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救命恩人
“你們公司現在還有多少資金,你需要多少才能週轉得開來?”陳悅之聽見金多榮的話後,突然心裡一動,有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將這貨架上所有的種子損失都包括在裡面的話,至少需要四十萬才能週轉得開來,唉,但是難呀,我出去奔波三個多月,非但沒有借到一分錢,沒有拉到一個贊助,反而走關係,送人情,還花掉了一兩萬塊呢。”金多榮搖搖頭,這現實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呀。
四十萬?
陳悅之心道一聲真巧,如果不是和這個人萍水相逢,她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她了,他怎麼那麼巧正好需要四十萬,而她身上正好帶了一張四十萬的存單。
陳悅之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假如有人給你四十萬,你打算拿多少股份給對方呢?”
“如果真有人願意投四十萬進我的種子公司,我願意讓出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給他。”
如果再沒有人投錢進來,而他又沒有錢進購新的好貨,最多再拖上半年,這個種子公司就要倒閉,到時候再轉讓,恐怕全部加起來,三十萬都未必有人要。
“百分之八十!”陳悅之突然出聲道,金多榮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她:“小姑娘,你的意思是?”
“你給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並且擁有一票否決權,我就投資四十萬在你的種子公司。”陳悅之微微擡了下巴,語氣清冷,處事成熟,就像商場上的老手一般鎮定。
“小姑娘,你,你別開我玩笑了,四十萬,可不是四十塊。”金多榮還是不敢相信。
這小姑娘雖然談吐不俗,但是穿着並非多好,她怎麼可能有四十萬。就算她家人,那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呀。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當然了,如果你不相信。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我願意的,別說是百分之八十,就是九十我也願意。但是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去把手續辦了。上官磊,麻煩你去給沈校長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還有些事情,暫時沒辦法和他們一起回去了。讓他們先走吧。”
她們在金多榮的公司這一番折騰,已經快十二點了,如果真要去辦手續,肯定是趕不上學校的車了。
金多榮有些不明白怎麼又冒出一個校長來,陳悅之便隨便解釋了下。並且還介紹了她和上官磊的名字,免得他一直小姑娘小兄弟的叫着。
“陳悅之?”金多榮嘴裡喃喃念着什麼,突然他急切轉身,從自己的櫃檯裡翻找着,半天才找到一張舊報紙,再翻到文學版,指着其中一個名字,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激動的問道:“你,你難道就是這個金林市新銳作文大賽第一名的陳悅之?”
陳悅之瞟了一眼。淡淡點了下頭,臉上沒有任何自得或是驕傲的表情,好像只是小事一樁似的。
“那,那陳氏酥餅可是你家的……”金多榮激動的語無倫次。直到看見陳悅之點頭,已經眼圈發紅,態度比剛纔還要恭敬,連連彎腰請着她一定要進去坐下說話。
“金老闆,你這是?”
“陳小姐,請受金某一拜!”金多榮竟然卟嗵一聲跪了下去。陳悅之趕緊跳開,滿臉驚訝的看向他。
金多榮又趕緊跪挪着跑到她的身前,語氣哽咽道:“陳小姐,你家的酥餅救了我兒子一命啊,別說給你磕個頭,就算是把我的命給你,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金多榮不待陳悅之追問,就主動說了起來,原來他結婚的晚,別看今年快五十歲人了,但是兒子卻纔十歲。
兒子的母親在生孩子時難產去世了,他又一直忙於生意,只能請保姆照料,誰料兒子在七歲半的時候,竟然發現有先天性心臟病。
這種病就是要不斷的投錢進去,原本四季種子公司的狀況,並沒有這麼差的,但是這錢不斷的投進去,又沒有出來,公司的狀況也是每況愈下。
一年前四季種子公司,還在省城各地都有七八家分店鋪的,但是現在被迫賣的也只剩下這一個總店了。
醫生說他兒子太小,至少要到十歲才能動手術,前提條件是,還得有心臟源和手術費。
爲了籌手術費,他有些貪功冒進,從而被人利用,被騙,進了這些次品種子,公司狀況更加慘烈,如果這次不是遇到陳悅之,恐怕他就打算把公司賣出去了。
今年下半年正好是他兒子十歲,心臟源也有了着落,我賣了最後一家分店鋪,終於籌夠了錢去做手術。
誰料天不隨人願,兒子做完手術後,竟然產生了排異反應,眼看孩子就要不行了,而他被騙,家裡也弄不出更多的錢來。
醫生的話是好好陪伴孩子走完最後一程吧,孩子想玩什麼就上他玩,想吃什麼就讓他吃吧。
金多榮心中悲痛無比,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花時間多陪孩子。
因爲他兒子從小有心臟病,不能做劇烈運動,所以只能培養些安靜的興趣愛好,比如彈鋼琴或是畫畫之類的。
某一天,孩子聽說金林縣裡有家飯店,竟有失傳已久的古琴表演,猶如天籟,便想去聽,他哪會不應允,便帶着孩子去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規則,原來那古琴是需要競拍纔能有資格聽的,可是當時他家裡的狀況已經很不好了,不但每日要高額的金錢去買藥物,讓孩子儘量少些痛苦,還要支持公司的週轉,再也拿不出一分多餘的錢來。
孩子也懂事,故意指着一旁的酥餅專櫃說,突然不想聽琴,想吃酥餅。
酥餅只要二十塊一個,這個小錢他還是有的,當天便買了五個,讓孩子帶回去吃。
每天晚上都是孩子最痛苦的時候,排異反應會讓他生不如死,但沒想到那天晚上,孩子竟然睡的異常安穩。就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
金多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是在做夢,都將自己的大腿給掐青了,真的很痛。痛的他直抽氣,可是值得。
他趕緊帶了孩子去醫院,找醫生檢查,連醫生都很驚奇,說是那心臟排異竟然減少了許多。又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麼特效藥。
金多榮立即搖頭,他現在窮成這樣,哪裡有錢去買特效藥?
