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兒子現在怎麼樣？”譚大成聞言臉色就變綠了，雖然平日裡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譚凱罵來罵去的，但他終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有不疼之理？
“凱哥沒事，受點輕傷，被警察送到公安醫院了！”周銳急切說道：“你們家屬快和警方聯繫一下吧！我先走了。”
“好好，我馬上就去，謝謝你啊！”譚大成都不知道自己是邁的哪條腿回到屋裡，胡亂披了一件衣服，抓了一把錢就往外跑，也不知道那點錢能不能派上用場。
“慢！譚大伯，您先彆着急，我有幾句話要問他！”這時，楚天風忽然推門出來了，擋在了周銳面前，他知道這是一個一直跟着譚凱混的小兄弟，對譚凱最忠誠不過了。
“是天風兄弟啊，凱哥出事了，快去看看他吧！”周銳臉上現出悲慟之色，喃喃地道：“去晚了說不定就……看不到了。”
“你是怎麼知道譚凱被捉還負傷的？”楚天風之所以攔住周銳，就是覺得他說話模棱兩可的，似乎隱瞞了很多重要內容，而且還前後矛盾，剛纔還說“譚凱沒事，受點輕傷”，怎麼轉眼間又說要見不到他了？
“我……我是聽派出所旁邊的業戶說的。”周銳眼神飄忽地說道。
“不對吧？你在撒謊！”楚天風兩眼瞳孔收縮如針，刺在周銳臉上，彷彿能照進他心裡似的。
“楚天風，你這話什麼意思？”周銳很不耐煩地說道。
楚天風淡淡地笑了笑，猛地一把抓住了周銳的胳膊，正色說道：“你現在跟我一起去看他！”
“啊，不不，我不能去！”周銳臉上現出驚恐之色，奮力地想抽回胳膊，但無奈楚天風的手好像一把大鉗子似的，卡住他就不鬆手了。
“你趕緊說實話，譚凱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天風冷聲問道。
“唉，爲了凱哥，我全說了吧！”周銳苦笑道：“今天那撥去砸派出所的人裡，也有我一個，誰知道派出所那邊早有準備。凱哥和另外兩個兄弟被埋伏在派出所門口的警察開槍擊中腿部，倒了下去，我們老大……唉，爲了怕他們落入警察手中把自己咬出來，不得已向譚凱三人開槍下了殺手！那兩個兄弟其實是死在我們老大手裡的！凱哥比較幸運，老大那一槍沒打到他致命部位。”
“那你爲什麼要通風報信呢？”楚天風反問一句，不把這事搞清楚，譚凱還是隨時有危險。
“因爲我們老大在警方那邊也有人，我怕他爲了滅口會封鎖消息，然後暗中做掉凱哥，因此這才冒死通知你們一聲，如果家屬知道消息的話，那邊至少會有所顧忌的。”周銳苦笑了一下，今天碰到個愛刨根問底的楚天風，算是把實底全抖落乾淨了，但那個“老大”是誰，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楚天風看到周銳那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他和譚凱也是生死兄弟，否則不會把實情全說出來，這就等於間接地出賣了他的“老大”。
至於那個老大是誰，楚天風沒有急於去問，只要找到譚凱，一切都迎刃而解，那傢伙也太狠了吧？自己兄弟被警察逮到，不但不想法營救，還要殺人滅口！
“好，你走吧，我和譚大伯這就去醫院看他！但我也要勸你一句，最好去自首，你只不過是脅從犯而已，咱們國家的制度是：主犯必辦，脅從不問。”楚天風正色說道，他的意思是告誡周銳：跟着那個心狠手辣的“老大”混，沒什麼好果子吃，主動自首也是一條出路。
“程哥，我那個兄弟現在怎麼樣了？”皮五回到他的地下秘密據點後，摘下頭套，立即給南城分局局長程斌打了個電話，兩個人是多年的老交情，背地裡的各種“交易”很頻繁。
“你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總給我惹事！”程斌冷聲斥責道。
“媽的，我就是想廢掉那個常劍寬，沒想到他居然有埋伏！程哥，你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啊？”皮五語帶不滿地質問。
“哼，我要知道不早通知你了？以前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常劍寬不是等閒之輩，能力恐怕都在我之上，在市局人家也是有根子的。”程斌冷笑道：“你好好想想，常劍寬白天剛把你兄弟的場子給抄了，晚上人家能不防着一手嗎？”
“我就是想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嘛，一個小派出所能有多少人？我這次呆了五十多兄弟呢，唉，可惜了！”皮五嘆道。
“你就是來五百人，人家有防備你也一樣不能得逞！”程斌正色道。
“媽的，我在新陽派出所也有人啊！那個宋巖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皮五恨恨地道。
“你說宋巖啊，告訴你吧！昨天就調到市局檔案科了，這是市裡下的調令，我無權干涉。”程斌正色道。
“唉，小宋可能是引起常劍寬懷疑了！程哥，這事你得幫我啊！嘿嘿，要是我完了，你不也得受牽連嗎？”皮五乾笑道。
“什麼？皮五！你在威脅我嗎？”電話那邊程斌的語氣變得十分冰冷。
“不是，嘿嘿，程哥，咱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同甘共苦嘛！”皮五沉聲道：“這事對您來說不難，我親手除掉了兩個受傷無法逃走的兄弟了，就剩一個譚凱沒做乾淨，留了那小子半條命，不過他現在在南城公安醫院裡呢，那可是你的控制範圍，想收拾他還不說易如反掌？”
“呵呵，你小子的意思是讓我在醫院裡做點手腳？”程斌寒聲說道。
“嘿嘿，程哥就是程哥，真聰明！”皮五乾笑起來。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教我！”程斌冷冷一笑，掛斷了電話。
“哼，裝什麼正經人啊？妞也泡了，錢也耍了，該玩的全玩了，你想把我甩了，沒那麼容易！”皮五對着已經掛短信號的電話，嘿嘿一陣冷笑。
他兩眼轉了轉，猛地向屋外喊道：“小七，趕緊給我滾進來！”
“大哥，有事嗎？”牛七小跑着推門而入。
“把姚慶給我找來！”皮五一對小三角眼裡閃着邪光。
姚慶是他的死黨之一，也是皮家這股惡勢力中學歷最高的，華夏某重點大學的屆畢業生，今年三十出頭，至於爲什麼墮落進了黑社會，那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總之，姚慶足智多謀，是皮五的“狗頭軍師”。
“大哥，我來了！您找我有事？”姚慶得知大哥召喚，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現身。
“兄弟，關於程斌的那份絕密資料，你整理好了嗎？”皮五三角眼精光一閃，瞥了姚慶一眼，沉聲問道。
“大哥，早就整理好了，在我的筆記本電腦裡存着呢！”姚慶正色說道。
“好的，記住，一定要保存好！這是咱們最後的底牌，一旦程斌翻臉，就可以拿這個對付他！”皮五冷笑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的電腦平時不用的時候就在保險櫃裡，裡面的文件也是層層加密，就算被人盜去也搞不到裡面的資料！”姚慶自信滿滿地說道。
“嗯，跟警察打交道，必須得留一手，腦袋後面要張一隻眼睛啊！”皮五嘿嘿一陣乾笑。
他和程斌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雙方各取所需，但皮五每次交易的時候，都巧妙地留下了證據。
這五六年間，程斌以分局局長的名義，上下活動，幫皮家掩蓋了很多罪證，就他乾的這些事，收的那些黑錢，一旦事情敗露至少得判個無期，甚至是死刑。
姚慶手中掌握的絕密資料，就是要挾程斌的殺手鐗，當然程斌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