
樂兒尷尬的說:“那你以後不會不來將軍府找我玩了吧?”
以沫撇撇嘴說:“行了,我們先去前院裡吧!”
妤卿郡主也好意勸說:“是啊!以後我們躲着他一點就行了。”
雖然以沫自始自終都不肯承認她就是白以沫,白以沫就是夏以沫。但是她清楚這位夏以沫就是白以沫,但表面上的話,該怎麼說還是要怎麼說。
一行人到了前院裡,前院裡氛圍正好,景世子被一羣人拉着勸酒,其他各桌的人也是有說有笑的樣子。
以沫目光一瞥,掃了一眼,在男客的位置上面,並沒有看到離修,當下也就收回了視線,安分的坐下吃起喜宴來了。
稍晚,以沫又跟在白素錦的身旁,陪着她一起送客,等到時辰差不多了,才一身疲憊的回了汀蘭閣。
院裡的丫鬟早就備好了香湯,以沫泡了一個暖暖的香湯浴,便有了幾分睏意,但想到下午無意聽到的話,當下臉又黑了幾分,強打起了精神。
好在離修沒有讓以沫久等,一會就出現了。
離修上前,直接抱住以沫,佈滿酒香的脣,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說:“你也跑上跑下了一天,怎麼還不休息?”
以沫嬌軟的小手,一下拍在離修的臉上,用力將他推開,並說:“不要碰我。”
“怎麼啦?”離修失笑的鬆手,一臉無奈的看着以沫。
以沫雙手插腰,嘟高了嘴問:“你說,你先前和顏小姐在花園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離修一臉無辜的說:“我們沒有偷偷摸摸,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在說話。”
“我們?還我們呢!”以沫泛着酸,小臉都扭曲了。
以前不懂愛情時,以沫碰上顏寧珞都要不快好久,現在懂了,更是直接使小性子,鬧了起來。
離修誘哄的問:“你確定你要先生氣,不等我先解釋清楚嗎?”
以沫抿抿嘴,扭身用力往牀上一坐,很有氣魄的嬌斥:“我看你怎麼說。”
離修低笑一聲,竟然覺得以沫這副小性子有些可愛,就像伸了爪子的小貓咪一樣,若不能好好哄着,指不定也會被撓出幾道傷痕。
“剛纔我離席,然後表妹跟着我一起出來了,我原先也沒當回事,想着不理她,她自然就會離開,後見她一超過跟着我,就索性把話說開了。”
以沫立即一臉醋娘子的樣子,追問:“你們說了什麼?”
離修嘴角一揚,剛想逗她,就見她已經伸出了利爪。
“你最好沒有揹着我偷偷和她怎麼樣,否則的話……哼哼!”
離修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以沫,覺得還是將話好好說清楚,等會再收取甜頭。
“她問我身體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想着告訴她也好,讓她歇了心思,哪裡知道她說她不在意,還說願意以後照顧我,我正拒絕着她的時候,你們就突然出現了。”
以沫嘴角一撇,酸溜溜的說:“顏小姐可真是喜歡你,你可能會斷後,她都不在乎,一心一意只想嫁給你侍候你。”
離修無辜的說:“她怎麼想,我管不着,反正我是一心一意的只想娶你爲妻。”
以沫翹了翹嘴,仍舊不滿的樣子,然後又滿是質疑的問:“顏小姐這麼喜歡你,爲了你什麼都不顧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
離修輕笑,“一條美人蛇而已。”
上世,先前她不也是這般好,可是最後呢!對將軍府的致使一擊,又何嘗沒有她的手筆。
以沫詫異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離修上前,動手動腳的摟過以沫,才說:“沒什麼,旁人再好,不得我心也是枉然,我鍾愛的人,她就是再不濟,也是我心中的寶。”
對上離修深情款款的眼眸,以沫一下笑開,鬧着說:“我纔沒有不濟呢!”
離修失笑,“你就確定我說的心中寶是你嗎?”
以沫小臉一垮,惡狠狠的威脅說:“不是我,是誰?”
離修討饒的說:“是你,是你。”
以沫得意的揚揚下巴,暗自竊喜的說:“這還差不多。”
閒話了幾句,以沫仍是不解的問:“你怎麼會晃到後院裡來的啊?”
離修捏捏以沫的俏鼻,很是無奈的口吻說:“誰叫我在前院看不到你,所以就尋思着到後院來碰碰運氣咯。”
以沫鼓着眼,即得意又不滿的說:“你傻啊!你當淳王府的後院是將軍府啊!由着你隨意走動。”
離修笑笑,沒有解釋。
其實他來不是爲了找以沫,而是爲了見夏楚明。
只是路上一直被顏寧珞跟着,他不好直接將人甩開,這才停下來和她說清楚,然而就趕巧的被以沫看到了。
這也是爲什麼後來以沫到了前院,看不到離修,因爲那時候的他,正在夏楚明的書房裡,兩人來了一場男人與男人的談話。
次日一早,淳王府上下都在大廳裡,等着新郎倌領着新娘子出來敬茶認人。
景世子和凝霜沒有讓人久候,前廳裡的人剛到齊,他們倆就出來了。
以沫站在白素錦的身旁,看着神情略有羞澀的白凝霜,就像一個小婦人一樣跟在景世子身旁時,有些好笑。
她小聲對白素錦說:“娘,你看姐姐好好笑,緊張得走路都走不好了。”
白素錦是過來了,一眼看去,就清楚原因,眼底有無奈的笑意,側目望向以沫,叮囑說:“你別胡說,等下不許拿這話調侃你姐姐。”
以沫吐吐舌,說:“姐姐很少害羞的啦!這真是難得一次。”
白素錦翻了下白眼,很想告訴以沫,凝霜這不是害羞,但是見以沫一臉天真的樣子,那些染有顏色的話,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否則的話,一會該害羞的人就是以沫了。
景世子和凝霜緩緩走來,淳王妃沒有開口,白素錦見她不搭話,她就越過淳王妃這母親,代她說出關懷的問話。
“昨晚睡得好不好?可習慣?”
