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殘陽如血。
“哇!”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天際,驚起一羣飛鳥。
“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莊嬤嬤笑容滿面的將嬰兒清洗乾淨,小心的放進樸素的棉布襁褓中,牀塌上的慕容雨,面色蒼白,神色疲憊,額頭的烏髮已被汗水浸溼,強打精神欣慰一笑:“讓我抱抱。”
“夫人你看,小少爺長的真像侯爺!”莊嬤嬤輕輕將嬰兒放進慕容雨懷中,滿眼笑意。
嬰兒微閉着眼睛熟睡,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卷,嫩嫩的肌膚柔柔軟軟,慕容雨輕輕笑着,閃着母性光輝的眼底瞬間劃過一絲苦澀:的確很像他……
“砰!”緊閉的房門被人大力踢開,慕容雨一驚,猛然擡頭望去,身材欣長的英俊男子緊皺着眉頭快步向她走來。
“侯爺!”慕容雨嘴角微揚,還來不及高興,李向東已走至牀前,怒氣衝衝的伸手搶過她懷中的嬰兒:“你這惡婦,不配做本侯子嗣的母親。”
“侯爺,你相信妾身,秋姨娘、杜姨娘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妾身害的……”慕容雨緊扯着李向東的衣角,急急解釋:前天,五個月身孕的秋姨娘和四個月身孕的杜姨娘到雨園看她,慕容雨即將生產,她們兩人也有孕在身,與秋姨娘,杜姨娘閒聊幾句,慕容雨就讓她們回去了。
豈料,一個時辰後,傳來秋姨娘,杜姨娘小產的消息,李向東大怒,命人徹查相府,竟然在雨園搜出了可令人流產的藥物,而她最信任的大丫頭綠意更當衆指證,那藥是慕容雨讓她下在秋姨娘,杜姨娘喝的茶水中……
李向東怒不可止,下令將慕容雨關進家廟,丫環琴兒求情,竟然被他當場踢死。
莊嬤嬤,瑟兒等人也拼死爲慕容雨求情,李向東不好當衆再造殺孽,念在即將出世的孩子份上,將慕容雨關到了這間位置偏僻,房間狹小,佈置簡單,時時散發着黴味的柴房中。
並且,慕容雨生產,李向東連個穩婆也沒請,幸好莊嬤嬤曾看過別人接生,勉勉強強幫慕容雨生下了孩子,否則,定會一屍兩命。
“姐姐,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繼續欺騙侯爺麼。”美麗端莊,儀態大方的慕容琳緩步走進房間,身後,跟着的衆多丫環中竟然有綠意。
縱使慕容雨再笨,此時也明白了事情始末:“琳兒,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縱,你爲什麼要陷害我?”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呀,雖然她們同父異母,但慕容雨對慕容琳比對親妹妹還親。
“姐姐說的這是哪裡話,妹妹爲何要害姐姐!”慕容琳故做驚訝,嫋嫋婷婷的行至李向東身邊,長長的指甲輕觸嬰兒嬌嫩的肌膚,頓時,嬰兒臉上一道長長的血痕突現:“哇!”嬰兒疼痛,大哭起來。
“不要碰我的孩子。”慕容雨憤怒的撲向慕容琳,可她剛剛生產完,身體虛弱,慕容琳輕輕一轉身,她便撲了空,纖細的身子重重掉落在地。
“夫人!”莊嬤嬤驚呼一聲,快步去扶慕容雨。
“孩子,我的孩子。”慕容雨的一隻手扶着莊嬤嬤,急切、悲痛的目光落在嬰兒身上。
莊嬤嬤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走至李向東身前,伸手欲接過嬰兒:“侯爺,小少爺給老奴吧!”
李向東飛起一腳,將莊嬤嬤踢出幾米遠,口中鮮血噴灑大半個牆面:“不識擡舉的奴才,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莊嬤嬤!”半昏迷的莊嬤嬤被幾名家丁拖了出去,慕容雨用盡力氣爬到李向東身前,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侯爺,饒了莊嬤嬤吧,一百大板,會打死她的……”
李向東面色冰冷,無動於衷。
“侯爺,害秋姨娘,杜姨娘小產的是慕容琳,是慕容琳啊……”慕容雨聲嘶力竭的控訴着,李向東冷哼一聲,擡腳將慕容雨踢開,看也沒看她一眼,抱着大哭不止的嬰兒向外走去。
“侯爺!”李向東那一腳正中慕容雨胸口,她倒在地上,好大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正欲拼盡力氣,起身去追李向東,卻被綠意和另一名年輕丫環緊緊拉住,綠意更在暗中狠狠掐着慕容雨的胳膊,慕容琳款款走至慕容雨面前,眼底閃着奸計得逞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嘆口氣,刻意壓低了聲音:“我的笨姐姐呀,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妹妹我設計秋姨娘,杜姨娘小產,是經過侯爺,秋姨娘,杜姨娘同意的,目的嘛,就是要將你這個正妻拉下位……”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局,只有你這個笨蛋被矇在鼓裡。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慕容雨滿眼驚恐的對上慕容琳滿是譏誚的笑:一直以來,她對李向東全心付出,爲了幫他高升,她強忍着委屈爲他娶進一個又一個孃家強勢的姨娘……
“因爲妹妹與侯爺纔是真心相愛,如果當年不是因爲姐姐的嫡女身份能讓侯爺步步高昇,侯爺又怎會娶你爲妻,如今侯爺功成,姐姐也該身退了。”去家廟裡享幾年清福,侯夫人的位置,讓妹妹來坐吧。
哈哈哈,原來李向東娶我,只是爲了利用我的身份爲他謀取高官厚祿,是了,自從認識李向東的那天開始,他便一直讓她帶他結識各種達官貴人,遊走於上層貴族之中,依靠她背後忠勇侯府,丞相府的勢力,一步一步向上爬。
她真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他的鬼話,說什麼擁有高官厚祿只是爲了讓她享受更美好的生活,如今,李向東官拜侯位,功成名就,他不再需要她了,便以這種方法設計她,欲置她於死地。