帶着兒子回家,兒子突然說昨天的酥餅真好吃,還想再吃,金多榮哪裡會不滿足兒子的願意,當即又叫人去買了二十個來。
當兒子吃着酥餅的時候,他竟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兒子的排異反應,連醫院的昂貴藥物都不能完全克服。但是昨晚兒子卻沒事,昨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那就只能是兒子吃過陳氏酥餅!
可是這小小的酥餅能有什麼神奇作用呢?他在思考期間,聞到酥餅裡面散發出來的清新甜香,竟是不知不覺就吃完一個,而且同時發現,原本的疲憊,竟像是減少了些,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
金多榮立即來了興致,開始細細打聽這陳氏酥餅的背景來由。竟然發現,它崛起迅速,也不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而且之前還有一場官司。引起了轟動。
他又跑去報亭,將最近幾個月的舊報紙全部翻出來,沒日沒夜熬紅了眼睛,細細查找,終於讓他查到那篇報道。
報道上說,經專家檢測。陳氏酥餅裡面有一種獨特的活性成分,可以有效的驅除人身體裡的疾病因子,讓人身體得到康健,對老人有養心護胃功效,對女人有美容養顏作用,而對孩子還能醒神慧腦等等。
就算報紙上所說誇大其詞,但有一點金多榮可以肯定,這酥餅對兒子的病有幫助。
醫院裡一小盒藥就要幾百塊,而且其味甚苦,孩子每頓都要吃一大把,還沒有什麼用,可是陳氏酥餅只要二十塊錢一個,金多榮試過,發現孩子只要臨睡前吃過一個,整晚都會很安寧。
就在十多天之前,金多榮再次帶着孩子去醫院做全身檢查,醫生竟然告訴他,孩子的排異反應完全沒有了,他的身體和那顆移過來的心臟適應的非常好,就像是原本是自己的一般。
而且醫生還跟他說了一件事,真是讓他喜泣而泣,那就是他的兒子只要再好好調養半年左右,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樣,不但可以上學讀書,不但可以大聲說笑,還能去跑步,去打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金多榮原本想要弄一面錦旗送到金陵飯店去的,但是當時才十歲的兒子說了一句話,讓他沉默下來。
他的兒子名叫金曉天,別看只有十歲,但因爲從小有病,常年要往醫院 跑,所以見了太多的生死離別,還有人情淡漠,所以早熟的根本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
“爸爸,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我有點怕,人心不足,萬一他們知道這酥餅能治我的病,到時候坐地起價怎麼辦?”
金多榮沉默下來,細想孩子的話,覺得還真有這樣的擔憂,而且他家現在的情形,表面看來還有一家公司,其實內部已經千瘡百孔,快要倒閉風雨中了。
如果對方真如兒子所說,坐地起價,那他爲了孩子不得不買,可是哪有錢買,那不是把兒子往火坑裡推嗎?
金曉天看爸爸有一絲不安猶豫,便用小手摸了他蒼老的臉龐,安慰的說道:“這餅能治病,相信吃過的人都知道,那爲什麼沒有其它人去送錦旗呢,肯定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想法。或者製造這酥餅出來的人,早就知道它有治病的功效,他們也許根本就不在乎這面錦旗呢?”
金多榮當然知道兒子是在安慰自己,不過此事還是作罷,爲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他在家裡,給陳氏酥餅供了個長生牌位,每天早起,都和兒子一起,認認真真的上茶,保佑創造這酥餅的人,身體健康,事事平安。
而且他心裡卻留了個意,心想着,若是能遇到陳家的人,一定要好好感謝,就算沒有錢,但是也要給他們認認真真磕個頭。
陳悅之和上官磊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你兒子很聰明,好好培養,以後定成大器。”陳悅之微笑的說道,沒想到那麼點大的小孩子,居然也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陳小姐,你能看中我的公司,那是公司的榮興,也不要說什麼股份的話了,除了四十萬是用於挽救公司本身的,其它的全部免費轉讓於你,從今天開始,那公司就是你的了。金某現在身無長物,只能用這些微薄之物來報答陳小姐的大恩大德。”金多榮說罷又要磕頭,眼淚已經是流了下來。
陳悅之趕緊將他扶了起來:“金老闆,你快起來,我並沒有做什麼,你家兒子能好那是他自己的機緣。”
“不,就算其它人都說這樣的話,但如果不是你們家創造了這酥餅,我的兒子他就,他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不論如何,我已經認定,你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
陳悅之原本只是想注資入股,沒想到自己家的酥餅無意救了金多榮的兒子,他現在竟然要送公司給她。
她可不能佔他這個便宜,他們家本來就已經困境連連了,她哪裡還能做這個趁火打劫的事情。
只是金多榮堅持,雙方糾纏不下,上官磊將陳悅之拉到一旁耳語一番,陳悅之覺得他的主意不錯,便點頭同意下來。
“金叔,公私要分明,買公司歸買公司,報恩歸報恩,如果你真想要感謝我,以後就好好把公司打理好,讓我年年都有分紅的錢拿,豈不是更好?”
“陳小姐,其實公司現在困頓成這樣,我心中有數,就算我託手轉賣,也未必 能賣到四十萬。你現在投入四十萬,其實於等於買下了整個公司呀,我怎麼還好意思拿着公司的股份呢,更何況你還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金多榮就算再眛良心,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所以陳小姐如果不答應我的請求,那我也不賣公司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他竟是要破罐子破摔,陳悅之無奈搖頭,但心底也感慨這樣的好人,又聯想到陳太康,真是不能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