凝霜嬌羞的笑了笑,說:“一切都好,勞煩姑母掛念。”
白素錦和藹的表示,“好就好!以後你就是淳王府的世子妃了,以前在家裡一些小性子就要收斂了,好好侍候公婆,照顧世子。”
凝霜乖巧的說:“凝霜省得。”
“嗯!時辰不早了,趕緊敬茶吧!等會敬完茶,就讓小景陪着你到王府裡逛逛,也順便讓府裡的下人認認人。”
白素錦一板一眼,故意說着這些。
也不過是搶了淳王妃的話。
畢竟有些話,她做姑母的說出來是好意,但是被淳王妃說的話,難免就添了一些惡意,她不愛聽,聽了就來火,索性就搶先說了,讓她沒話可說。
“嗯!”凝霜懂事的應話。
下人拿了兩個事先準備好的墊子出來,丫鬟也將茶準備好了。
景世子帶着凝霜先給淳王爺和淳王妃敬茶。
淳王爺很是爽快的喝下新婦茶,並給了凝霜一個大紅包,叮囑說:“以後你們夫妻要同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凝霜乖巧的接過紅包,說:“謝謝父王,我們會的。”
輪到淳王妃時,她繃着一張臉接過新婦茶,嘴脣在杯緣沾了一下,便將茶放下了,給凝霜的紅包雖然不小,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好聽。
“我是不贊同你們這門親事的,不過世子一向聽她嬸嬸的話,執意要娶你,我這當母妃的倒做不得主了,只盼着你真能和世子一條心,明白自己嫁的是誰,冠的是誰的姓。”
凝霜面不改色的笑說:“多謝母妃提點,我們以後會好好過的。”
“嗯哼!”淳王妃不情不願的應了聲。
淳王爺皺着眉小聲說:“今天兒媳第一天敬茶,你說這些話做什麼?”
淳王妃不留情面的直斥:“我說錯什麼了嗎?這兒媳我本來就不滿意,但凡世子孝順一點,有些良心,她也沒身份站在這裡。”
景世子和白凝霜兩人像是沒有聽到淳王妃不滿的咆哮聲似的,又直接到了白素錦和夏楚明面前,給他們敬茶。
白素錦一臉喜色的將事先準備的大紅包給了凝霜,然後瞞了一眼淳王妃,才叮囑說:“我們白家的姑娘不是受人欺負的軟腳蝦,但也不是不懂理數的人,只要站在理字上,無論對方是誰,該有的原則,一步也不能退讓,明白嗎?畢竟有些人是慣不得的,越慣越混蛋。”
凝霜眼底癟着笑,低眸說:“凝霜明白。”
“乖!”白素錦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
只是她知得燦爛了,有些人就不得勁了。
淳王妃一張臉黑沉如鍋底,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夏楚明這時候又叮囑景世子說:“你可得對凝霜好一點,她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不礙事,我就怕她姑母到時候拿我出氣,你可不能連累我啊!”
景世子輕輕一笑,保證說:“叔叔多慮了,我會好好照顧小凝的,而且嬸嬸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她就沒跟我講過道理,一天一個樣,一會一齣戲。”夏楚明滿嘴的抱怨,看向白素錦時,目光卻滿是溫柔與寵溺。
白素錦夫妻倆的話和舉動,讓淳王妃的怒火又瞬間上漲了幾分,手中的帕子都快撕碎了。
她不滿的冷笑說:“這話說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世子做了你們白家的上門女婿呢!”
淳王爺聞言,瞄了一眼淳王妃,又看了一眼一臉高興樣的景世子,當下就擺出一副老僧入坐的模樣,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沒人答淳王妃的話,她也沒自討沒趣的接着說,只是臉色越發陰沉了,完全沒有在世人面前的高貴樣。
景世子等夏楚明夫妻倆說完了,才帶着凝霜與家中的各位弟弟妹妹認識。
對於這些弟弟妹妹,凝霜原先就認識,人數雖多,但也一下就認全了人,並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一一送到他們的手裡。
如此,新婦第一天敬茶,也算是順利的結束了。
景世子沒多留,陪着凝霜就出了大廳。
夫妻倆人剛獨處,景世子就迫不急待的說:“剛纔讓你受委屈了。”
凝霜調皮的眨眨眼眸說:“我可沒受委屈,真正覺得委屈的人是母妃,你不怪姑母爲了幫我,故意損了她幾句就好。”
景世子見凝霜心情甚好,一點都不被剛纔的事情所影響,他的心情也好了大半,輕笑的說:“母妃和嬸嬸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說來是爲了什麼,你也應該聽說過了。”
凝霜輕輕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這男色誤人啊!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竟然還耿耿於懷,不能放下。”
景世子眼神閃過一抹陰鬱。
兩人一起回了院裡,用了早點後,景世子就陪着凝霜在府裡四下溜達,並把府裡所有的管事都統一叫到了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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